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 挟持_医品凰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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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8 挟持

  残月从云中探出头来,压着血色灯火下的王府,近卫们的衣袍飞快的掠过风,人未至冷刃皆已出鞘,冰冷的银光倾泻而下,直逼苏敞之的要害。

  苏敞之身形飘渺的穿梭在刀光剑影中,一袭黑衣鲜有敌手,面对排山倒海的攻势,苏敞之眼睛也不眨的挡回去,近卫意欲将他包围,可一丈之内难以近身,苏敞之从头到尾剑未出鞘,却让王府近卫吃了瘪。

  众人这才知道刺客之前不出手纯粹是在溜他们玩,他的实力甚至远在泽也之上。

  泽也从后方出来,望着苏敞之,抬剑道:“投降吧。”

  苏敞之短暂的同泽也交手,便知道江驰禹身边此人功夫不俗,他背后就是静尘室,可李二小姐还没有出来,也不知道这丫头跑哪儿去了。

  电光火石之间,泽也没等到苏敞之开口,陡然刚劲的剑势骤压过来,泽也毫无惧意,剑锋撞在黑布包裹的剑鞘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对上苏敞之的眼,泽也阵寒,那是胜者捕捉猎物的蔑视,不需要剑,不需要刃,泽也知道自己不是刺客的对手。

  泽也想摸清楚苏敞之的路数,可苏敞之太快了,快的让他看不清。

  “你们放人,我便走。”苏敞之一掌劈退泽也,收手后压声说:“我无意与渊王府为敌。”

  泽也喉间腥甜,沉道:“阁下闯我渊王府,伤我王府中人,已经是来者不善了。”

  苏敞之冷笑,“我没有杀你王府一人,便是手下留情了,想要拿我,只会两败俱伤。”

  “那也不能退呀。”泽也重新提起剑,让近卫作出包围的攻势,准备一举拿下苏敞之,抹了把嘴角的血迹说:“阁下此等身手,斗胆问句姓名。”

  苏敞之并不应,双瞳微寒,一步步往室内去,他也很无奈啊,就是掀翻了这院子也要把人救回去。

  正在双方对峙,血光一触即发之际,江驰禹阔然而来,他在近卫的保护下走到前面,面寒的瞥了泽也一眼,盯上苏敞之说:“阁下和定远什么关系?”

  苏敞之挑眉,时隔多年他见到了身段高挑的江驰禹,这是最近的距离看他,不得不叹一句,和他父亲真像啊。

  年轻的晚辈目露阴沉,和想象中的谦逊有礼完全不同了,这是汴京官场里磨练出来的江家后辈。

  开门见山的问苏敞之定远的事,还能是什么关系呢,定远将军亲临。

  不知是不是江驰禹的错觉,他似乎感到刺客看他的神色多了分慈爱,又问道:“阁下来自定远?”

  苏敞之隐藏原来的音色,淡淡回了句:“不是。”

  “可阁下要救的人来定远。”江驰禹向前半步,想从刺客身上瞧出点什么,可苏敞之早有准备,眼前人站在那就没人能看出定远将军的影子来,江驰禹蹙眉:“宿青乔和阁下什么关系?”

  苏敞之说:“我儿子,爹救儿子,天经地义。”

  是天经地义,江驰禹抬手一挥,泽也便带人再度卷了过去,苏敞之一一接下,刚和泽也对上招,室内就传来惊叫,是容歌的。

  江驰禹一记杀人的眸子扫过去,身旁的一个近卫颤道:“二小姐受伤了……在里面。”

  “为什么才说!”江驰禹戾气沉沉,寒道:“谁伤的她?”

  “是刺客。”

  “不管阁下是什么身份,你和同伙今夜都离不开这!”江驰禹看着苏敞之,扭头冷道:“保护二小姐。”

  苏敞之怔住,他哪来的同伙?

  不等近卫靠近门口,静尘室的屋门便被重重踹开,震声惊了一院子的人,江驰禹焦急的看过去,昏黄的灯笼下,容歌面色惨白的被逼出来,披散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上的血,衣裙上也沾满血污。

  场面惨不忍睹。

  江驰禹的怒气登时就冲上顶峰,若是眸光能成刀刃,必然已经将宿青乔千刀万剐。

  “宿青乔!”江驰禹说:“你找死!”

  不说江驰禹,苏敞之都惊了,二小姐为何伤的那般重,当真是宿青乔伤了她?

  心下想着,苏敞之还是最快的速度站到了宿青乔身边,瞪了他一眼,宿青乔一看清来人,当时腿就软了,手中的银簪差点穿过容歌可怜的脖颈。

  扎的容歌又是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

  “……”宿青乔意识到自己怎么着都得死了,不敢抬眼看苏敞之,恨意满满的盯着江驰禹,大声:“姓江的,你的狗犬再敢近一步,我就宰了你娘们!”

  容歌默默又给宿青乔记了一笔,等着!

  “王爷……”容歌原本想梨花带雨,发现自己哭不出来,只能哆嗦道:“王爷不用管我,我的命不值钱的,赶紧让弓箭手射死他。”

  宿青乔给容歌鼓掌,演的好。

  几人各演各的,折磨的都是江驰禹一人,他盯着苏敞之,愤怒道:“阁下要用一介弱女子威胁本王?”

  “王爷让人退下。”苏敞之担忧的看向容歌,无奈道:“待我全身而退自然不会伤害令夫人。”

  容歌一头乱麻,听听这一个个都说的什么屁话!

  她扯着嗓子虚弱的喊了声“王爷”。

  宿青乔帮腔,“你要是敢用箭我就先让你心肝给老……”一想到身旁的苏敞之,宿青乔乖乖改口,把“老子”收回去,恐道:“让她先下去见阎王!”

  “宿青乔你个没良心的,咋俩好歹朋友一场。”容歌骂道:“你就忍心下手?”

  宿青乔在容歌膝盖弯踹了一脚,容歌痛呼一声差点跪下。

  看着他还不解气要再来一脚,苏敞之冷声:“青乔!”

  宿青乔收回脚,扼住容歌的脖颈,厉声:“狗屁的朋友一场,生死面前何来旧情,姓江的,我就数三声,你若不退!她就得死了。”

  江驰禹双拳紧握,煞气瘆人。

  苏敞之长叹一声,说:“王爷,用你心爱之人的命换我不动刀剑的离开,很划算,请让路吧。”

  容歌远远看着江驰禹,她何尝不是在赌,等江驰禹作出抉择,他到底能为李伽蓝做到何种地步?

  宿青乔满嘴车轮,他辱骂的断袖之言多半是假的,

  “……一!”

  宿青乔刚恶狠狠挤出一个字,就被江驰禹打断,他昂首的瞬间四周的弩箭都跟着高抬。

  完了!

  容歌瞪大了眼睛,她就知道,江驰禹真情七分掺假,这就急了,他为了抓刺客要连自己一起射死。

  “好!”江驰禹紧绷着唇,切齿道:“阁下今日大礼,本王记下了。”

  苏敞之眸色微暗。

  紧接着就看江驰禹错开身,随即王府近卫四下散开,退出攻击距离之外。

  “请不要伤她。”江驰禹说:“本王放你们走。”

  霎那间,院中陷入沉沉的死寂。

  容歌放慢呼吸,明明是黑夜,她却不敢再抬头直视江驰禹的眼睛,里面的心疼多看一眼都要她的命。

  他原来真的能为李伽蓝舍弃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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