第22章 我等卫惩_反派的掌心宠(重生)
笔趣阁 > 反派的掌心宠(重生) > 第22章 我等卫惩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22章 我等卫惩

  清晨,陆夕眠还昏昏睡着。

  她梦中无意识翻身,又压到了右侧的耳朵。

  “嘶……”

  已经不知第多少次会不小心弄疼伤口了。

  陆夕眠清醒了一瞬,叹了口气,再度调整好睡姿准备继续睡。

  伤了一只耳朵,于生活而言真是有诸多不便,好在她前世已经过了两年这样的日子,如今再适应起来,并不算难。

  “姑娘!姑娘!”

  春桃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姑娘快醒醒!小韩爷出事了!”

  陆夕眠蓦地睁开了眼睛。

  陆夕眠仔细回想前世,却发现自己压根不清楚耳伤后的那段时间家里都发生了什么。

  不过从结果来看,应当不是什么要人命的大事。

  她稳了稳心神,“阿娘别哭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韩氏一早得了消息,说韩恣行被御司台的人带走了。

  她眼睛都哭肿了,哽咽着,说了不少。陆夕眠紧盯着她的嘴唇,才勉强了解了大概。

  辰时不到,有兵差来传信说韩恣行进了御司台,叫她们不用担心,交代清楚没事的话就会放回来。

  “御司台?!”陆夕眠惊道,“他怎么惹上那儿的人啊!”

  先帝改革后,大理寺便只接小案,大案要案一律都送至御司台进行初审。

  一般能被请进御司台的,多半是牵扯进了了不得的大事里,也因此,韩氏听闻弟弟进了那种地方,才会觉得天都要塌了。

  “夫人您别急啊,二公子前两天不是才进了一次,人也好好地回来了啊,小韩爷肯定也没事的!”贴身婢女给韩氏心口顺气。

  韩氏捂着眼睛流泪,哽咽道:“陆明灏那个怎能一样,夕眠受伤的事说到底是宫里的案子,又是陛下亲自指派的,别的地儿也管不着。可是恣行他……”

  御司台除了办理一般的大案悬案外,还多了项最特殊的职能。

  因为首领长官是宣王殿下,所以涉及宫里的一些秘事,或是皇族参与的案子,不宜过分张扬的,也都并入了御司台所审查的范围。

  “这么看来,小舅舅要不卷进了一桩大案里,要不就是跟宫里的事有了牵扯……”陆夕眠呢喃道。

  “大房出事时,我还在看笑话,谁又能想到,这回轮到了自己身上。”

  韩氏自小父母早亡,跟弟弟一起被寄养在族叔家。

  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过,她长得漂亮,人性格软,总被欺负,都是韩恣行和人打架才能护她这么多年平安无事。

  韩恣行是不成器,整日吃喝玩乐没个正型,但关键时候,他却十分靠谱。姐弟俩相依为命的这些年里,韩恣行从没让她这个姐姐受过一点委屈。

  刚过了及笄的年纪时,叔叔家便迫不及待想把她嫁出去。十六岁时成亲的路上,还未到婆家跟新郎拜堂,她就成了寡妇。

  她命苦,婆家不要她,族叔嫌她晦气也把她扫地出门。若是没有韩恣行,她只怕早就被那些地痞流氓轻薄至死了。

  那会韩恣行才十二岁,便已经能满脸戾气地把比他大十岁的人按在地上叫娘。后来姐弟俩幸得镇南大将军相救,才开始有好日子过。

  “眼下他不知发生了何事。叫我如何能放心的下啊。”韩氏擦擦眼泪,叹道,“前几日我还想着,给他找个闲差事做做,总好过成日里胡作非为的跟人家起冲突,他不愿,还跟我吵了一架。”

  韩恣行的性子就跟他的名字一样,恣意行事,潇洒自由,想如何便如何,就连亲姐姐也管不住他。

  陆夕眠知道小舅舅对韩氏的意义,她很快镇定下来,轻轻抱了抱韩氏。

  “阿娘你放心,我一定帮你。”

  陆夕眠的亲生母亲过世后,过了两年没娘的日子。后来有了韩氏做后娘,她又感受到了被人捧在掌心里的宠爱。

  韩氏对她好,她自然也要爱护韩氏。

  “小舅舅和陆明灏不一样,他定不会做害人命的坏事的,我这就去帮你问问,你在家等我消息。”

  陆家笼了一层阴云,御司台里气氛也并不轻松。

  韩恣行半夜被带到这里来,已经在此枯等了快三个时辰。

  从皎月高悬,一直等到了天色将明。

  他困得眼皮打架,身子瘫软在过道旁边的座位里,坐没坐相。

  总有人来来往往的,凡是打他面前走过的,都要弄出来点声响才行,韩恣行不知道第多少次吵醒,他一腔火气无处发泄。

  揪住一个路过的,没好气道:“还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被他质问的兵差笑呵呵的,拍掉领子上的那只手,“您且再等等,我们殿下还得有一会。”

  一边说着,一边从韩恣行支棱在外头的长腿上跳了过去,抱着卷宗匆匆走远了。

  韩恣行:“……”

  你再给我踩折了。

  不过态度还挺好。

  韩恣行冷嗤了声,歪在椅子里,懒洋洋地把腿缩了回去。

  又等了一会,天色越来越亮,韩恣行抹了把脸。睡也睡不着,干脆站起身。他站在廊下,对着院子伸了伸懒腰。

  手臂刚举过头顶,身后便传来一道温和好听的声音。

  “抱歉,韩公子久等了。”

  韩恣行慢悠悠回头,瞧清对方的样貌,挑了挑眉。

  哟,京城还有这么俊俏的郎君呢?

  “您是宣王?”

  薛执微怔,笑着颔首,“正是本王,公子请。”

  韩恣行揉了揉后颈,也笑出了声。

  “老是听说宣王殿下的风姿如何如何,头回见,倒果真如传言一般。”他真心实意地叹了声。

  这种恭维,薛执听得太多了。

  他没当真,斯文和气地笑道:“过誉了,请。”

  二人在屋中落座,韩恣行环顾四周。

  屋子挺大,东西不少,瞧着里头的摆件陈设倒是十分朴素,没有多少名贵的东西。

  韩恣行抱着肩膀,毫无怯意,“这是审犯人的地方?”

  其实他更想说:你拿老子当犯人?

  但对着宣王这么张一团和气的脸,委实拿不出对待地痞流氓的那种横劲儿。

  薛执摇头失笑,心想着陆夕眠的小舅舅竟也和她一样,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是下属们休息的地方,有些简陋了。”他抱歉笑笑。

  “进入正题吧,”薛执没再给对方插科打诨的机会,正了神色,“烦请公子说说当时情况。”

  韩恣行喜欢有礼貌且办事爽快的人,早听说宣王对待庶民也是一视同仁,今日所见未曾叫他失望,这种满意致使他一宿没睡好的怨气都消了不少。

  他心情好了,人便好说话很多,十分配合地开始回忆前夜的事——

  昨日晚膳时候,韩恣行和友人去了春风阁。

  “你说说你,来了这勾栏瓦肆之地,竟然还独自一人喝酒,我们小韩爷真是不识风月,无趣,无趣啊!”

  韩恣行不管他人说的,他自己向来是怎么高兴怎么来。

  “我来此处是听曲儿的,若是看美人儿,我何不回家照镜子?”

  友人大骂他不要脸,心里却对他的话深以为然。

  就凭韩恣行这张脸,放在京城里也是能数得上名号的,这春风阁里要找一个比他好看的,真难。

  韩恣行什么都玩,就是两个底线绝不碰触,一是赌钱,二是女人。酒肉朋友都知道他性子,也不多劝。

  有不长眼的往他身边凑,都被人拦了去。

  友人勾着美人的腰调笑:“你别招他,把人惹急,小心他跑了。”

  说跑就跑,下回就再也不来了。

  众人说说笑笑,唯有韩恣行自己独坐在一旁,专心地欣赏乐伎弹曲儿。

  他听得入迷,没注意时辰,等回过神来时,那帮狐朋狗友都搂着今夜的红颜知己回房去了。

  “嗤,无聊。”

  成天就是那档子事,也不怕肾虚。

  韩恣行拂了拂衣袍上不小心掉上去的瓜果皮,站起身准备去方便方便。

  酒没喝太多,但也不知怎么,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

  大概是着凉了吧,也罢,今夜再无消遣,不如早些回家睡觉。

  若不是听说这乐伎是新来的,且只在晚间弹奏,他图个新鲜,不然也不会大晚上的往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跑。

  方便完,他本来打算直接走,可是一摸腰间才发现,扇子落在原来的屋子了。于是又转身,迈步往房间走。

  路过一间屋子时,门突然从里头打开,有个男子从里头出来,低着头,匆匆地和他交错。

  擦肩而过时,韩恣行闻到了那人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垂眸,看到那人的衣袍尾端好像染了点红。

  他当即皱了皱眉,停在原地,眸色渐深,望着那人离开。

  半晌,他缓缓吐了口气,继续前行。

  回去拿了扇子,打算回家睡觉。再次折返时又路过那间屋子,这回房门又开了,里头冲出来个女人,那女子一边尖叫,一边哭着喊“死人了”!

  那女子也不看来人是谁,不管不顾往韩恣行身上扑,他迅速闪身,叫那女子扑到了地上,十分狼狈。

  他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也不欲多管人家的闲事,调转脚尖,继续向前。

  那女子竟手疾眼快,一把攥住他的脚。

  “大人、大人,您救救奴家,呜呜呜死、死人了!!”

  ……

  “事情就是这样了。”韩恣行坐在薛执对面,无奈摊了摊手。

  薛执彻夜审了几人,基本已经核查完毕,知道韩恣行所言属实。

  韩恣行只是路过,那间屋里的男尸与他无关。

  清白已证,薛执还有一点很好奇。

  “公子当时既然准备离去,便是不想惹祸上身,本王说得可对?”

  韩恣行哼哼了两声,表示赞同。

  宣王又道:“那女子抓住你的脚,你可以再次将她甩开,自行离去。”

  他顿了顿,面上带了点笑意,“可你没有,你替她报了官,还陪着她去了衙门。”

  韩恣行困得半阖了眼睛,冷哼了声,“是啊,原以为去趟衙门把事情说清楚我就能回家睡觉了,谁能想到呢,又被您给抓了来。”

  “是请。”

  韩恣行掀着眼皮睨了一眼宣王,见对方仍然是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心里生出一丝异样。

  这人为什么老是笑着,看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他忽略掉那阵古怪的感觉,烦躁地搓了搓脸,勉强睁开马上就要粘在一起的眼睛,怨气冲天道:“总不能让她一个人面对这种人命官司……我要不是看她是个女人,才懒得管这种闲事。”

  薛执蓦地想起来那个不顾一切都要冲上来抓住他的小姑娘。

  热血又莽撞,冲动起来,会做出一些他的理智难以解释的事情。

  她跟她的舅舅还是有些像的。

  “宣王殿下,我都交代完了,能放我走了吗?”韩恣行站了起来,不耐道,“困着呢。”

  薛执对此表示抱歉,“还要麻烦公子再留上几日。”

  “几日?!”

  “当时只有公子见到那人了吗?你可还遇到过旁人?”

  “不曾见过别人。”

  薛执点点头,“既如此,本王就更不能放任公子离开了。”

  当时凶手进门时,屋中的一男一女应当是熟睡状态,而他行凶完毕出门,夜已深,就只有韩恣行一人撞见了。

  也就是说,韩恣行是本案中唯一的目击证人。

  他若是从御司台的门里踏出去,说不准都等不到回到陆府,人就会被灭口。

  薛执自然不会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

  “公子困了的话,可以在本王这里稍作休息,待到人犯归案,还需公子去认一认人。”

  韩恣行有点傻眼,“不是,合着你一日抓不到人,老子就得在这陪你们耗一日?”

  薛执低头笑了声,摇头,“本王很快就能抓到人,公子不必担心。”

  他没给对方说话的机会,又笑眯眯道:“本王这里有好茶好酒,都是陛下赏赐,本王平时公务繁忙,实在没有时间享用。堆在库房里堆了太多,再放下去恐怕就要糟蹋了,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公子帮帮本王?”

  韩恣行眼睛一下就亮了,还有这种好事?

  “除此之外,本王还收集了许多名人字画、古籍孤本,对了,还有不少乐器,琴谱,公子若觉得无聊……”

  韩恣行站起身,快步走向墙边的床榻,指着问:“我睡这行吗?”

  薛执笑眼弯弯,“可以,辛苦公子配合本王的公务。”

  韩恣行手脚麻利,翻身上床,闭上了眼睛。他紧紧抱着被子,一副谁也别想把他从这张床上拉下去的姿态。

  他摆手,“殿下客气,殿下才辛苦。”

  然后便打起了呼噜。

  睡得还挺快。

  薛执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就在想。

  他了解太多人的喜好和性情,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叫人开心,叫人满意。

  哪怕是火爆脾气出了名的小韩爷,薛执也只是通过一些文件了解过此人,只需再见上一眼,就能迅速找到讨好对方欢心的法子,然后达成他的目的,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可为何就出了那么一个例外呢?

  直到此刻,他对她依旧无解。

  男人从容地迈出门槛,有兵差帮他把门关好。

  他突然脚步一顿,眉头蹙起。

  不对劲。

  他似乎放了太多的关注在她身上。

  这样不好。

  眼底的笑意渐渐散去,垂眸盯着自己脚下,若有所思。

  他试图将那日小姑娘红着眼睛离开的画面从脑海中赶走。

  愧疚于他而言,本就是十分陌生的东西,在意二字,更是荒唐。

  薛执冷着脸往外走,强迫自己专心公事。

  他的意志力惊人,只是从房门口走到大门,脑海中的那些不该有的念头便已被他尽数排空。

  看来关于陆家的事,还是要交给卫惩去做为好。

  他心里打定了主意,调整好心情,叫了几个人跟他去查案。才走到衙门大门口,就听外头乱糟糟的。

  他听到他的下属正对着什么人,殷勤地说道:“姑娘又来找卫大人吗?我们大人出去了,得午时才回,不然您进去等?”

  一道清脆的少女音随后响起,怯生生地:“谢谢您……不、不了,我就在外面……”

  “哎呀姑娘别客气,您跟卫大人是一对哎哟……”话没说完挨了同伴一脚,他又改口道,“我是说是一对朋友,朋友,您跟我们就是朋友,不必客气。”

  “是啊是啊,这六月大夏天的,眼见日头要毒了,您要是晒着了叫我们如何跟卫大人交代啊。”

  守门的两个兵差极力劝说,心里含了期待。他们这差事成天跟坏人打交道,没什么机会去认识姑娘,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不能叫人跑了。

  这个说卫大人办差辛苦,那个又说他前途无量,只差把卫惩夸成一朵花。

  陆夕眠本来就是容易害羞的性子,她忍着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心里给自己鼓劲儿。

  要不是为了小舅舅,她也不想来。

  幕篱下面,女孩神情窘迫,她无措地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兵差往前两步,想要请她进门。

  陆夕眠脸憋得通红,脚不受控地往后推了推,害怕道:“我、我真的不进……”

  “你们在本王这里真是屈才了,不如改行去当媒婆如何?”

  一道低沉冷淡的男声如同一盆凉水,在这三伏天里,浇得每个人都透心凉。

  两官差低头行礼,颤颤巍巍。“殿、殿下。”

  陆夕眠仿若看到救星一般,小跑着到了薛执的身边,往他身后躲了躲。

  她这一躲,众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都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薛执面对着外面,她跑到薛执的身后。

  陆夕眠低头一看。

  啊!她怎么进去了!

  她红着脸,想要再迈步出去,才刚一动,手臂一重,她低头看。

  男人一把按住她的胳膊,没用力,他偏过头,看了她一眼。

  见她带着幕篱,想来应该看不清他的口型,于是也没说话,只看着那两个下属说:“去领罚。”

  “……是!”

  呜呜呜虽然领了罚,但好像弄清楚了误会!

  这姑娘别是跟他们殿下才是——

  能在宣王手下做事的都是人精,没有傻的,个个用眼神交流,贼眉鼠眼的,薛执看到了,但懒得管。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他放纵着旁人看他们。

  他还攥着陆夕眠的胳膊,稍稍用力,便拉着她进了御司台。

  “……”

  陆夕眠恍恍惚惚地跟着人走,心里不明白为何又变成了这样。

  她前几次进门要么是靠着卫惩的令牌,要么就是靠着卫惩的关系。

  这还是头一回,她被宣王殿下亲自“领”进了门。

  可明明已经决定了要少见他的。

  这好像是他第二回碰她,上回是初见的时候,他帮她抹掉脸上的血。

  到了屋里,薛执没有关门,他抬起指尖,轻轻碰了碰白纱。

  陆夕眠赶忙摘了幕篱。

  额头上覆了一层薄汗,两只清澈的鹿瞳水汪汪的,她又用那种无辜又委屈的眼神望着他,叫薛执脑海里好不容易才摒弃掉的杂念又冒了出来。

  “今日来,是为了韩公子?”

  陆夕眠诧异于他的直接,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对,对。”

  “低着头,知道本王在说什么吗?”他故意放轻了声音。

  陆夕眠果然听不清楚,于是只能被迫再抬头,直视男人的脸。

  他今日好像有些不同。

  没在笑了,看着好像心情不好,有点凶。

  自从她那日失魂落魄地离开,已经又过了好几日,这几天她都没有出门,一直在家里养伤。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前世时候,生活平静如水,可是陆夕眠知道,这些平静都只是暂时的。

  两年后的那场祸事始终横在那里,等着他们去经历。

  每当那时,陆夕眠又免不得想起薛执,彻夜地想。

  想他能不能兑现诺言,又想自己为何这么较真,为何不能原谅他骗人。

  想着想着,就开始害怕,更不敢来找他。

  若是没有小舅舅的事,她还不知要继续缩在那个壳子里待多久。

  小姑娘又望着他出神,这回薛执没有打断,他任由她看,同时,他也在看着她。

  看来那件事她真的很生气,气了好久。

  她很介意他骗人,可是她为何会介意呢?他们只不过是泛泛之交,犯不上因为那些事动怒。

  而他,又为何这般惦记着,在意她是否介意呢。

  问题很复杂,薛执仍然不懂。

  但有一点他很清楚,就是此刻的他心情很不好,尤其是听到那些人开她和卫惩玩笑的时候,那种烦躁堆叠到了顶峰。

  “为何站在门口。”薛执问。

  陆夕眠回神,目光躲闪了下,“我……我不想进来啊。”

  进来干什么,进来万一又碰到了不想看到的人,她该怎么办?

  “陆姑娘,本王惹你生气了吗?”

  看到陆夕眠没有说话,似是默认,薛执的心里竟诡异地又生出了些愉悦。

  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惹过什么人生气了,讨好别人,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本能。

  男人唇角微弯,不再执着这个问题。

  “来找卫惩?”

  陆夕眠点点头。

  薛执笑容更胜,“找他,不找本王?”

  “对,不找您。”

  薛执低低笑出声,“找他有用吗?”

  “那找您也没有用啊,都知道您最公正,从不徇私。”陆夕眠嘟囔道,“我只是来问问情况,没想做什么,就不劳烦您了……”

  “难怪他们会误会你和卫惩。”

  陆夕眠面露迷茫,“误会?卫大人怎么了?”

  薛执垂眸,望进她茫然疑惑的眼眸,“怎么,这么快就把方才在门外的事忘了?”

  小姑娘仍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她摇摇头,“其实他们刚说的话,我没听得太清楚,他们太热情了,我害怕,所以没敢看。”

  薛执:“……”

  他笑了。

  那双蛊人的狐狸笑眼此刻绽放了愉悦的星光,眉眼精致,极致漂亮。

  唇角好似被丈量过的标准弧度也失了分寸,他抿起唇也拦不住肆意的笑。

  平素里遮掩极好的潋滟深情在此刻毫无阻碍地释放,眼里的兴味无论如何都再藏不住。

  陆夕眠看呆了一瞬,脸慢慢变红。

  下蛊。

  她脑海里蓦地浮现出话本里出现过的词。

  薛执很满意看到她露出这样呆傻的神色,他毫不收敛,给她惯汤。

  “现在还是要找卫惩吗?”他蛊惑般地开口。

  陆夕眠眨了眨眼睛,突然偏过头,赌气一般,“对,就是找卫大人。”

  “殿下,既然您带我进来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就在这等着,您忙您的去吧。”

  薛执:“……”

  他险些被气笑。

  “哦对了,我回去左思右想,那块令牌还是……”

  薛执太阳穴直跳,他强忍着烦躁,索性也不装了,“是谁的就还给谁去。”

  有些事不必捅破,更不必再揣着明白装糊涂。

  至于卫惩收不收,那就与他无关了。

  陆夕眠想了想,也对,是该物归原主,于是又收了起来。

  “不是说卫大人快回来了?我不会久留,问完就走,正好把令牌还给他,殿下再见。”她敷衍地摆摆手,迫不及待要将他这个主人扫地出门。

  薛执:“……”

  他眸色暗了下去,笑容也没了。

  淡淡瞥她,“行,那你就等着吧。”

  说罢再不久留讨嫌,大步离开。:,,

  请收藏本站:https://www.ddbqg.cc。笔趣阁手机版:https://m.ddbqg.cc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