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狂士楚歌_[三国]得罪魏国全员后我走上了人生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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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狂士楚歌

  若祢衡真的是铜鞮侯,那么这枚侯印应是被祢衡故意卡在井中。小小金印还不足半截手指高,象征意义非凡,贵重无比。

  在无意暴露真实身份的前提下,为了保证这枚金印不被人窃取或意外丢失,将它藏在井壁内侧确实不失为一个绝佳的好办法。

  除了这枚金印,郑平还在祢衡的所有物中另外找到了几点疑似与他身份有关的线索。

  为了证实心中的猜想,也为了占据更多的主动性,郑平果断决定动身前往“家乡”,寻找祢衡的家人。

  他的目的地并不是平原郡——虽然祢衡自称平原郡人,他来许都前所持的传书也是发自平原郡,但根据侯印上篆刻的“铜鞮”二字,其指代的封地铜鞮县并不在平原郡,而是在与平原郡隔了一座太行山的晋东南之地。

  从许都到晋东南不算特别遥远,换算成现代c国地图也就是邻省的距离。然而在这个交通并不发达的时代,两者之间也算是路途遥远,关山迢递。若单靠步行,不算翻山越岭的损耗也至少要走上十余天。

  自从郑平提出暂时离开许都的打算后,孔融再次进入老父亲模式,每天叨念着路途上会遇到怎样的不便,提笔在郑平的出行清单上增增减减,罗列了一长串字迹。

  ——路途遥远,光靠两只脚能走到晕厥,马车自然是要备上的。

  ——世道混乱,半路上很可能会遇到强盗,兵祸之流。为了提高安全性,护卫部曲至少要带上一队。

  ——护卫队的那些人都是大老粗,不知道怎么伺候人。一路上衣食住住行肯定要有人照顾,侍从必不可少。

  ——既然要带侍从,一个侍从怎么安排得过来?岂不怠慢?怎么说也应该带两个……不,两个还犹有不足,至少要带上四个才算勉强。

  ——这一路至少要走十几天,一路上缺少娱乐,铁定十分无聊,怎么也该带一两本书解解闷……马车上总看书,对目力有损,不如再带一些琴瑟、棋具之类的物件,也好解闷。

  ——路上不便开伙,饮食定然十分简陋。为了不让正平饿着,也为了减轻路途上的不适,另需准备一些蜜饯之类的甜嘴,好压一压口中的苦味。

  ……

  如此种种,数不胜数。哪怕是万物不萦绕于心,喜怒不浮于神色的郑平,在看到这条长长的出行名单的时候,亦不由在脑门后挂上了一滴冷汗。

  他阻止还要往上添加新内容的孔融。

  “何必如此兴师动众。衡此番出行乃为归家,只需备上一二剑客守卫安全,带上少许干粮即可。”

  事实上,若不是为了避免孔融担心,他连这一两个守卫都不想带。

  他此行去铜鞮县,不过是为了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想。他原本打算准备一匹快马,带上足够的烙饼,来个神行千里、一骑绝尘。

  带上护卫只会拖慢他的赶路速度,更别提还要带上这么多杂七杂八的辎重。

  郑平认为自己的想法合情合理,可回答他的,是孔融严肃中带着强烈不信任的目光。

  “不妥。你可忘了你初到许都时是怎样一番光景?”

  ……嗯?

  “——蓬头垢面,行李被抢了大半,身上的衣服破洞遍布,好似渔网,身上瘦骨嶙峋。你自幼在晋地长大,不常远游,于琐碎之事不甚了解。若不替你度量一些,再让你蓬头垢面、形销骨立地回去,岂不白白叫你阿母担心?”

  就差没直说:我觉得你不能好好照顾自己,还是听我的,准没错。

  郑平默然无语半晌,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

  原本他见祢衡独自居住,并无仆从长随在侧,还以为他的自理能力很强,再加上自身性格特立独行,这才不像这个时代的其他士人那样,前呼后拥着一堆仆从,由他们照顾日常起居。

  结果竟不是祢衡“太会”,而是他过得“太糙”。

  孔融都说到这份上,郑平不好再拒绝他的良苦用心。仍由孔融折腾。

  他回想着孔融刚才的话,发觉孔融既知道祢衡的身份,又似识得他的生母……或许两家本就有不俗的交情,祢衡的“假身份”也是通过孔融的人情在鲁地办的;而祢衡之所以不选其他势力崭露头角,可能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孔融在这。

  等到孔融完善了出行清单,让府中门人备齐,已是两日后。

  在这段时间里,县衙传来消息,说前几天他所举的案件已对供完毕,覃绰等人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希望当面向郑平道歉,求得原谅。

  郑平没有答应,覃绰等人真正该道歉的人亦非是他。

  这世上,有些过错无法补救。他们带着恶念,因为口角之争而以众欺少,从背后暗算,伤害一个与他们共事的年轻生命。其中一两人甚至下了死手,抱着“即便死了也只能算祢衡活该”的不在意,净往人的软肋上打。

  若非被郑平设计拆穿,揭露他们的恶劣行迹,他们根本不会因为所谓的良心而去县衙自守,更不会对祢衡抱有任何歉意。

  “负荆请罪?不过是情势所迫罢了,被压着七寸,即便是毒蛇也会低头。”

  所有人都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既然口口声声称自己有赎罪之心,去服劳役赎罪岂非更具诚意?

  郑平不欲理会那几人的请求,公差只好独自回返。临走前还向他提起那只被窃的珪瓒。

  “……覃绰把他卖给了行商,那行商用上等玉杯的价钱收了珪瓒,已于半个月前离开都城。”

  买下珪瓒的行商应当是识货之人,而且十分胆大。他给了覃绰一大笔钱,自己带着珪瓒连夜离开了许都。

  没能找回另外半只珪瓒,郑平并不意外。但他还是略略蹙眉,以此表达对这结果的不满。

  果然,见他神色不豫,公差立即道:“失物未能归还,这覃绰的处罚,还要再加三等……”

  送走公差,郑平去各个交易之市买了自己需求的商品,这才回了孔府。

  郑平出行的那天,孔融将他送到城门口,斟酒道别。

  郑平一口饮尽杯中佳酿,覆卮以示。

  “路上保重。”

  “君亦珍重。”

  奉杯而还,却见孔融的双目中泛起湛湛之意。

  “许都非宜君之所,此番离去,切莫再来。”

  孔融大概认为祢衡在许都得罪了无数仇家,本身又不能在许都一展才华,实在没必要留在这。

  郑平没有一口应下。虽然还未明白祢衡在众多势力中选择许都的原因,但他势必要依照祢衡的意愿,继续留在许都。

  即便是最受冷落,最被敌视的那段时间,傲气得不可一世的祢衡也没有甩袖离开此地……他自然也不会走,至少不会因为“得罪的人太多”这种理由离开。

  孔融不知郑平心中所想,再次叹了口气:“只可惜德祖赴豫州外任,不能送你一程……你在许都这一二年,我三人还未好好聚过。”

  郑平听到“德祖”二字,第一时间未反应过来这是何人。

  后来想到《三国演义》里被写入祢衡之口的某个经典名句:“大儿孔文举,小儿杨德祖。”前者说的是孔融,后者指的是杨修,这才明白孔融口中的德祖指的是谁。

  杨修,字德祖,鸡肋典故的持有人,在《世说新语》中留下大幅篇章。不少人认为他“太聪明且太自作聪明,过于了解曹操的心思而被杀”。

  且不提杨修被杀有多少政/治因素,又有多少是他自身的原因。出身名门望族的杨修确实是个极有才华的人,这份才华,让眼高于顶的祢衡都对他高看几分。

  郑平知道三国演义里的这句话,但他没想到祢衡原来还真的与杨修有交情。

  假若祢衡不是意外殒命,他们三人最后都会或直接或间接地死于曹操之手……想到这,郑平突然觉得祢衡击鼓骂曹的行为很有先见之明,至少骂回了本。

  坐上马车,轮轨铺陈。郑平回头遥望站在城门口目送他离开的孔融,又将视线略微上移,定在旌旗飘扬的城墙上。

  角台的边缘,一个瘦削的身影依靠在墙垣上,身体略微前倾,正含笑看着他。

  对上他的视线,那人随意招了招手,聊作招呼。片刻,他举起手中的酒樽,饮尽杯中之酒,翻转樽底。

  正是送行祝福之意。

  身边没有酒具,郑平无法酬谢,只得略微颔首,略表谢意,继而收回目光。

  角台上,站在郭嘉旁边的卫兵似与他相熟,见他如此行径,不由好奇地问:“郭祭酒,你在和谁敬酒?”

  郭嘉惫懒地转身,倚着城垣坐下,提起酒壶替自己斟了一杯。

  “敬天,敬地……敬当敬之人。”

  卫兵将视线投向城外,入目之处,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并不能找到接受敬酒的目标。

  ……

  郑平坐着马车北上,大约赶了半日,他侧耳倾听鸟鸣,吩咐车队停下。

  护卫队长面露不解:“恩主,天时尚早,为何叫停?”

  刚一说完,他立即意识到自己所言不妥:祢衡身份非比寻常,或许是他坐车许久,觉得不舒服,故而叫停。自己不该多嘴。

  郑平并非因为不适而叫停车队,但他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指着前面的农舍,派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上去敲门,询问是否能够借这一家的院子,略作休整。

  院门打开,一个衣着不俗,年轻貌美的女子冷淡而警惕地打量着他们。

  管事也没想到在这山野之地,竟然会隐居着一位贵人。

  坐在车上的郑平看得更仔细些,他只扫了一眼,便确定了女子身上的布料与做工非比寻常。这个女子即便不是世家贵女,也是皇亲贵胄。

  “你们有何事?”

  女子的声音亦带着几分冷意,好似冬日的清泉,几近凝结成冰。

  听管事说完来意,女子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却没有拒绝。

  “进来吧……只不过外子病重,恐惊吓到各位。”

  院门敞开,众人皆看到躺在院中藤椅上,目露痴呆状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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