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 父皇_医品凰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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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7 父皇

  “我说什么?”俪嫔道:“你的话一听就不能信,我请你医治旧疾,你在这满口恶言,一会诬陷渊王,一会心悦时抚使,你走!赶紧走!”

  “臣女所言,绝无虚假,渊王府明里暗里有没有数百精锐,娘娘不信就告知圣上,让人去搜搜就知道了,多简单的事。”

  殿上一片寂静,屏风后面因为响亮的一巴掌热闹起来,此时容祯已经快走近了,俪嫔突然捂着胸口从后面跑出来,喊着:“玉菁!玉菁快去找圣上来,不行……赶紧把这个疯子送走,她说的什么!我不要她治了,我不治了。”

  俪嫔因过于慌乱,珠钗都撞掉了,猛地撞在了容祯怀里,惨白的小脸满是惊慌和不可置信,她狠狠推了容祯两把才反应过来。

  自己撞错了人。

  “圣……圣上!”俪嫔娇弱的身段缓缓跪地,细声:“臣妾不知圣上驾临,冲撞了圣上,圣上恕罪。”

  容祯微沉着脸,低头俯视了俪嫔良久,思忖着什么。

  俪嫔跪在容祯跟前,挡住了容祯的路,眼角带红道:“圣上……刚刚都听见了?”

  容祯面无表情,说:“听见了。”

  “大胆奴婢!圣上驾临为何不报!”俪嫔扭头斥责了玉菁一声,紧接着又对容祯行礼,颤着声说:“臣妾也不知道李伽蓝能如此口出恶言,原只是想请她诊疾的。”

  她装的一脸无辜,楚楚可怜,可这会屏风后面已经没了动静,没等容祯发作,俪嫔及时道:“还不把屏风搬开。”

  玉菁赶紧起身,招手带了两个太监就过去了,屏风一开,容祯就看到了以最尊敬的姿势匍匐跪在地上的容歌。

  而那个口技太监,已经在重重掩护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去了。

  “李伽蓝?”容祯坐上内监端来的椅子,他不过来探望俪嫔,不曾想听了这么一出,按照李伽蓝所说,江驰禹当真是居心不良啊,沉道:“这名字熟悉。”

  俪嫔得了容祯的眼神示意已经起来了,她扶着玉菁解释:“圣上记得不错,她就是渊王府的那个府医,也是时抚使那日婚宴上的准夫人。”

  容祯再抬眼看向容祯,她一身简单的素衫,脑门叩在了手背上,极低极低,乌黑的发顶对着他,双肩颤着,她像是忍着万分的惧怕。

  俪嫔轻蔑的勾了勾唇角,李伽蓝能怕成这个样子,正好顺她心意。

  容歌是清醒的,无比的清醒,俪嫔冲出去之前,太监就拿了解药让她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她理所应当的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来自他的父皇,可他的语气冷冷的,景华宫的地龙烧的很暖,容歌确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冷水,冻的她直颤。

  她的父皇对她说话向来是宠溺中带着无尽的温意,很少词严令色,可容歌单单听了只言片语,就难过起来,她才发现自己有多思念这个伟岸的男人。

  ——她的父皇。

  她喊了二十年的父皇。

  泪水浸湿了手背,容歌浑身颤的更加厉害,她能感觉到容祯在打量着她。

  说:“李伽蓝,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他的两员大将针锋相对。

  容歌僵住了,她怕自己一抬头就满脸泪痕。

  容祯冷道:“抬起头来。”

  这一声吓到了容歌,她仓皇之下胡乱抹了吧眼泪,缓缓抬头,同容祯四目相对。

  天哪,她眼尖,模糊之中还精准的瞥见了容祯鬓角的几根白,她的父皇也会生白发吗?

  容歌眼角红着,容祯看着那双眸子莫名的心疼,脸色明显一变。

  “臣、臣女……李伽蓝。”容歌叩首,忍着泪眼大声道:“叩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结结实实的叩下去,“咚”的一声,容祯只觉得胸口闷闷的,磐石一样压在了他心上,“你一直在江驰禹府上?”

  容歌没抬头,说:“是。”

  “许祺瑞都对你赞赏有加,朕还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呢?”容祯说:“怪不得江驰禹推推吞吞不肯让朕多了解你,上次他和时言可都是为了你吃了杖刑的。”

  时言想把李伽蓝摆到明面上来,求娶不成便再没了动静,容祯以为他和江驰禹商量好了,儿女情长,说开了也就罢了。

  结果呢?到底是小瞧了江驰禹,从人家婚宴上掳走了人,回头塞自己后院了。

  容祯凝眸,“俪嫔请你入宫诊疾?你可诊出什么了?”

  容歌心不在焉,她离容祯近,有好多话郁积在胸口,充斥在喉咙里,烈刃一样割着她,喉间一片腥甜。

  “诊不了。”简短的回了三个字,容歌已经开始疼了。

  俪嫔惊讶,李伽蓝什么意思?

  都到了这个地步,她莫不是还想求生?今日请她入宫,就是一颗棋子,用了就废了,不仅能救魏项旭,还能一箭双雕对付江驰禹,她就是死了都不可惜。

  只是李伽蓝对她分明是信誓旦旦的能治,现在怎么又不承认了?

  “诊不了?那朕就得跟你算诬陷忠良的罪了。”容祯道:“俪嫔请你为了诊疾,你专心诊病就是,要知道宫围之内最忌挑拨离间的人,朕听着你对江驰禹微词颇多。”

  渊王府中有老王爷和王妃留下的近卫,容祯是知道的,可这精锐数百,就夸张了。

  容祯之所以敢重用江驰禹,就是信他的忠诚。

  不忠之人,留在身边必成祸患。

  容歌唇色微白,直起了身,盯着俪嫔道:“圣上可知道,心眼坏了的人,是治不好的,因此臣女不愿为俪嫔娘娘治病,这是其一。另外臣女对渊王殿下毫无微词,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是其二。”

  俪嫔好看的面庞一拧,警惕的注视着容歌,有种不祥的预感。

  容祯的脸色也不好,“当着朕的面狡辩,可是欺君!”

  容歌头痛欲裂,不想解释,今日单刀赴宴,她已认清了俪嫔的真面目,定定看了容祯,说:“圣上自己看吧。”

  殿内的人正迷惑着,俪嫔捏紧了玉菁的手,低声:“李伽蓝弄什么名堂?”

  玉菁说:“娘娘,奴觉得她脑子有问题。”

  容歌说完,发红的眼尾低垂,无奈的扯动唇角,委屈惊涛骇浪般的奔涌而来。

  僵峙两息,门外忽然高调的一声:“臣妾给圣上请安——”

  霎那间,俪嫔锋利的甲套划破了玉菁的手腕,她惊慌的回头,殿外的太监拦不住,贵全疯疯癫癫的冲撞进来,嘴里尖锐的喊着:“圣上——”

  “拦住他!”容祯大喝,再看俪嫔的眼神已然冷气凛凛。

  容歌几不可察的嗤笑一声,抬指抹掉了最后一丝泪。

  贵全就是那个会口技的太监,他刚和俪嫔联手害过容歌,可现在……他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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