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不看僧面看佛面
赵君波这样自信，让孟毓心里有些好奇了。
“那县太爷家的夫人我见过，长得虽然不是什么国色天香，但也是个羞花照月的美人，可那卢老爷长得就不尽人意，他们家的小姐就算漂亮，能漂亮到哪里去？”孟毓现在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个。
“狭隘了啊，你这个格局太小了。”赵君波低声说了她一句。
孟毓忍不住想笑，“咱在这村里县太爷根本听不到，所以那卢小姐是不是长得不好看，你才这样讲的，也让我对此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
“你别胡说。”赵君波有些急眼了，“卢小姐长得挺漂亮的，不过我也没见过，倒是听师爷他们提起过，说是小姐很有才情，诗书礼乐家里都教过的，怎么可能会差。”
“那么好的姑娘估计看不上我们松哥儿了，你就别想了。”孟毓拍着他的肩膀，提醒他别做这白日梦。
“我看那卢老爷家里也是书香门第，在京城也是有点关系的，这女儿就算不能捉到状元郎，怎么也得找个世家子，梦当户对的才是真合适。”
要说真的有官家女相中了寒门书生，那也是看中了他将来的潜力。
松哥儿眼下太小了点，什么都有可能，所以他们也没草率，让两家孩子看完再说。
赵君波不同意她这个说法，“我们松哥儿哪里差了，长相、学识还有功名，在这梅城县都是数得着的，配一个县令家的小姐，一点问题都没有！”
要不是孟毓知道松哥儿是捡来的，都怀疑是赵君波亲生的了。
“别说了三哥，等他们两个孩子看对眼了你再说这些吧，要不然这些话让外面的人听了去，还以为咱们死皮赖脸的要高攀人家呢，跌份儿。”
孟毓听着祠堂里有了嘈嘈的说话声，估摸着快结束了，赶紧推了一下赵君波，让他住嘴。
果然，没等他再说别的，族长已经率先出了祠堂，他脸上写满了高兴，就连胡子也抖擞的泛着精神。
“孟氏啊，这阵子就别让松哥儿忙活别的了，专心准备乡试，有什么困难都跟我说，能解决的村里都给你包圆了，决不能耽误他考试。”族长难得对着她也和颜悦色的。
孟毓赶紧道谢，“谢谢族长了，不过我们已经搬到了梅城去，那里环境好，又有许多考生在，松哥儿肯定能精进不少的。至于困难……到时候要真的有事，也辛苦你别嫌我们麻烦。”
“不会，不会，能帮秀才公做些什么也是我们的荣幸，咱们族里多少年没出一个秀才了，得十几年了吧。”他也没真的想要什么年数，只是要夸一夸松哥儿罢了。
赵君波得意一笑，忍不住吹嘘道，“那可不得二三十年了吗，我长这么大，松哥儿还是我们村里的头一份呢，咱们老赵家的祖坟真是冒青烟了。”
赵老汉啧了一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孩子嘴怎么那么快呢。
“什么头一份，松哥儿就是跟前辈们学的，以后啊也打算给孩子们做榜样呢，是吧？”赵老汉说完，看向松哥儿，意思让他圆一下。
松哥儿机敏，那眼神秒懂，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爷爷说得对啊，我们这样努力学习，说小点是为家为族，往大了说那也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大事，这也是我们大兴朝的男儿该做的事罢了。”
他话说的文绉绉的，这些族老也就识得几个大字罢了，现在听到他拽文，立时脸上都摆出了一副赞许钦佩的样子来。
“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松哥儿张口就是学问！”
“是啊，是啊，这才是真才实学，能把学到的知识都用起来。”
“哈哈哈……松哥儿估计做学问，比我们种地还趁手呢，这孩子，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的。”
他们大言不惭的说着，孟毓听的脚趾头尴尬的在鞋里都抠出两室一厅了。
反观松哥儿，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谦虚样子在应付着。
这肯定不是跟他们这些泥腿子学的，想来也是天生情商高，能把人际轻松应对。
赵老汉咧着嘴在一边笑看他们，这辈子终于扬眉吐气了。
等他们寒暄的差不多了，赵老汉才带着他们回去。
孟毓想到扈氏的脸色，心里有些抵触。
“爹，要不中午就让松哥儿和几个孩子过去吃吧，我得回老宅把我娘伺候好了。”孟毓把孟梁氏推了出来，总不好连老太太的面子都不给。
赵老汉想到来之前，给扈氏甩的狠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眼神发狠，“不用，老三，你去家里说一声，让他们把菜都端到孟孩子家里去，咱们中午在她家吃了。你娘那么爱作，今天就让她作个够。”
赵君波讶异，“爹，你怎么还来真的啊？都这么半天了，你气还没消吗？”
赵老汉嘴角耷拉着，“我可没跟她生气，我打算休了她都打算几个月了，这几个月她可是一点收敛都没有，否则，我哪会挑今天说出来。”
这话也把孟毓吓一跳。
他什么时候提休妻都好，就是不能今天啊。
本来扈氏就不喜欢她和三个孩子，今天再被他这么一搞，估计她都恨不得杀了他们吧……
“爹，这老夫老妻的哪有过不下去的，前面几十年都过来了，怎么今天就得离呢。娘不过是爱使点小性子，女人嘛都这样的，你别跟她置气了。”
“就是啊，爹。”赵君波也赶紧劝，这会都直接拽着他不让走了，“娘这辛苦了大半辈子，现在休了她，你让她去哪里啊，咱那舅舅你又不是不知道，可都由着他儿子拿捏，哪里能容得下娘。”
“我管她那么多！”赵老汉不耐烦的甩开他的手，“她这性子再不改改，迟早吃大亏，我是不想忍了，趁着家里还点余钱，分了之后让她赶紧走。”
“爹！”孟毓急的不行，赶紧张开双臂拦在他身前，“你今天休妻，是想让娘记恨松哥儿一辈子吗？”
“这和松哥儿有什么关系？”赵老汉不解，“是我忍不得她了，决定一拍两散，她要是有点脑子和良心，就好好反省自己，一味的责怪别人，那我还是早点休了好！”
“今天是我们给松哥儿庆祝的日子，人来人往的那么多，你就这么把人休了，她肯定是怪我们回来啊。之前拿了房子，现在又害得她被休弃，搁谁谁不得记恨啊，我们不来，啥事没有，一来就整出这些幺蛾子，她哪里又能放下。”
其实这些理由挺牵强的。
但是对于那些从不肯往自己身上找原因的人来说，有事怪别人那才是正常的。
她可不想自己走了之后，扈氏一天三顿的咒骂自己一家。
可赵老汉并不赞同她的话。
赵君波见状，绕到他身前说道，“爹，弟妹说的有道理啊，要不是因为松哥儿回来，她也不会这么过分的，等他们一走，娘肯定是要都推到他们身上去的。”
“瞧你们这意思，这都怪松哥儿了？！”他难以置信的反问，尾音都拔高了几个调，“合着他就不该考上秀才，不该回村祭祖，更不该在这个家？！”
孟毓被问的哑口无言。
松哥儿什么都没做错，相反，他眼看着就是家里最有出息的一个，谁敢把浑水泼他身上。
赵老汉又不瞎，虽然知道他们是在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把事情缓过去，可休妻这种事，他又不是今天才想的，缓过去有什么用。
“爷爷，我娘不是这个意思。”松哥儿在一旁不急不慢的开口，“她只是觉得今天是个吉日，不想因为别的什么事情影响到我。”
“对对对。”孟毓急忙点头，“这乡试也没几个月了，家里不宜出现什么大变故，一旦事情有变，那多多少少会影响到家里人的。我们无所谓，可松哥儿肩负着振兴家族的重任呢，爹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再忍她一忍又怎么样呢？为了松哥儿！为了状元郎！”
她这会说话激动的像个搞传销的。
赵君波看着都觉得尴尬。
“是啊爹，就忍到松哥儿殿试结束，怎么样？”
“你们可别唬我，状元郎是那么好考的吗？”这村里多少年才出一个秀才呢，他们竟然还敢肖想状元郎了。
松哥儿蓦然开口，“爷爷，那就忍到我殿试结束吧。”
三人一惊，向来沉稳老成的他竟说出了这种话，那便是有把握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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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县太爷家的夫人我见过，长得虽然不是什么国色天香，但也是个羞花照月的美人，可那卢老爷长得就不尽人意，他们家的小姐就算漂亮，能漂亮到哪里去？”孟毓现在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个。
“狭隘了啊，你这个格局太小了。”赵君波低声说了她一句。
孟毓忍不住想笑，“咱在这村里县太爷根本听不到，所以那卢小姐是不是长得不好看，你才这样讲的，也让我对此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
“你别胡说。”赵君波有些急眼了，“卢小姐长得挺漂亮的，不过我也没见过，倒是听师爷他们提起过，说是小姐很有才情，诗书礼乐家里都教过的，怎么可能会差。”
“那么好的姑娘估计看不上我们松哥儿了，你就别想了。”孟毓拍着他的肩膀，提醒他别做这白日梦。
“我看那卢老爷家里也是书香门第，在京城也是有点关系的，这女儿就算不能捉到状元郎，怎么也得找个世家子，梦当户对的才是真合适。”
要说真的有官家女相中了寒门书生，那也是看中了他将来的潜力。
松哥儿眼下太小了点，什么都有可能，所以他们也没草率，让两家孩子看完再说。
赵君波不同意她这个说法，“我们松哥儿哪里差了，长相、学识还有功名，在这梅城县都是数得着的，配一个县令家的小姐，一点问题都没有！”
要不是孟毓知道松哥儿是捡来的，都怀疑是赵君波亲生的了。
“别说了三哥，等他们两个孩子看对眼了你再说这些吧，要不然这些话让外面的人听了去，还以为咱们死皮赖脸的要高攀人家呢，跌份儿。”
孟毓听着祠堂里有了嘈嘈的说话声，估摸着快结束了，赶紧推了一下赵君波，让他住嘴。
果然，没等他再说别的，族长已经率先出了祠堂，他脸上写满了高兴，就连胡子也抖擞的泛着精神。
“孟氏啊，这阵子就别让松哥儿忙活别的了，专心准备乡试，有什么困难都跟我说，能解决的村里都给你包圆了，决不能耽误他考试。”族长难得对着她也和颜悦色的。
孟毓赶紧道谢，“谢谢族长了，不过我们已经搬到了梅城去，那里环境好，又有许多考生在，松哥儿肯定能精进不少的。至于困难……到时候要真的有事，也辛苦你别嫌我们麻烦。”
“不会，不会，能帮秀才公做些什么也是我们的荣幸，咱们族里多少年没出一个秀才了，得十几年了吧。”他也没真的想要什么年数，只是要夸一夸松哥儿罢了。
赵君波得意一笑，忍不住吹嘘道，“那可不得二三十年了吗，我长这么大，松哥儿还是我们村里的头一份呢，咱们老赵家的祖坟真是冒青烟了。”
赵老汉啧了一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孩子嘴怎么那么快呢。
“什么头一份，松哥儿就是跟前辈们学的，以后啊也打算给孩子们做榜样呢，是吧？”赵老汉说完，看向松哥儿，意思让他圆一下。
松哥儿机敏，那眼神秒懂，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爷爷说得对啊，我们这样努力学习，说小点是为家为族，往大了说那也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大事，这也是我们大兴朝的男儿该做的事罢了。”
他话说的文绉绉的，这些族老也就识得几个大字罢了，现在听到他拽文，立时脸上都摆出了一副赞许钦佩的样子来。
“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松哥儿张口就是学问！”
“是啊，是啊，这才是真才实学，能把学到的知识都用起来。”
“哈哈哈……松哥儿估计做学问，比我们种地还趁手呢，这孩子，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的。”
他们大言不惭的说着，孟毓听的脚趾头尴尬的在鞋里都抠出两室一厅了。
反观松哥儿，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谦虚样子在应付着。
这肯定不是跟他们这些泥腿子学的，想来也是天生情商高，能把人际轻松应对。
赵老汉咧着嘴在一边笑看他们，这辈子终于扬眉吐气了。
等他们寒暄的差不多了，赵老汉才带着他们回去。
孟毓想到扈氏的脸色，心里有些抵触。
“爹，要不中午就让松哥儿和几个孩子过去吃吧，我得回老宅把我娘伺候好了。”孟毓把孟梁氏推了出来，总不好连老太太的面子都不给。
赵老汉想到来之前，给扈氏甩的狠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眼神发狠，“不用，老三，你去家里说一声，让他们把菜都端到孟孩子家里去，咱们中午在她家吃了。你娘那么爱作，今天就让她作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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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汉嘴角耷拉着，“我可没跟她生气，我打算休了她都打算几个月了，这几个月她可是一点收敛都没有，否则，我哪会挑今天说出来。”
这话也把孟毓吓一跳。
他什么时候提休妻都好，就是不能今天啊。
本来扈氏就不喜欢她和三个孩子，今天再被他这么一搞，估计她都恨不得杀了他们吧……
“爹，这老夫老妻的哪有过不下去的，前面几十年都过来了，怎么今天就得离呢。娘不过是爱使点小性子，女人嘛都这样的，你别跟她置气了。”
“就是啊，爹。”赵君波也赶紧劝，这会都直接拽着他不让走了，“娘这辛苦了大半辈子，现在休了她，你让她去哪里啊，咱那舅舅你又不是不知道，可都由着他儿子拿捏，哪里能容得下娘。”
“我管她那么多！”赵老汉不耐烦的甩开他的手，“她这性子再不改改，迟早吃大亏，我是不想忍了，趁着家里还点余钱，分了之后让她赶紧走。”
“爹！”孟毓急的不行，赶紧张开双臂拦在他身前，“你今天休妻，是想让娘记恨松哥儿一辈子吗？”
“这和松哥儿有什么关系？”赵老汉不解，“是我忍不得她了，决定一拍两散，她要是有点脑子和良心，就好好反省自己，一味的责怪别人，那我还是早点休了好！”
“今天是我们给松哥儿庆祝的日子，人来人往的那么多，你就这么把人休了，她肯定是怪我们回来啊。之前拿了房子，现在又害得她被休弃，搁谁谁不得记恨啊，我们不来，啥事没有，一来就整出这些幺蛾子，她哪里又能放下。”
其实这些理由挺牵强的。
但是对于那些从不肯往自己身上找原因的人来说，有事怪别人那才是正常的。
她可不想自己走了之后，扈氏一天三顿的咒骂自己一家。
可赵老汉并不赞同她的话。
赵君波见状，绕到他身前说道，“爹，弟妹说的有道理啊，要不是因为松哥儿回来，她也不会这么过分的，等他们一走，娘肯定是要都推到他们身上去的。”
“瞧你们这意思，这都怪松哥儿了？！”他难以置信的反问，尾音都拔高了几个调，“合着他就不该考上秀才，不该回村祭祖，更不该在这个家？！”
孟毓被问的哑口无言。
松哥儿什么都没做错，相反，他眼看着就是家里最有出息的一个，谁敢把浑水泼他身上。
赵老汉又不瞎，虽然知道他们是在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把事情缓过去，可休妻这种事，他又不是今天才想的，缓过去有什么用。
“爷爷，我娘不是这个意思。”松哥儿在一旁不急不慢的开口，“她只是觉得今天是个吉日，不想因为别的什么事情影响到我。”
“对对对。”孟毓急忙点头，“这乡试也没几个月了，家里不宜出现什么大变故，一旦事情有变，那多多少少会影响到家里人的。我们无所谓，可松哥儿肩负着振兴家族的重任呢，爹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再忍她一忍又怎么样呢？为了松哥儿！为了状元郎！”
她这会说话激动的像个搞传销的。
赵君波看着都觉得尴尬。
“是啊爹，就忍到松哥儿殿试结束，怎么样？”
“你们可别唬我，状元郎是那么好考的吗？”这村里多少年才出一个秀才呢，他们竟然还敢肖想状元郎了。
松哥儿蓦然开口，“爷爷，那就忍到我殿试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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