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再回江南十_夺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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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再回江南十

  随后几日,温流萤再也没见过谢枕石,不知是不是他在刻意躲避,尽日里早出晚归的,两人虽然在同一屋檐下,但却没有碰面的机会。

  与此同时,温止言那边传来好消息,道是查江施德与宅子里死人一案的时候,他手下有人说漏了嘴,说江施德之前曾栽赃陷害过温止言。

  那京城来的官员查案的重点就在此处,一听了这话,立即马不停蹄了转了风口,原本因为还未定罪能得到些宽待的江施德,也彻底失了旁人的几分敬重,而温止言的案子,大约很快便能查个清楚。

  温流萤知道,所谓的说漏嘴,应当是邬合咏在其中的谋划,她不知他用了什么样的法子,将自己撇的清清楚楚,又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在江施德身上,但她只在乎结果,过程跟她没有关系。

  钟子衣跟她说这些事的时候,似乎还颇有感慨:“瞧瞧,就算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有本事大小之分,本事大的能将自己择的干干净净,至于本事小的,只能忍气吞声了。”

  “江施德能有这样的结果,也算是咎由自取。”温流萤不为这样的人惋惜,反而巴不得他落得更惨的境地,“你也不必觉得苦闷,将他弄到这样的地步,也算是为你们当初的事情为你报仇了。”

  她顾及着他的心情,并未直白的说明当初之事,但他们都明白,她说的是江施德费尽心思阻碍他与江之杳一事。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原本就是我配不上人家,谈不上什么仇恨不满的。”钟子衣故作云淡风轻的笑笑,“不说他对温老爷做的事儿,就凭他这些年在江南的横行霸道,也合该得到些教训。”

  从前凭借自己的州县身份,上欺朝廷、下瞒百姓,不知为自己捞了多少的好处,后来又因为女儿入宫为妃,打着皇帝的“岳丈”之名,愈发妄作胡为。

  说到这个,钟子衣又想起让人畅快的事情来,他在圈椅上侧了侧身子,接着道:“听说江施德自从出了事,曾命人三度快马加鞭往京城皇宫里去传信,但次次

  都无功而返,连只言片语的回复都不曾收到。”

  温流萤对他此言并不意外,因为从前她在皇宫见过江之杳的那一面,便知父女两人的关系突已然是形同陌路,唯一让她惊讶的是江之杳当真能狠的下心。

  不过说起江之杳,便离不了和钟子衣的那段情意,温流萤抬眼觑了觑他的神色,试探性的询问:“钟公子,你现在还会想起江姐姐吗?”

  在她还未感知风花雪月的时候,江之杳和钟子衣应当算是她心中的佳偶,他们的般配,无关于身份地位或者美貌才华,只在于他们是真心的心疼彼此。

  她知他出身寒门,虽有颗榆木脑袋,却自尊心颇强,所以她从不在他跟前提自己屡屡阻挠的父亲,也知他最关心自己的身子,所以即使有不爽快,也尽力瞒下。

  而他呢,只怕是整颗心都系在了她身上,怕她不高兴、怕她身子不好,可以咽下她父亲对他的所有轻怠和蔑视。

  钟子衣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闻言稍稍愣怔,随后又回过神来,刻意维持的平静有些勉强,“我都不曾忘过她,又谈何记起不记起呢。”

  说着,他扯出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不怕温姑娘笑话,其实刚知晓她入宫时,我简直就跟疯了无异,各种求人的法子都用尽了,没办法的时候,甚至产生了要将人抢回来的冲动,左右若是没了她,我做的一切努力和牺牲都无用了,但到了最后才发现……那也能是冲动罢了,实际上我什么都做不了。”

  此时的他们,一个在九重宫阙,另一个在下尘涓埃,这其中的差距,比以往更甚,不是他努力就能跨越的鸿沟,或许压根没有跨越的机会。

  其实午夜梦回,他曾想起她无数次,他记得他们之间的一切,记得她的所有美好,但是那又如何呢,他从前没有得到她的机会,以后更不会有。

  他只是遗憾,遗憾在她离开江南之时,没来得及再见她一面,告诉她自己努力过了,为了她努力过,不知道现在在她心里,他又是什么样子,若是可以,他还是希望她能知晓,他并不是心甘

  情愿放弃她的。

  “大概都是有缘无分吧。”温流萤低声回应这么一句,再没有多余的话。

  在江之杳和钟子衣在一起的那些时日里,她是他们之间最好的传信人,在他们就此分别的时日,她就做他们之间最好的隐瞒人吧,不告诉他江之杳过的并不好,也不告诉江之杳他依然没有忘记。

  邬合咏近来过得不大顺畅,麻烦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好像存心不让他好过似的,虽然他费尽心思,把自己久不入官场的老父亲都请出来了,换来好一顿训斥,才勉强解决了,但到底是元气大伤,再不复原来的恣行无忌。

  他刚从京城来的官员那儿回来,被人逮着审犯人似的问了一堆,一点儿颜面都不给他留,他恨得牙根痒痒,但又没办法,还得腆着脸上去赔笑脸。

  赶紧把江施德那条狂吠的狗定罪问斩了吧,他在心里咬牙切齿的怒骂着,整张脸都因为扭曲而变得狰狞起来。

  越想越觉得晦气,他不屑的朝地上啐了口吐沫,才慢悠悠的踏过了门槛。

  “大人,有人正在正厅里等着,说想要见您。”院里的下人连忙跑出来,弓着腰迎他。

  “什么杂七杂八的人也往府里放,我不见,将人撵出去。”邬合咏大手一摆,说话毫不客气。

  “这……”那下人迟疑着,稍一愣神的功夫,便有人从正厅那边的方向快步走过来,那人正是周安,他脚步稳健、面无表情,等走到邬合咏的身边,也不等他多问,便拱手行礼,“邬大人,我家公子正等着您,劳您过去一趟。”

  “你家公子是什么人?如此肆无忌惮的进了我的府邸,还要我这个府上的主人去见他。”邬合咏的言下之意,是里头的人也配得到他这样的待遇。

  周安皮笑肉不笑的,平淡的话说出来让人生出几分畏惧,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我劝邬大人还是进去看看吧。”

  有了上回在广平居看见谢枕石的经验,邬合咏这回不敢轻视任何人了,生怕又是遇见个不露声色的主儿,毕竟以他现在的处境,再不能得罪任何人了。

  可畏惧归畏惧,他还偏偏爱装腔作势

  ,在下人面前做出一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姿态,他抬手正了正衣襟,拿捏着音调:“既然人已经来了,那我就去瞧瞧吧。”

  “辛苦邬大人。”周安做出请的姿势,明明是在别人的府邸上,却像是个主人。

  邬合咏轻哼一声,倒没有多说别的,等到了正厅,他才看见自己最为珍贵的那幅字画下头站着一人,那人身着绀青色锦衣,脊背挺得笔直,此时正微微仰着头,欣赏头上的字画,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却难掩周身的矜贵。

  “邬大人,这位是我们谢家三公子谢弥山。”周安出言介绍。

  谢弥山随之转过身来,露出一张言笑晏晏的面容,看起来极好相与的模样,说起话来更是温和缓慢:“邬大人啊,你总算回来了,可是叫我好等啊。”香满路言情声明:本站所收录作品收集于互联网,如发现侵犯你权益小说、违背法律的小说,请立即通知我们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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