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大灰狼的小红帽_敢撩不敢当[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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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大灰狼的小红帽

  梁楚想着贺长东快下班了,回去要是看到家里没人,他会亲自过来这边。梁楚笑道:“要不然明天?你有急事吗,今天有点晚了。”

  孙朝阳颔首,表示可以,两人一同往外走。秋高气爽,因是傍晚时分,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多了起来,黑色轿车仍然停在原地,头顶时不时有枯叶飘飘扬扬落了下来。梁楚拿出手机打给司机,嘀嗒响了两声,那边还没接通,腰腹突然被一个坚硬的东西抵住。梁楚穿着浅色外套,隔着衣服仍能感觉到那是什么,皮肤似有针扎的感觉,梁楚错愕地低头看,看到一把冰凉的刀身。

  梁楚迅速转头:“你什么意思?”

  这是在大街上,孙朝阳未免太大胆了!

  孙朝阳做出勾肩搭背的姿势,用衣服掩着匕首,微笑道:“孟冬冬,我今天就想和你谈,不止是和你,还有贺长东。”

  梁楚手里还拿着手机,那边电话接通了,孙朝阳轻声道:“你敢出声,我现在就杀了你。”

  梁楚果然没有动作,贺长东不会让没用的人跟着他,司机也不会单纯地仅仅是一个司机。果然对方警惕性很高,喂喂了两声,没人应答,便不再说什么,果断挂了电话。

  孙朝阳抽走他手里的手机装进衣服里,梁楚平静地问:“孙朝阳,你想怎么样?”

  孙朝阳一声不吭,刀刃对着他的肚腹,闪着冰凉的光,稍一用力便能捅他个对穿。孙朝阳一言不发,把人把小巷里拖,梁楚没有挣扎,也没有配合,装作踉踉跄跄的模样吸引路人注意,顺便多走s线拖延时间等司机赶过来。这时板牙熊突然道:“任务值+2,当前任务值92。”

  贺长东一定听到消息了。

  任务值约摸有三个月没有动静了,这两年多来,任务值一直是缓慢而稳定的增长。在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板牙熊说我们的目标贺长东感情寡淡,我们的目的是让贺长东做一个正常人。贺长东改变了许多,老狗垂垂老矣,还和他们住在一起,很多时候梁楚闲着不想动,都是贺长东牵出去遛狗。几年来生活像潭水一样平静,终于在今天和任务值一起突破瓶颈了吗。

  梁楚来不及想更多,孙朝阳发现他的伎俩,冷哼一声,更加用力拖着人走,匕首穿过衣服刺破了皮肤:“孟冬冬,你老实点,我真的会杀了你。”

  这里是闹市,闹市的特点是四通八达,街道两边有许多小巷,很快离了大街进入巷口。孙朝阳情绪似是十分激动,进入小巷没多远,司机出现在巷口,手里握着一把黑黝黝的东西对着孙朝阳。孙朝阳丝毫不惧,匕首挪到上面,堂而皇之架在梁楚的脖子上,刀刃稍一用力,梁楚感觉脖子刀割一样的疼,实际上也确实有刀在割他,温热的血涌了出来,淌进衣领里。

  孙朝阳声音颤抖,像个十足的亡命徒,兴奋道:“看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刀快。”

  司机神色冷峻,半分没有松懈,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于是刀刃划了更深的一道:“贺长东的狗,说的就是你,滚你主子脚边去。”

  贺长东不止一次嘱咐过,我信任你,把人交到你手里,你得护好了,不然就是要我的命。司机离巷口不远,双手举起:“别伤人,有话好说。”把枪别回腰间飞快退了出去。

  有枪没枪孙朝阳没有在乎,最重要的筹码在他手里,孙朝阳贴在梁楚身后,防着司机放黑枪。这里人多,孙朝阳早有准备,没有带梁楚去太远的地方,而是上了水饺馆后面的居民楼。就在二楼,就在他们水饺馆的楼上,房门没有锁,只是轻轻合上,孙朝阳料定了自己一定会成功,手肘推开门走了进去。这是一所潮湿阴暗的房间,里面空空荡荡的,没有家具,只有四面光秃秃的墙,墙边装着陈旧的暖气片,地上还萎缩躺着一个人,一只手吊在铁杆上,梁楚是扫了那人一眼,虽然衣裳变得肮脏,仍可以看出来价格不菲。那和他一样的倒霉蛋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看到这幅情景,梁楚心口一下子凉透了。他隔三差五会来水饺馆视察江山,店里忙不过来的时候顺手帮忙,可谁知道头上就住了一头畜生!孙朝阳盯了多久了,上次那个戴帽子和口罩的也是他吧?

  梁楚脖子还在汩汩流血,那把刀依然横放在他脖颈上,因为走动而不断摩擦出细微的伤口,梁楚不敢乱动,一不小心就是割喉。孙朝阳把他拧到那人旁边,掏出一股麻绳,梁楚本能地挣扎,竭力冷静道:“孙朝阳,你疯了吧?你想做什么,绑架?!”

  梁楚并起手腕,他不断颤抖,好像极为恐惧而绷紧了身体。孙朝阳倒背着绑住他的一双手,梁楚离得很近,观察孙朝阳的脸,心里明白他不是一时冲动,而是蓄谋已久,可为什么?

  孙朝阳打了死结,才退后两步,收起刀刀尖朝下,一滴一滴往下面滴血。

  “孙朝阳,”梁楚缓缓道:“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孙朝阳嗤笑一声,冷冷看他一眼,走到一旁拽起另外一个倒霉蛋的头发,迫使那人把脸扬起,那人痛苦地闷哼一声,似乎闻了迷/药,意识显然不太清楚。梁楚瞳孔紧缩,这人居然还是个熟人,是贺宁文。

  梁楚愣了愣,不用费力思考,抬头看向孙朝阳,失声道:“贺宁文是你的……”

  孙朝阳吐出一口浊气:“他是我的父亲,孟冬冬,我们是亲兄弟。”

  难以名状的反胃感涌上来,心上的无名火蹿高,梁楚压住浑身不适,冷冷扫过贺宁文,抬头看向孙朝阳:“你想谈什么?”

  房间里四壁空空,孙朝阳后背抵着墙壁,慢慢滑了下来,他手里还拿着刀,把头埋在膝盖里:“孟冬冬,我让你像以前那样跟我说话。”

  梁楚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以前?

  孙朝阳的情绪很不稳定,那把刀在半空不断挥动,梁楚没敢乱说话,怕刺激到他。

  孙朝阳含含混混道:“不要说……对不起,朋友之间,没有对不起。”

  朋友之间没有对不起,朋友也会绑架吗?

  孙朝阳抬起头来,似乎承受了极大的痛苦和悲伤,眼泪流了满脸。

  梁楚默然片刻,放松了身体,将手腕紧紧贴在一起,他刚才身体僵直,现在微微放松一些,可以感觉到皮肤和绳子之间有些空隙。

  梁楚放缓了语气道:“你想说什么,我听着呢,这么长时间没见,你过得怎么样?”

  孙朝阳用力咬着嘴唇:“我过的不好。”

  孙朝阳不得志,梁楚并不觉得意外,有德配位,没有大心胸和优良品德的人走不到太高的位置,孙朝阳是有野心的人,但为人处世太小家子气,本领配不上他的野心。工作或许可以小有成就,但得志大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他有雄心万丈,怎么会满足呢?

  孙朝阳怔怔望着前方:“孟冬冬,你别怪我,我真把你当过朋友的,到了现在也一样,我们不止是朋友,更是亲兄弟。我们是一样的人,我们有一样的出身,一样的命运,所以我有多恨啊,你能理解的是不是?”

  梁楚沉默地看着他。

  孙朝阳用力抓自己的头发:“同样都是贺家人,为什么我不能继位,我比贺长东差在哪里?!他做的我也可以做到,我甚至可以比他更努力!就因为我是私生子,我就活该什么都没有,被别人踩在脚底下,可身份是我能做得了选择的吗,谁能选择自己的出生?!”

  梁楚木然道:“没有人能选择出生,但你可以选择路怎么走。”

  “你闭嘴!”孙朝阳勃然怒道:“你就知道说这些没用的话!你那是什么嘴脸,你可怜我吗?!孟冬冬,我不需要你的可怜,你现在发达了,找到了靠山,说这些空话有什么用?”

  梁楚回目静静看他,突然发现说什么都是废话,他根本听不进去。没人觉得他可怜,小院里比他可怜的人到处都是,是他自卑又张狂,自己觉得自己可怜又十分不可一世,才会敏感到觉着所有人都是怜悯。孙朝阳戴了有色眼镜,看到他和贺长东在一起,却没看到在一起的同时他也在做其他事,谁长了一张闲嘴白吃饭了?

  孙朝阳肩膀微微发抖:“你没来之前,我过得好好的,我的生活非常简单,我满脑子都是奋斗的动力,没有人承认我,我就靠自己活出个人样来!可偏偏你来了,我们有相同的出身,难道不该有相同的命运?我问过你,孟冬冬,我问过你多少次,你愿不愿意离开贺长东,和我一起上班,一起上学,我们是一样的人,我们是一样的,我们可以互相扶持,共同进步,我也可以不这么寂寞……可你不听我的,孟冬冬,是你逼我,你一直在逼我!在那之前我从来没有羡慕过别人,可我妒忌你,我恨你!我们明明是一样的人……”

  他不断重复这句话,“可你走了和我不一样的路,你得到了贺长东的垂青,我却不能……我比你差在哪里?”

  孙朝阳说话反复而颠倒,他口口声声说着贺长东不如他,却又渴望得到上位者的承认和青睐。

  孙朝阳难以平静,痛苦道:“从那以后你丰衣足食,什么也不缺,我啊,我继续在小院里一天一天的苦熬日子,我的生活真苦啊,我的日子真难过,你的风光我的潦倒,多讽刺?孟冬冬,你走了捷径,又有什么脸跟我说学习是最有效的途径?!那是放屁!他妈的你被人包养,一飞冲天了,这个才是!”

  梁楚侧头看他,胸口像是堵着一团寒冰,一字一句缓缓道:“你羡慕我什么,羡慕我不劳而获吗,你也想这样?孙朝阳,你虚荣又虚伪,我问你,你就读的中学和高中,上了大学都有学生宿舍,你为什么一定要走读?”

  孙朝阳冷笑道:“我是本地人,我是贺家人,贺家人需要住校?笑话!”

  贺长东大概在来的路上,也不知道那个男人在脑补什么,这十多分钟,梁楚一边跟孙朝阳周旋说话,一边听板牙熊一个劲儿的报告任务值:“加了一个……唉又加了一个……加俩了……仨了……”

  一个一个的增加,但间隔的时间很短。

  气氛本来是肃穆的,梁楚听着板牙熊说话,沉重的心情总算稍微轻快一些。

  梁楚双手并起用力撑动麻绳,争取更多活动的空间。“你还不承认是你自己心不正?这几年我在做什么,你有眼睛看不到?我有自己的事情,我和贺长东是正常……人相处,所谓的包养是你自己幻想出……”

  话未说完,孙朝阳愤怒地看向他,表情比刚才被指责的时候更加狰狞,孙朝阳厉声道:“你还有脸提?你在做什么,你和什么人合作开店?钱冲他们是他妈的杂种,你也是杂种么,孟冬冬,他们也配?!你知不知道自己身上流着什么血,你怎么会堕落到这个地步,和这些杂种为伍?你丢尽了我们贺家的脸,他们是我们收留的狗!我和他们住在一起十几年,每天都是折磨,你不知道我和他们的关系?!为什么你和我是朋友,跑去和我的仇人在一起……”

  怪不得初来这个世界,宋韧会对他有那么大的反应,张嘴骂两人都是狗。恐怕这些年以来,小院的人对孙朝阳无比厌恶,对‘贺家的私生子’也产生很大的偏见。梁楚失望至极,冷着脸看他,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一个字都不想再和他说。

  孙朝阳越来越激动,大声道:“我真心把你当朋友!而你做的是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搬出贺家?这是我的耻辱,我这么拼命努力,我哪里比不上贺长东,他凭什么一句话就能摆布我的人生,让我滚去哪里就滚去哪里?!你知道我有多恨吗,同样是贺家人,我们流着同样的血,为什么会有三种人生?孟冬冬,你和我是一样的东西,是不被承认的人!你们山珍海味过你们的好日子,合该我一个人受苦?只有我,只有我一无所有,你觉得公平吗?!”

  梁楚冷漠地看着他,算是理清楚了来龙去脉,他想说命是爹娘给的,但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人生是自己活出来的,你自己摆不正心态,认不清自己,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没有王子的命,还得了王子的病,你怪谁?但无论如何梁楚都不敢再开口说一个字,孙朝阳已经疯了,疯子听不懂人话,疯子也会真的杀人。

  孙朝阳站了起来,他比梁楚高出半个头,居高临下道:“我恨贺长东,我恨贺家,我恨钱冲那些杂种,我恨死了这些人。但我最恨的还是你,孟冬冬,我们该有同样的命运,你却和我恨的人在一起,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

  梁楚平静地看着他,麻绳十分粗糙,表面附满了许多坚硬的毛刺,因为摩擦挣动,梁楚活动出了多余的空间。他看着孙朝阳,心里想着为什么孙朝阳会选择用绳子而不是用手铐,果然疯子就是疯子吗。又想着我不是和你恨的人在一起,我是和正常人在一起。疯子。

  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听得出来人不少,但声音丝毫不乱,有顺有序。孙朝阳神色空茫,喃喃道:“我没有的,别人也别想有。”

  梁楚听到这句话,冰冷僵硬的心口轰然崩塌,如果之前仅仅是愤怒和失望,现在则是突然生出浓浓的可悲。他想起几年前,眼前的人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一脚蹬着自行车,风从他脸颊吹过,落叶纷纷扬扬落了下来,少年充满了飞扬和自信,那天,他用力地说:“贺长东有的,我早晚有一天也会有,我会把他踩在脚下。”

  不过区区几年功夫,竟然变得这么可笑。他才二十二岁,在人生最美好的年华里,他没有同龄人的健康、阳光,而是充满了妒忌、虚荣、伪善、愤世嫉俗,活脱脱就是一个失败者。他看不起所有人,却不知是他自己跪在地上,永远站不起来。

  脚步声落定,房门不轻不重的敲响,男人熟悉而低哑的声音传来:“孙先生。”他听起来很冷静。

  孙朝阳眼底露出几分恐惧,他深呼吸,大声道:“孟冬冬在我手里!”

  “你想要什么,我全部满足,”外面的声音道:“但孟冬冬少一根汗毛,我要你的命。”

  孙朝阳浑身颤抖,看向梁楚,箭在弦上,已不容畏缩,孙朝阳亢奋道:“孟冬冬,我恨你可我从没想过害你,你等会别乱动配合着我,我不会真的伤害你,你依然是我的朋友。等我找贺长东要了钱,等我继承了贺家,你还愿意做我的朋友吗。”

  梁楚和他对视,终于从麻绳里解放了双手的自由,在背后活动了一下。孙朝阳很紧张,他不断地看向门口,横起匕首想要故技重施,架住梁楚的脖颈当做人质。梁楚定睛看着孙朝阳,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破船也有三千钉,傅家家大业大,他的抚养人抚育他多年,教过一些基本的格斗技巧,可惜他学的不认真,少有的几招也都是阴损的招数。对付贺长东没有把握,别人那是扎扎实实练过的,他不是对手,但孙朝阳就是一只白斩鸡,可以试试。

  想找贺长东要钱?做梦吧,一个子儿都不给你。

  孙朝阳离他很近,梁楚趁孙朝阳再次看向门口的时候,侧转过身体尽量避开他的匕首可能会刺到的范围,一脚踢向孙朝阳的胯部,这一脚用尽他的全身力气,又歹又毒,却能在最短的时间卸去敌人的力量。秋天他穿了一双跑步鞋,梁楚明显感觉踢到了什么东西,可能把孙朝阳的蛋蛋给踢爆了吧,板牙熊转过头去,同情地说:“我好像听到了蛋碎的声音。”

  孙朝阳的五官一下子扭曲起来,额头泌出冷汗,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哐当’的巨响,这脚比他刚才还厉害,房门是锁着的,直接被贺长东踹开。巨大的反作用力让房门撞到墙壁又反弹回来,贺长东拦臂挡住,脸色阴沉,一步一步走了进来。贺长东有恃无恐,孟冬冬在孙朝阳手里,那是他的筹码,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之前他不会动他,但这些明显不够,孙朝阳不能让他连人都看不到,他怎么放心。

  梁楚没有时间去看贺长东,双手拧住孙朝阳的手腕,反手夺刀,孙朝阳脸色蜡黄,疼得呼吸都困难,梁楚不费吹灰之力夺过了刀柄,孙朝阳连恐惧都忘了,痛苦地弯腰。梁楚顺势抬起膝盖,坚硬的膝盖骨重重撞向孙朝阳的下巴。孙朝阳的脑袋被高高顶了起来,捂着下/身摔到地上扭动。

  破门而入的男人看到这一幕,略有些怔楞,那个平时懒洋洋的、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的人,跟个小猫崽似的爪子都没长齐,好像离了他连三天都活不下去的人,竟然会有这么精悍的时候。他浑身是血,脖颈上的伤口涌出的血液浸红了胸前的衣服,手上有摩擦出来的伤口,往外冒着血珠。

  贺长东脸色阴沉,像是积着厚厚的乌云的天空,随时会有一场暴雨倾盆而下。贺长东大步走到他身前,扶着肩膀上上下下的检查,梁楚疲惫地摇了摇头:“我没事,都小伤。”

  贺长东微微侧头,厉声道:“人呢?死哪儿去了?!”

  有提着医药箱的医生低着头小步跑过来,梁楚挥开医生,对着孙朝阳发愣。贺长东忍不住亲吻他木然的眼睛:“乖了,不怕,冬冬真厉害,自己救了自己。”

  梁楚用力闭了闭眼,睁开看着孙朝阳,剧烈的疼痛过去,孙朝阳已轻微缓了过来,眼见大势已去,眼泪淌了出来。贺长东顺着他视线施舍般的往下看去,孟冬冬还在这里,他不该看到某些龌龊的事情,所以男人没有动手,但这条命留到今天差不多够长了。

  梁楚看着孙朝阳年轻的脸、浑浊的眼睛,默然道:“孙朝阳。”

  孙朝阳视线缓缓转向他。

  “真是个白眼狼,永不知足,别人帮了你一把,你不知感恩,还反过头来说帮的少了,伤你自尊了,你以为你是谁,玉皇大帝吗?”梁楚声音幽冷:“你看不起钱冲,看不起宋韧,看不起小院的所有人,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你自以为高贵,其实比不上他们的一根脚趾。你恨这个,你恨那个,所有人你恨了个遍,却从没有反省过自己。”

  梁楚停顿片刻:“孙朝阳,你真让人恶心。”

  孙朝阳睁大了眼睛看他,脸上露出疯狂之色,猛地抬腰跟他拼命,贺长东怎容他放肆,脚底卡进孙朝阳的脖子上,用力碾了下去,力道之大,几乎碾碎了他的锁骨。孙朝阳脸色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来,垂死的鱼一般大口喘息。

  这是在床笫之间,他都会小心翼翼、放轻了力道,舍不得太狠欺负的人,怎么能让他这么糟蹋?

  孙朝阳喘不上气来,求生的本能让他朝梁楚抬起手:“救、救我……”

  梁楚冷血的、遵纪守法的说:“故意伤害罪、绑架罪,够判个十来年,去监狱好好改造吧。”

  贺长东神色微动,立即走来两个黑衣大汉,把孙朝阳拖了下去,却没有扭进警/察局,这些人跟随贺长东多年,显然知道他要亲自处置的。

  梁楚怅然吐了口气,医生还在一旁候着,贺长东轻声道:“先包扎伤口好不好?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我想想。”

  梁楚愣了愣,迟钝地看向自己的身体,才发现身上居然有这么多血,竟然也没觉着疼。

  梁楚待在屋里没有走,血淋淋撕开的真相和迟来的后怕让他两腿发软,事情过了才怂了,好在怂的还算是时候。贺长东劝了几次回家,梁楚摇头,他还有事情要做。贺长东不敢生拉硬拽,一味顺着,好在伤口看着狰狞,清理了吓人的血痕实则并不厉害。梁楚脖子上缠了一圈绷带,手上贴满了ok绷,这时候知道疼了,举着手跟举着两个猪蹄似的,连吞口水的次数都少了许多,喉咙滚动带着脖子疼。

  贺长东搭着他的肩膀,梁楚觉着是轻轻搭在身上,却没看到那双手的手背暴起了青筋。他要亲手活剥了孙朝阳的皮。

  梁楚缓过来一些,看向瘫坐在地上的另一个人,贺宁文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一直没敢吭声,神色空茫的看着周围。梁楚对孙朝阳心情复杂,这是他曾经的朋友,他觉得寒心、失望,还有一些恨其不幸怒其不争,然而对着贺宁文,没有别的情绪,只有憎恶,全是憎恨和厌恶。

  这个傻缺玩意儿游戏人间,下流成性,这许许多多年来,不知搞大了多少女孩儿的肚子,有的生了下来,有的打了胎,他造了多少孽?毁了多少人的人生?有多少人因他受尽屈辱!孙朝阳已然定罪,却没有哪一道法律明文能定这头不负责任的种马的罪。没有他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又怎么会有孙朝阳和孟冬冬的悲剧?一个自杀,一个入狱,他是杀人犯,是间接的杀人犯,是比孙朝阳更让人恶心的畜生!

  又急又烈的火在胸口凝聚,梁楚大脑一片空白,感觉自己快被这把火烧成了灰烬。他拨开贺长东,一脚踹向他那张招惹桃花的脸,贺宁文未料他突然发难,又惊又疼,大叫出来。贺宁文已经老了,将近五十的年纪,梁楚红着眼睛一脚接着一脚的踹他,踢他那张说出花言巧语的嘴巴,贺长东就在一旁,贺宁文不敢反抗,徒劳地护住头。梁楚深深呼吸,分开贺宁文的双腿踢蹬碾磨他的生/殖/器,贺宁文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声,梁楚木着脸,他的灵魂好像飘出了体外,冷血漠然的旁观这一切。

  贺长东静静站在他身边,让他把这口怨气发泄出来,否则非吐血不可。直到因为激烈的动作脖子上的绷带又渗出血来,贺长东脸色微变,揽住人往怀里带:“急什么,饭还得一口一口吃,时间多得是,先养病再继续,听我一回好不好?”

  贺宁文浑身虚汗,微微翻了白眼。

  梁楚歇了一会,心想要不栽赃贺宁文和孙朝阳是一伙的吧,说是图谋贺家的财产和权力,父子俩都去牢里蹲着去吧。

  板牙熊弱声道:“您变坏了。”

  梁楚顿了顿,悄声道:“我是为民除害,为民除害的我今天踢爆了四颗蛋。”

  板牙熊:“……可怕。”

  任务值达到了98,还差两个,想来这短短的一个小时比过去的几个月都精彩,贺长东的心情起伏很壮阔,静止不动的任务值一口气涨了8个。这几年来,贺长东充满了平静和快乐,他现在缺少的是其他的一些情绪吧。

  只剩下两个任务值,梁楚时刻觉得有一把任务完成、随时会离开这个世界的大刀悬在脖子上。任务值尘埃落定,本来以为按照原来的情况推测,可能还有几个月,最不济也会有几周,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分别来得这样快,回家的当天晚上,贺长东像是新娶了小媳妇的新郎官,正在新鲜头上,抱在怀里不撒手。

  天色渐渐暗了,卧室亮着柔黄的小夜灯,贺长东的身体始终是僵硬的,不停地轻轻拍打他的后背,不知想到了什么,男人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口气还没到尾声,板牙熊忽然道:“任务值+2,任务值100,本次任务结束,下个世界启动准备中,登出倒计时10:00,09:59,09:58……”

  梁楚怔住,问道:“怎么这么快?发生什么了?”

  “09:50……09:49……”板牙熊腾出几秒钟说:“失而复得,两个任务值,09:38,09:37……”

  梁楚好半天没能回过神来,他从没有想过要和任务目标当面诀别。

  梁楚稍有动作,贺长东睁开眼睛:“怎么了?”

  并不明亮的灯光下,梁楚看着男人的脸:“我要死了,贺长东。”

  贺长东呼吸停了一瞬,蹙眉道:“别胡说。”

  梁楚悲伤地说:“是真的,我就是这么一个说死就死的人。”

  梁楚听了听板牙熊的倒计时,补充道:“还有五分钟。”

  贺长东盯着他看了十几秒,梁楚心想时间宝贵别发愣啊,还想说话,贺长东忍无可忍低头压住他的嘴巴,舌头探了进来。梁楚咬他的嘴唇,把男人推开,还有四分多钟他就要挂了,要是现在真的和谐了,和谐着和谐着他死了,贺长东还不得吓一大跳啊。

  梁楚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贺长东,虽然我治好了你的早泄,但我允许你忘了我。”

  贺长东攒眉,神色难辨:“你成心气我是吧,你不让我好受你以为你能好受?找干呢是吧?”

  梁楚不怕他,继续交待遗言,尽快找个对象,照顾好那条老狗,给它养老送终什么的,又把□□密码告诉了他,说我欠你的钱横竖是还不清了,有多少算多少吧。

  交待了正儿八经的,梁楚又骂了他一顿,说贺长东你不该叫这个名字,你该叫贺大驴,你是吃鸡/巴长大的吗。

  贺长东气笑了,一脸等你伤好了就操/死你的表情。

  梁楚冷静的回想了一下,今天真是丰富多彩的一天,他先是抓了罪犯,踢爆了两个人的四颗蛋,终于骂到了贺长东,那个吃和谐长大的吗的问题他早就想问了。想了想没什么好说的了,梁楚善良地想着我不能死在他面前,于是从床上爬起来说我去上厕所,贺长东把他抱进洗手间,梁楚说我是手瘸了又不是腿瘸了,贺长东还想帮他扒裤子,梁楚脸都变成绿色,连踢带踹把人撵出去了。

  贺长东等在门口。

  梁楚关上了门,然后安静的等死,谁知板牙熊报出时间归零,却并没有熟悉的感觉传来。梁楚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问:“唉,我怎么还没死啊。”

  可等他仔细一看,唉,不对啊,手臂好像在慢慢的变得稀薄透明,梁楚惊恐地说:“怎么了?我怎么了?”

  板牙熊爬进他手里团着,安抚道:“别大惊小怪的,登出方式不一样,这回是失踪。”

  梁楚说:“不行啊!那贺长东不就误会我骂了他一顿就跑了吗,我遗言都说完了,让我死吧,我想死!”

  板牙熊钻进蛋里。

  梁楚威胁道:“你也看到了,我今天爆了四颗蛋,你想做第五颗吗?”

  板牙熊愤怒地说:“我的蛋蛋和别人的蛋蛋不一样的!”

  并没有太多的说话时间,就这须臾的功夫,身体消失的越来越迅速,很快融进了空气里。在最后离开的时候,梁楚好像听到开门的声音。

  但这微弱的意识很快消弭干净了。

  作者有话要说:会重逢的,重逢指的是:并不仅仅是在现实世界相遇。梁楚会和谢慎行重逢,会和贺长东重逢……会依次回到攻略过的所有世界=3=

  下个故事简介:一个半吊子阴阳先生,前往一座恶名远扬谁都不敢去的凶宅抓那啥,结果抓回来一个甩不掉的大人物。

  梁楚说:“能送回去吗,不想要,想送回去。”

  恶灵攻说:“不想要谁?把谁送回去?”

  不害怕的放心谈恋爱是主基调,或者改掉更新时间在正午12:00,因为我好像也有点害怕……啊……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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