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茶好喝吗
雅集进行到大约一半有余的时候，几个纨绔公子坐着闲聊，竟也是聊到了这丞相府大小姐，当今皇后娘娘身上去。
“诶，哥几个儿你们听说了没有，丞相府那位，听说傻病给治好了。”
华服公子刘文才扇子一打，眉飞色舞的便是第一个开口。
“你说的是那个季家的大小姐……，她可当真好了？你是如何得知啊？”
三角眼吊梢眉，肥头大耳，城西茶庄富绅之子钱多多紧随着搭上话。
“你可甭管我如何得知，就问你可曾见过这当朝皇后娘娘啊。”刘文才问。
“那是不曾。”
钱多多老实的摇了摇头。
随后就看这刘文才斜眼一眯透漏出来几分猥琐，清了清嗓子。然后将手一伸钱多多跟前摊开。
“想知道便意思意思，这才能容我好生给你说道说道啊。”
深知这钱多多提了女人就没命的脾性，刘文才那心里计较可不得好好敲诈这胖子一笔，也不枉费自个儿今日出来活动。
所以嘛，后面经两忽悠三忽悠，钱多多这个傻子自然也是乖乖的掏了腰包。
哼，真是蠢材一个。
银子到手，刘文才先是心里骂了一声。说起来这什么劳什子富绅的儿子，怎么能和他这宦官之后平起平坐，还不是因为这傻子有钱，也能花钱。平白多一个钱袋子，他刘文才自然不赚白不赚啊。
“说起这皇后娘娘啊……”
喝了口茶，声音拖的老长老长，这刘文才开口。
“诶，对了，文才兄。听庆阳城的其他人说，这季家大小姐长的奇丑无比，我老爹原还想要是她嫁不出去，还能与我许个姻缘，真是可惜。”
摇头晃脑，官话也说的土气，此时这钱多多也不知是听没听进去刘文才说话，一会儿自顾自的倒是胡乱念叨起来。
“闭嘴，你个傻子。”
就你，也不撒泼尿照照。刘文才后半句话骂在心里，可脸上自然也起了嫌弃。果然夏虫不可语冰，这再有钱，骨子里的土气怎么也遮挡不了。
还许你作个姻缘！呸，且不说人季大小姐如何相貌，单一个丞相府嫡出大小姐之名，一个卖茶叶的，还想跟人家沾上亲。简直白日做梦！
“好，我不说了，文才兄你继续你继续。”
钱多多连连道歉。
“前些日子，那季二小姐，当朝淑妃娘娘归宁，你们可知道啊？”
“知道知道！”
不及钱多多开口，刘文才身边其他几个狐朋狗友便凑过去搭话。
“我有幸啊，去季府哪儿凑了个热闹。你们说怎么着？”
“怎么着？”
“那自然是见着了当朝的皇后娘娘啊，那姿容，说起来你们可能都不信，当真惊为天人都不为过啊！”
“文才兄，你这可就言过其实了啊。这咱们庆阳城，谁不知道季家大小姐貌丑无盐，没脸见人，及笄礼后还疯疯癫癫痴痴傻傻呢！”
“你们这群人啊，眼见为实可知！”
一脸孺子不可教也，刘文才也是被这帮人给质疑的够呛。其实原先庆阳城中的传闻，他也是确信无疑的。可那日，他还真就亲眼所见了，那还能有假吗！
难不成是他瞎了，那日瞧见了鬼不成？
“文才兄，你……你说的当朝皇后娘娘可是不施粉黛，翩……翩若惊鸿……”
正当刘文才憋一肚子气时候，冷不丁钱多多一扯他袖子开口了。
“那是。”
刘文才答。
“可是天仙下凡，倾国倾城？”
钱多多又问。
“我觉得是。”
刘文才哼了一声紧接着答。
“那……那你看进门的那位……是不是你说的皇……皇后娘娘……”
目不转睛的盯着寒烟馆进门处，钱多多咽了咽口水。
而这边被钱多多一说，刘文才自然也搭眼瞧去。且看馆里进来了一女子，身边陪着的就是丞相府当家主事的大丫鬟祝枝。
这可不就是他当时于丞相府门口所见的女子吗！
“文……文才兄，看来你所言非虚，在下错了……”
“还是文才兄慧……眼啊。”
几个大男人眼神直愣愣的像是给粘在了那进门女子身上一样。这说话的声音都是给小了一倍，似乎是怕惊扰了什么似得。
但其实你说起来，这季大小姐，当朝皇后娘娘，真论起相貌来。眼下寒烟馆过往贵女当中，姿色远超她的比比皆是。可偏偏只有这季大小姐最是奇特，你说她好看吧，又说不出来哪儿好看。你说她不好看吧，你眼睛又会不自觉的往她哪儿飘。
而后伴随着季翘摇的进入，寒烟馆短暂陷入了一个很安静的场面，大家说话都悄悄的，动作也是缓缓的。但统一这眼珠儿，都是瞧到一处去了。
“诶，瑶光，你瞧那不是祝枝吗？”
如此场面闹下来，李识香也自然注意到了馆子那头发生的事情，这不一拉季瑶光的手，便引着过来瞧了。
“祝枝都过来了，那她旁边那位是？”
宋文玉此时瞧着季翘摇眼生，竟是一下子也没识出来她身份。
竟然是她！
哼！旁人认不出来，季瑶光又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哪儿站着的可分明是她的好姐姐啊。
“小姐，奴婢瞧了二小姐在哪儿，我们要去打个招呼吗？”
祝枝眼尖，自然一进门便也就瞧见季瑶光。这不，才开口问问绿狸。
“不急。”
绿狸开口。随后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紧跟着祝枝眼疾手快服侍着便给她看了一杯新茶普洱。
然后这边没等到季瑶光上前，反倒绿狸对桌坐上来了一位熟人。李隋欢，原先讲真他是来这寒烟馆寻个乐子，没料到，嘿！
“茶是好茶啊，小娘子你不喝，李某可口渴的紧啊。”
说着，李隋欢轻浮的端起绿狸跟前的茶就递到了嘴边，随后邪气一笑。
“大胆狂徒！你可知……”
祝枝瞧了人轻佻，便以为是些纨绔子弟不识主子身份，当即就是怒骂。
“我，我可是你家小娘子的熟人，小丫头片子不必紧张。”
朗声发笑，李隋欢目光可是半刻不从绿狸脸上挪开。你说这也真是稀奇，这邪乎的小妮子竟能勾得狡童那家伙心神荡漾，稀奇啊稀奇。
“小姐……”
闻话祝枝不禁询问过去。而绿狸只是说了一声无妨，便让祝枝先行去外头采买些布匹胭脂，她在此等候便是。
“说起来多日不见，李某可得小娘子挂念啊？”
饮了半盏茶下去身心舒畅，李隋欢一贯放浪形骸，说话也是毫无规矩。眼下就直愣愣盯着绿狸，倒是想把她瞧出个窟窿出来一样。
“李隋欢，原骠骑大将军李为龙遗孤，生于永乐十年惊蛰，年方双十。哦对了，你左屁股上还有一颗红痣。”
给自己又添了一个杯盏，新茶斟满，瞧着李隋欢变换不定的脸色，绿狸唇角翘起带几分算计人的狡黠。
“没想到小娘子对我如此牵肠挂肚，竟连此等私密之事都已知晓。看来，李某的终身日后便得托付于姑娘你了。”
捶胸顿足了一会儿，李隋欢眼睛里不知道闪过什么，然后他一伸手，便又将绿狸的茶盏给夺了去。
而正值此时，季瑶光也终于来到了绿狸面前。
“见过姐姐，见过公子。方才听闻祝枝说这位公子恼了姐姐，这边瑶光就先替这位公子赔不是了。因姐姐早年不喜出府走动，这庆阳城鲜少有人见过姐姐真容，所以冒犯也是不慎。瑶光请姐姐大人大量，别与这位公子计较。”
一欠礼，季瑶光这人美心善的品行似乎又要演上一出。可李隋欢什么人，眼神上下在季瑶光身上流连了一会儿，只得一笑。说起来，那日偷香窃玉还真得亏自己找错了地方。
“姑娘你这话可是说的不对，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别说小娘子恼我，就算是杀了我，李某心甘情愿。”
咕嘟端起来又是一盏茶下去，李隋欢酣畅淋漓的倒是丝毫不顾这季瑶光此刻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
真是没皮没脸！
季瑶光当然也猜不出来这李隋欢竟然是如此品性，所以一阵尴尬。在绿狸面前竟也憋不出来个什么话。
“姑娘，我家主人请你楼上一见故人。”
正当场面一度十分尴尬的时候，寒烟馆伺候人的小厮过来，就是与绿狸见礼。
“故人？”
方才身处事外看李隋欢季瑶光二人言语，此时小厮过来，绿狸才打了点精神。不过要说什么故人，她可不太记得原主有什么相交好友。
但索性先去见见。毕竟绿狸也好奇。
“主人是这么说的。”
那小厮恭敬答话。
“那我先行一步。你们慢聊。”
而听完话绿狸一起身，目光在季瑶光与李隋欢身上一掠而过，然后似想起来什么似的，目光便重新落回李隋欢身上。
“对了，茶好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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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哥几个儿你们听说了没有，丞相府那位，听说傻病给治好了。”
华服公子刘文才扇子一打，眉飞色舞的便是第一个开口。
“你说的是那个季家的大小姐……，她可当真好了？你是如何得知啊？”
三角眼吊梢眉，肥头大耳，城西茶庄富绅之子钱多多紧随着搭上话。
“你可甭管我如何得知，就问你可曾见过这当朝皇后娘娘啊。”刘文才问。
“那是不曾。”
钱多多老实的摇了摇头。
随后就看这刘文才斜眼一眯透漏出来几分猥琐，清了清嗓子。然后将手一伸钱多多跟前摊开。
“想知道便意思意思，这才能容我好生给你说道说道啊。”
深知这钱多多提了女人就没命的脾性，刘文才那心里计较可不得好好敲诈这胖子一笔，也不枉费自个儿今日出来活动。
所以嘛，后面经两忽悠三忽悠，钱多多这个傻子自然也是乖乖的掏了腰包。
哼，真是蠢材一个。
银子到手，刘文才先是心里骂了一声。说起来这什么劳什子富绅的儿子，怎么能和他这宦官之后平起平坐，还不是因为这傻子有钱，也能花钱。平白多一个钱袋子，他刘文才自然不赚白不赚啊。
“说起这皇后娘娘啊……”
喝了口茶，声音拖的老长老长，这刘文才开口。
“诶，对了，文才兄。听庆阳城的其他人说，这季家大小姐长的奇丑无比，我老爹原还想要是她嫁不出去，还能与我许个姻缘，真是可惜。”
摇头晃脑，官话也说的土气，此时这钱多多也不知是听没听进去刘文才说话，一会儿自顾自的倒是胡乱念叨起来。
“闭嘴，你个傻子。”
就你，也不撒泼尿照照。刘文才后半句话骂在心里，可脸上自然也起了嫌弃。果然夏虫不可语冰，这再有钱，骨子里的土气怎么也遮挡不了。
还许你作个姻缘！呸，且不说人季大小姐如何相貌，单一个丞相府嫡出大小姐之名，一个卖茶叶的，还想跟人家沾上亲。简直白日做梦！
“好，我不说了，文才兄你继续你继续。”
钱多多连连道歉。
“前些日子，那季二小姐，当朝淑妃娘娘归宁，你们可知道啊？”
“知道知道！”
不及钱多多开口，刘文才身边其他几个狐朋狗友便凑过去搭话。
“我有幸啊，去季府哪儿凑了个热闹。你们说怎么着？”
“怎么着？”
“那自然是见着了当朝的皇后娘娘啊，那姿容，说起来你们可能都不信，当真惊为天人都不为过啊！”
“文才兄，你这可就言过其实了啊。这咱们庆阳城，谁不知道季家大小姐貌丑无盐，没脸见人，及笄礼后还疯疯癫癫痴痴傻傻呢！”
“你们这群人啊，眼见为实可知！”
一脸孺子不可教也，刘文才也是被这帮人给质疑的够呛。其实原先庆阳城中的传闻，他也是确信无疑的。可那日，他还真就亲眼所见了，那还能有假吗！
难不成是他瞎了，那日瞧见了鬼不成？
“文才兄，你……你说的当朝皇后娘娘可是不施粉黛，翩……翩若惊鸿……”
正当刘文才憋一肚子气时候，冷不丁钱多多一扯他袖子开口了。
“那是。”
刘文才答。
“可是天仙下凡，倾国倾城？”
钱多多又问。
“我觉得是。”
刘文才哼了一声紧接着答。
“那……那你看进门的那位……是不是你说的皇……皇后娘娘……”
目不转睛的盯着寒烟馆进门处，钱多多咽了咽口水。
而这边被钱多多一说，刘文才自然也搭眼瞧去。且看馆里进来了一女子，身边陪着的就是丞相府当家主事的大丫鬟祝枝。
这可不就是他当时于丞相府门口所见的女子吗！
“文……文才兄，看来你所言非虚，在下错了……”
“还是文才兄慧……眼啊。”
几个大男人眼神直愣愣的像是给粘在了那进门女子身上一样。这说话的声音都是给小了一倍，似乎是怕惊扰了什么似得。
但其实你说起来，这季大小姐，当朝皇后娘娘，真论起相貌来。眼下寒烟馆过往贵女当中，姿色远超她的比比皆是。可偏偏只有这季大小姐最是奇特，你说她好看吧，又说不出来哪儿好看。你说她不好看吧，你眼睛又会不自觉的往她哪儿飘。
而后伴随着季翘摇的进入，寒烟馆短暂陷入了一个很安静的场面，大家说话都悄悄的，动作也是缓缓的。但统一这眼珠儿，都是瞧到一处去了。
“诶，瑶光，你瞧那不是祝枝吗？”
如此场面闹下来，李识香也自然注意到了馆子那头发生的事情，这不一拉季瑶光的手，便引着过来瞧了。
“祝枝都过来了，那她旁边那位是？”
宋文玉此时瞧着季翘摇眼生，竟是一下子也没识出来她身份。
竟然是她！
哼！旁人认不出来，季瑶光又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哪儿站着的可分明是她的好姐姐啊。
“小姐，奴婢瞧了二小姐在哪儿，我们要去打个招呼吗？”
祝枝眼尖，自然一进门便也就瞧见季瑶光。这不，才开口问问绿狸。
“不急。”
绿狸开口。随后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紧跟着祝枝眼疾手快服侍着便给她看了一杯新茶普洱。
然后这边没等到季瑶光上前，反倒绿狸对桌坐上来了一位熟人。李隋欢，原先讲真他是来这寒烟馆寻个乐子，没料到，嘿！
“茶是好茶啊，小娘子你不喝，李某可口渴的紧啊。”
说着，李隋欢轻浮的端起绿狸跟前的茶就递到了嘴边，随后邪气一笑。
“大胆狂徒！你可知……”
祝枝瞧了人轻佻，便以为是些纨绔子弟不识主子身份，当即就是怒骂。
“我，我可是你家小娘子的熟人，小丫头片子不必紧张。”
朗声发笑，李隋欢目光可是半刻不从绿狸脸上挪开。你说这也真是稀奇，这邪乎的小妮子竟能勾得狡童那家伙心神荡漾，稀奇啊稀奇。
“小姐……”
闻话祝枝不禁询问过去。而绿狸只是说了一声无妨，便让祝枝先行去外头采买些布匹胭脂，她在此等候便是。
“说起来多日不见，李某可得小娘子挂念啊？”
饮了半盏茶下去身心舒畅，李隋欢一贯放浪形骸，说话也是毫无规矩。眼下就直愣愣盯着绿狸，倒是想把她瞧出个窟窿出来一样。
“李隋欢，原骠骑大将军李为龙遗孤，生于永乐十年惊蛰，年方双十。哦对了，你左屁股上还有一颗红痣。”
给自己又添了一个杯盏，新茶斟满，瞧着李隋欢变换不定的脸色，绿狸唇角翘起带几分算计人的狡黠。
“没想到小娘子对我如此牵肠挂肚，竟连此等私密之事都已知晓。看来，李某的终身日后便得托付于姑娘你了。”
捶胸顿足了一会儿，李隋欢眼睛里不知道闪过什么，然后他一伸手，便又将绿狸的茶盏给夺了去。
而正值此时，季瑶光也终于来到了绿狸面前。
“见过姐姐，见过公子。方才听闻祝枝说这位公子恼了姐姐，这边瑶光就先替这位公子赔不是了。因姐姐早年不喜出府走动，这庆阳城鲜少有人见过姐姐真容，所以冒犯也是不慎。瑶光请姐姐大人大量，别与这位公子计较。”
一欠礼，季瑶光这人美心善的品行似乎又要演上一出。可李隋欢什么人，眼神上下在季瑶光身上流连了一会儿，只得一笑。说起来，那日偷香窃玉还真得亏自己找错了地方。
“姑娘你这话可是说的不对，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别说小娘子恼我，就算是杀了我，李某心甘情愿。”
咕嘟端起来又是一盏茶下去，李隋欢酣畅淋漓的倒是丝毫不顾这季瑶光此刻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
真是没皮没脸！
季瑶光当然也猜不出来这李隋欢竟然是如此品性，所以一阵尴尬。在绿狸面前竟也憋不出来个什么话。
“姑娘，我家主人请你楼上一见故人。”
正当场面一度十分尴尬的时候，寒烟馆伺候人的小厮过来，就是与绿狸见礼。
“故人？”
方才身处事外看李隋欢季瑶光二人言语，此时小厮过来，绿狸才打了点精神。不过要说什么故人，她可不太记得原主有什么相交好友。
但索性先去见见。毕竟绿狸也好奇。
“主人是这么说的。”
那小厮恭敬答话。
“那我先行一步。你们慢聊。”
而听完话绿狸一起身，目光在季瑶光与李隋欢身上一掠而过，然后似想起来什么似的，目光便重新落回李隋欢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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