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 吾妻_医品凰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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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 吾妻

  江驰禹不在院中,容歌牵着江桉方一进去就有近卫上来说江驰禹去静尘室了。

  “王爷回来后也没有休息吗?”容歌眉头轻攒,问了句。

  近卫答:“没有。”

  真拿自己当铁打的身子了,容歌幽幽叹了口气。

  容歌和江桉往厅上走,近卫也没有阻拦,由着她们四下走动,连防备的眼色都没。

  沾了江桉的光了,容歌低头道:“你父亲没事,他都不好好在屋里待着。”

  “桉儿要亲眼见到了才放心。”江桉说:“阿娘陪我等一会。”

  “好。”

  近卫上了茶就退了出去,江桉看左右无人对容歌眨眼道:“阿娘,想看桉儿的字吗?”

  容歌微愣,“回去了再看。”

  “父亲书房有的。”江桉无端的固执,暖暖的笑道:“桉儿的字也是父亲教的,平日里会在书房受父亲的考察,阿娘我带你去看呀。”

  拗不过江桉小白兔似的神情,容歌只好跟着去了,角落的近卫轻瞥了他们一眼,当他俩空气一般。

  “这也太放心我了。”容歌想,江驰禹就一点不怕她窥探什么?

  许是觉得自己没那个本事。

  江驰禹书房有淡淡的古檀味,案桌上的铜香炉已经灭了,干净的一尘不染。

  一侧摆着小矮桌,是特意给江桉备下的,容歌的指尖轻轻掠过笔台,江桉用的笔揽尽天下好毫,从上等的狼毫到兔毫应有尽有。

  “阿娘你先看。”江桉挑出自己的一副字给容歌看,跃跃道:“我前两日写的。”

  容歌笑着接过,江桉的字小小年纪就比别人刚硬几分,笔锋处更是用力,与其说是江桉所练,不如说是江驰禹教他这样练。

  容歌见过,江驰禹的字很好看。

  都说字如其人,可在江驰禹这,一点都不符合,被朝臣说“深居简出”,不比攀附的渊王殿下写了一手杀气腾腾的字,气势如龙。

  容歌正看着一转眼江桉竟爬到椅子上去了,她一惊,“桉儿你做什么?”

  江桉并未应,踮着脚在江驰禹的书架上精确的挑出一本,他站在椅子上冲容歌弯弯眼角,软糯道:“阿娘,父亲很想你,书里藏的都是你。”

  “啊?”

  容歌懵了一瞬,快步过去将江桉抱下来,指责道:“以后不许爬这么高,摔了可怎么办?”

  江桉笑:“谨遵阿娘教诲。”

  “这算什么教诲。”容歌摸摸他蓬松的发,道:“你刚才说什么?”

  江桉把书一把塞进容歌怀里,自己到矮桌前练字去了,狡黠的眼睛时不时的往这边瞥。

  容歌一开始不解,可当她一打开那书,整个人都被冻住了。

  满页都是她!

  是公主容歌的画像,或喜或怒,她颤着指尖翻看,仿佛再看自己前半生的回忆录,江驰禹偷记的远比自己模糊的脑海还要清晰,那是公主容歌最风华的前半生……这也太可怕了!

  匆匆翻过,容歌不信只有这一本!

  她抬头看向眼前满满的一书架,随机抽出一本,是她!再抽一本,有她!

  愕然的后退半步,容歌的心猛然被什么撞到了,扶着桌沿“砰砰”的跳,剧烈的像要跳出来。

  “江驰禹,你胆大包天!”容歌呼吸不稳,沉沉低骂道。

  她第一想法是江驰禹在公主殿安了眼睛,日日偷窥她。

  可再想,公主殿都是自己的人,谁会是叛徒?

  幽幽的抬起眼,容歌再挑出一本,已经毫不意外里面还有她,不过这次不是公主殿,是一处亭阁,她在抚琴,一袭湖蓝曳裙,眉目如春。

  落笔——吾妻。

  容歌:“……”

  他该死!

  一股无名之火烧到了容歌发尖,她攥皱了书页,攥的指尖发白青筋隐现,正在容歌凌乱暴怒之际,门轻轻被推开了。

  “啪——”的一声,手中的书落在了地上,发出脆响,屋里仅有的几人同时抬起眼来。

  江驰禹站在门口,身形明显一滞,望向容歌的眸色晦暗不清,容歌觉得里面藏着肮脏龌龊的心思。

  她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这个人呢。

  不过是稍微顿了一瞬,江驰禹便若无其事的进来了,他先是看过江桉的字,回头唤道:“来人,带世子回去。”

  “父亲……”江桉还不知自己闯祸了,拱手道:“父亲的伤好了吗?”

  江驰禹轻声:“好了,父亲还有事谈,桉儿先回去。”

  “和阿娘谈吗?”江桉问。

  江驰禹点点头,“嗯。”

  “……”容歌突然莫名的恐惧,往后一退后腰撞上了桌。

  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江驰禹会不会灭口啊?

  还有江桉,这不是坑娘么!

  等江桉出去了,江驰禹瞥向兀自慌乱的容歌,仍旧面不改色,一步一步走过来,容歌看不出他深不可测的眉眼下,藏了什么刀影,连气都不敢喘了。

  “怎么到这来了?”江驰禹靠近容歌,异常平静道:“想看书就跟本王说一声,藏书阁里有很多,这里的书……不兴看。”

  “我……不是故意的。”容歌冷汗连连,寻思道:“确实不兴看啊,你个偷窥狂!”

  江驰禹淡淡一笑,牵动着身体缓缓低下去,将容歌丢在脚边的书一本本、一页页捡起来,隔着容歌又十分怜惜的放回书架,连位置都一模一样。

  容歌已经不是惊吓了,是惊悚……

  她嘴角发干,舔了也无济于事,盯着江驰禹憋白了脸。

  “那啥我……”容歌装作撩发,抬头的瞬间用袖子擦了擦鬓角的汗,江驰禹的贴近让她胸口都热起来,躲避道:“我有点事得回李府一趟,再不回去该出事了,跟王爷说一声。”

  江驰禹凌乱的内心展示出来的却是处变不惊的泰然,低头凑近容歌说:“现在就要回去,很急么?”

  容歌吞了口唾沫,故作镇定道:“急,现在就要走。”

  乖乖!

  再不逃就得埋在这书架里了,她再看江驰禹,甚至觉得他是鬼。

  “也不急在这一刻。”江驰禹直起身,将两人间的距离微微拉开些,轻声:“二小姐喜欢看书,本王找点别的给你看。”

  容歌欲哭无泪,深呼吸道:“不用了。”

  她打死都不看。

  恍惚间,手背一热,容歌浑身的汗毛倒竖,江驰禹温热的掌心缓缓上移,擒住了容歌的手腕,那温热缠绵百虫噬骨一般绕进了四肢百骸,容歌就像被定住了,冷颤“扑簌簌”的打。

  江驰禹捏住容歌的手腕,意犹未尽的握了会,拉起容歌的手,暗声:“二小姐偷本王书页。”

  容歌愕然的瞪眼,原来是刚才惊吓之下扯了一页攥在了手中,她被吓得六神无主,哪里还会注意到。

  只是明晃晃的“吾妻”二字,多少有些挑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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