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6 潜回_医品凰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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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6 潜回

  中都的祭天大典如期进行,万民朝贺,容祯为大周祈了一场愿,千秋万代,世世永昌。

  原本是太子和监国公主随在身侧的,可监国公主没有现身,东宫太子一人出了风头。

  大典结束后容歌已经混入了汴京城,汴京街上沉珂愈久,处处散着一股子由内而外的霉味。

  无度的繁华下是早就烂进骨子里的腐肉,是早就枯竭的紫气。

  “皇城倾覆,容简另立国度,这里的人眼里都装满了脏东西。”沈溪牵着马走在街上,他们跟着韩宜年安排的东地商队进来,一路上还算太平,正午的日头太重,沈溪抬手遮了遮,望向静静走着的容歌。

  容歌一身素色衣衫,额头出了一层汗,她站在熟悉万分的旧街道,冲着天撑开了双臂,任凭烈阳拍向面容。

  “去了又回,反反复复。”容歌闭上眼,扑闪的羽睫动了动,向在迎接一场久违的光,素白的指尖轻轻拨开阴霾,轻声说:“我依旧无比的熟悉这里,像熟悉我自己一样。”

  沈溪垂眸看向她,“这里在两年前就亡了,公主殿下。”

  容歌似没听见她说,满不在乎的整理衣襟,拂去肩头的纷飞的絮,“汴京城破的季节,是盛夏。”

  她于两年后的春末夏初悄无声息的归来,想再一次瓦解这里。

  商队在客栈休息,容歌和沈溪就堂而皇之的坐在大堂里喝茶,他们进行了易容,坐在角落也没人注意。

  身后桌上的江湖客正讨论着宫内喜事,说圣上对贵妃娘娘很好,赏赐珍物无数,惹了嫉妒。

  容歌神色黯了黯,仲小枫在同容简迂回,她在保护自己,好在听进去了宿青乔的话。

  “走吧。”容歌搁下空盏,瞥向沈溪,说:“逛了一天了,身份已经安置妥帖,没有尾巴。”

  在大堂里坐了半天,该听的热闹都听了。

  沈溪快步跟上容歌,说:“夫人找谁去?”

  “元霖。”

  到底是汴京城长大的,容简的人远不如元霖熟悉汴京,熟悉这里的角角落落,元霖用了一具假尸体代替了自己,禁卫军果然消停了不少。

  他就在城中一处旧宅院养伤,院子还是容歌当年花钱买的,时言用来放杂物的,有些破旧,一直荒置着。

  元霖在屋里上了药,刚穿上衣裳就听到院外动静,屋里光线太暗,他拿起剑将桌上的蜡烛吹灭,躲到了门后。

  沈溪推开门,容歌抬步进了院,他俩人影到行至门前,元霖的剑气就凌了过来,容歌侧身躲开,沉道:“元霖,是我!”

  元霖脸色稍白,身体隐在半闭的门内,愣住了。

  “夫、夫人……”元霖惊道:“夫人你来了?”

  容歌点头,屋内实在太暗了,还有一股子潮味,院里的土气也很重,元霖很小心,住了近一个月没有留下明显的痕迹。

  “怎么,不认识我了?”容歌有点吝啬的露出一点笑,冲元霖抬了抬下巴,“傻了?”

  元霖是真的傻了。

  他知道中都会另外派‘暗子’来,再一点点的渗透这里,和他为伴,营救失败后他就一直在等,可从没想过会等来容歌。

  夫人都来了,那王爷呢?

  元霖慌张的敞开门,朝容歌身后看去。

  容歌说:“别看了,你家王爷没来。”

  屋里的板凳元霖都没怎么坐过,他夜里就铺着旧褥子躺在地上,和衣而眠,精神时刻绷着。

  容歌从怀里掏出帕子擦了擦凳子上的灰尘,斜阳的微光透过漏风的窗花进来,驱走了一丝丝潮气,“伤好点了吗?”

  元霖目光跟着容歌,一时间满心不是滋味,咬了咬舌尖低声:“属下没事,命大着呢。”

  “受苦了。”容歌背着斜阳,漠声说:“宿青乔再联系过你吗?”

  元霖摇头,“没有,他在宫里出不来。”

  “韩舟呢?”容歌问道:“有他的风声吗?”

  元霖忙道:“属下怀疑韩舟被关在登仙阁,容简身边有个江湖道士,还赐了个‘国师’的名号,夜夜给容简祈福长寿,属下这几日打听到,国师身边有个小神医,不怎么听话,被喂了药。”

  容歌放在桌上的手指一紧,蹙眉凛声:“药?容简这王八蛋给韩舟用毒了!”

  “操!”沈溪也怒出声:“阿舟身体不好,他能抗住什么毒,我弄死容简这傻.逼.玩意!”

  容简留着韩舟,无疑是看中了韩舟的医术,可韩舟反抗,就一定会被控制。

  容歌心里一直悬着,就怕那混账玩意用点东西威胁韩舟,此刻那仅有的侥幸心理也没了。

  沈溪迫不及待的想见到韩舟,凶狠道:“登仙阁的守卫怎么样?”

  元霖说:“禁卫军守着,至少五百人,里面还有不少装神弄鬼的弟子,容简一年前把诏狱和牢狱里不少死囚都提了进去,不知道再弄什么。”

  还能弄什么,炼药呢。

  容简用毒的手段很高,身边不乏毒术能人,能给整个汴京放毒疫,可见这群人里没一个好东西。

  “宿青乔信中说,容简给朝中不少人都用了一种药?控制着他们,”容歌冷静下来,抿了抿唇说:“你具体知道有谁?”

  “很多。”元霖把能想到的人在脑海里过了一边,眼皮轻扬挑出个认识的,低说:“李晖就是。”

  容歌冷笑,“李阁老啊。”

  李府门口的灯笼晃了几下,在夜里显得冷凄,府内静悄悄的,死气沉沉的模样和如今李晖的富贵高位不相匹配。

  李晖伏在书房的案桌上没出声,每月到了该服药的这几日,他都提不起精神,浑身痛苦难耐,削瘦的脊背骨头突出,官袍架在身上衣摆里空荡荡的。

  李凝雨端着莲藕排骨汤,在一旁默默流泪,像终于忍不住,啜泣出声,低低叫道:“……父亲。”

  李晖没有抬头,也没有应她。

  李凝雨放下汤,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可还是湿了脸庞,她捏着绢帕低身退了出去。

  刚走到廊下,身后风一凉,有股冷意从脚底直蹿上了头皮,温热的掌心盖住了她的发心,像是擒住了她纤细的脖颈,她呼吸停住,闻到了记忆力那点熟悉的清香。

  一瞬间,李凝雨就不动了,她上下唇一齐打颤,“二、二姐姐……”

  容歌拖着李凝雨绕进了梧桐院,院里被砸的乱七八糟,早不复当年模样,好歹住了那么就,李晖这得有多恨她,她住过的愿意都毁了。

  “三妹妹,好久不见。”容歌松开李凝雨,弯腰对上她惊慌失措的双眸,挑唇,“别来无恙。”

  李凝雨此刻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人是李伽蓝、是容歌!

  “你……”李凝雨想叫的,可她硬是咬破了唇,抑制自己没乱叫,看着李伽蓝的脸伸手去摸,眼中被惊慌与希冀纠缠着,她支支吾吾半天没吞出一句话,就抱着容歌哭了起来。

  “……”

  容歌被这不在计划内的情况懵到了,她象征性的拍了拍李凝雨的肩膀,“干什么啊,我还没拿你怎样呢?太久没见,你怎么还转了性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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