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页_夫君五岁半+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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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补充道:“不止这些。十五那年我生病,在锦兰院一躺就是大半年。后来听说在我缠绵病榻时,曾有不少人上门提亲,都被大夫人拒了。我估摸着,她就是见不得我好。”

  姜荀闻言半天没吱声,许久才嗫嚅道:“幸好拒了。”

  “你说什么?”季绾没听清他的话,反问。

  “没什么。我说你以后就安安心心在王府呆着,他们不会再来叨扰你。”

  季绾忽然就不说话了。她这个有名无实的王妃,怎么在王府安心呆着?又能呆多久?说起来她虽然是姜荀明媒正娶的妻,但空有这个头衔罢了。二人之间好似埋了一包**,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炸了,到时候季绾还得言笑宴宴地接过一封和离书,感恩淮南王府垂怜。

  想想都觉得憋屈。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季绾不知道。她发现,自己是越来越不想走了。

  车厢里一时寂静无声,姜荀似乎也察觉到方才那番话不妥,说来说去还是自己的错,两人这不上不下的关系,姜荀进一步不能,退一步又不舍,真是头疼。

  “总之……你就在王府呆着,哪也别去。”他拢了拢裘衣,避重就轻道:“王府大的很,够你种花种草了。”

  回到王府后,姜荀将季绾送回玉芙院,在院门外看她进去了才离开。赵衍跟在身后小声汇报着朝中大小事。见姜荀频频回头望,心不在焉的样子。话锋一转道:“王爷若舍不得王妃,进去就是了,名正言顺的怕甚?”

  “你不懂,本王没脸见她。”

  姜荀烦躁地问:“你说南蛮人如此厉害,连赤魂虫,陨蛇这样的稀奇玩意都造得出来,他们会不会有某种能让人一分为二的药?你明日去找周飞云打听打听?”

  赵衍一脸无语的表情劝说:“王爷,周太医查赤魂虫,陨蛇的由来已经够废心思了,就别再为难他了。再说好端端的大活人,一分为二干什么?”

  “人生得意须尽欢,王爷既有意王妃干嘛还藏着掖着打马虎眼儿。那位北狄女子咱都找了多少年了一点音讯也没有,王爷你扪心自问,找那北狄女子到底是为何?”

  自然是为了报恩,但又好像不止于此。

  姜荀一时语塞,许久才喃喃:“本王一诺千金,说了娶她决不食言,除非她早已婚配这誓言才算不得数。”

  这么些年他好像一直憋着一股劲儿,想再见见她。她嫁作人妇生儿育女也无妨,只要再见一面,知道她无恙就好。

  “那王妃呢?”赵衍接着话头问:“王爷对王妃又是什么心思?”

  说起季绾,姜荀锋利德眉间瞬时柔和下来。季绾在他心中,与那北狄女子还是不同的。

  最明显的区别在于,他日姜荀若知道少时爱慕的仙女姐姐早已婚配,只会感叹世事变迁再顺道送上祝福。可若是季绾嫁作他人妇,姜荀觉得自己绝对不会放过她,抢也要抢过来。

  “罢了,不说这个。”姜荀摔了袖子,问:“三皇子那边查到什么?”

  赵衍一听要聊正事,立马严肃道:“我们的探子卧底多日,打听到三皇子几月前私底下接见过北狄秘使。”

  “哦?”姜荀神色正然,自顾自说:“北狄与大齐兵力相当,多年来井水不犯河水,以潞门关为界各自安好。派人出使大齐本就古怪,更别说是秘使。还探听到什么?”

  “三皇子与北狄秘使在京畿交谈两日,离开时手里拿了一封……一封血书。”

  血书?姜荀大惊,心底涌上一股不好的念头。

  那血书若是北狄国君所写,千里迢迢派人送到三皇子手中又是为何呢?只能是他们做了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三皇子所谋为何?答案只有一个,兵权。

  自姜荀被寻回皇宫以来,三皇子屡屡与他较劲。朝中势力二人不相上下,但论兵权,论武力,姜荀自认为领先太多了。三皇子最稀缺的,正好是北狄最强盛的。

  姜荀快步走回西院,吩咐道:“让探子想办法将那封血书弄出来,明日叫沈兮和司武官来见我。”

  心惊胆战地过了一夜,翌日天微微亮,姜荀刚睁眼就听到外头有小厮来报:“王爷,王妃病了烧的厉害,周太医已经到门口了,可要过去看看?”

  姜荀一个打滚从榻上坐起来,简单梳洗过后就往玉芙院奔。

  玉芙院内,周飞云掀开厚重的帷幔走出来,坐在案前开方子。姜荀忙不迭上前问:“她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周飞云边下笔飞快地写药方边说:“王妃受了风寒需要好好修养,先按这个方子去抓药,喝下还不退烧再唤我过来。”

  姜荀对周飞云的医术还是十分信任的,二话不说将药方递给小厮,末了又觉得不放心,吩咐赵衍带上碧莲亲自去办。

  周飞云看他一眼,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姜荀双手负在身后,问:“有话但说无妨。”

  周飞云向来是个直脾气的主,他在太医院我行我素得罪人不说,在姜荀面前也只是稍作收敛,态度恭敬说地说:“王妃感染风寒实在不宜住在此处。且不说入冬后天气寒冷,屋里没有地龙。这院子背阴潮湿,实在不适合养病。”

  姜荀了然。

  王府从不铺设地龙,往年天寒地冻的冬日里,再寒冷也只是生个火盆。姜荀自幼习武不怕冷,这么些年王府众人也都习惯了,完全没考虑到季绾。

  周飞云不怕死,继续说:“臣自知不该插手王爷私事,但有些话必须要说。”他瞟了一眼里屋的季绾,缓缓道:“臣知道王爷心中另有佳人,病好以后不愿再与王妃亲近也正常。但北狄女子对王爷有恩,王妃就没有吗?”

  “王爷即便对王妃无意,也好生相待,替她找个好归处,不用……”

  “闭嘴。”姜荀忍无可忍地打断,他现在简直是有苦说不出。听周飞云那意思,怎么像自己虐待季绾似的?

  天地可鉴,他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季绾,却没有苛待过她。季绾主动搬离西院,留他一人苦守漫漫长夜,姜荀也憋屈着呢。

  他沉默了一会,又劝自己:算了算了,就是自己的错。季绾一个姑娘家,知道自己心有所属难不成还会厚脸皮的黏上来吗?

  虽然他挺想季绾脸皮厚一点缠上自己的,但姜荀知道,那样就不是季绾了。

  “你说的对,都是本王的错。是本王考虑不周让她受委屈了,本王改就是了。”姜荀好脾气地妥协。

  周飞云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说:“臣只是希望王爷记着王妃这份恩。王妃曾救王爷于危难之时,且不说在王爷病中她照料有功,若不是王妃献上北狄路引,只怕今日蓝靛子还不曾带回来。”

  姜荀混沌的脑海突然如拨云见日般无比清明,他问:“你方才说什么?什么北狄路引?”

  周飞云毫不避讳道:“当日王爷不在所以不知道,丝玛去北狄的路引,是王妃的。那时三皇子与户部尚书交好,我们不敢冒然前往户部申请路引,还好王妃拿出了自己的路引,丝玛才能顺利出城到达北狄。”

  “她……她为何会有北狄路引?”姜荀心脏狂跳,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迸发出来。

  “具体细节臣不知,王妃只说她在北狄生活过一段时间。”

  年方十八的北狄女子有多少?姜荀自问,这些年被他搜寻过的,几千人是有的。可能吗?心中隐隐有什么东西欲呼之欲出,又被姜荀迅速压下去。

  周飞云见姜荀一脸古怪的神情,凑到跟前问:“王爷,你说有没有可能……”

  第26章生病

  周飞云的话正中下怀,回应他的是姜荀良久的沉默。

  世间怎会有如此凑巧之事?姜荀是不信的。可这个念头就如燎原的野火,一旦起势就再也压不住了。他心中甚至已经开始欣喜,季绾是她,她是季绾,自己喜欢的人,从始至终就是同一个人。

  可若不是呢?

  那也没关系。季绾年方十八,去过北狄本就满足两个前提条件,若不是就当徒劳罢了。反正这些年他总在希望与失望间来回反复,早就习惯了。

  他说服了自己,恨不得立马钻进季绾屋里拉她起来问清楚:你去北狄做什么?在北狄生活了多久?你小时候,有没有遇见过什么人?他承诺要娶你……

  可还不是时候。

  姜荀回头,隔着重重叠叠的帷幔深深望了一眼,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季绾的事情,还是慎重些好。那不知所踪的北狄姑娘横在二人中间,关系已经够僵了。冒然询问若季绾真的是她,自然皆大欢喜;若不是,姜荀相信,季绾铁定越发疏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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