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不会再有比他更好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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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铮脸上顿时就露出惊讶的神色。
他上下打量着肖渺：“怎么忽然找我问这个？”
肖渺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衣兜里掏出收据、轻轻地放在了席铮面前。
“这些……是我偶然找到的。”
席铮把收据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肖渺问道：“我妈妈她，是不是之前来找过你们？”
“我不知道。”席铮放下收据，面色如常道：“当时席氏的董事是我哥哥席默。包括你爸爸的事情，我都是从他那里听说的。”
肖渺不甘心地追问道：“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席铮勾唇、意味不明地笑笑：“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容非彦真的很恨肖云琛，恨不得要让他死。”
肖渺沉默片刻，轻声道：“……虽然我现在不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觉得，他们之间肯定有些误会。”
“是么，”席铮哂笑：“就算真的有又怎么样呢？反正肖云琛已经死了。”
少年眼睫颤了颤。
席铮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敛去，他的眼底神色幽暗、压低了声音道：“你有没有想过，肖云琛或许……不是自杀呢？”
说完，他看着少年蓦然瞪大的幼圆双眸，又故作无事地笑笑：“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别往心里去。”
不知道为什么，肖渺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笔记本最后一页写满的那三个字：“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他不由得呼吸一滞、心里泛上一阵冰凉。
席铮没有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他话锋一转：“对了，关于那份协议的事情，我可以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告诉我，你到底愿不愿意？”
肖渺下意识地就要摇头，席铮打断他，一脸讳莫如深地缓缓道：“你先别急着拒绝，我给你点儿时间好好想想。”
他说着，又感叹似的笑笑：“你真的和肖云琛太像了，无论长相还是性格。肖云琛就是因为太蠢，才会对容非彦那么死心塌地，把自己逼到无路可退的地步。”
他顿了顿，眼里闪过一抹晦暗。
“我……不希望你也变成他那样。”
听着席铮的话，肖渺心里五味陈杂。他神色坚决地轻声道：“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不了，我是不会签这份协议的。”
席铮挑眉：“你确定？”
“确定。”肖渺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他迟疑片刻，又道：“还有，小亦他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你……可不可以不要去打他的主意？”
席铮听见这话，“扑哧”地笑了起来：“那，如果他要打我的主意呢？”
肖渺一愣，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身后的窗帘猛地动了一下，还好肖渺并没有注意到。席铮好笑地望过去一眼，道：“你放心，我还是那句话，我对小孩子没兴趣。”
肖渺点点头：“那，我就先走了……”
就在这时，他无意间瞥到看到桌子上一张醒目的烫金红纸，他顿时愣住了，席铮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伸手把那张纸那过来，笑笑道：“你在看这个吗，这是容非彦送来的订婚宴的请柬。”
只见大红色的硬纸上，用烫金大字写着的“容凛，司云依”两个名字，分外惹眼。
而下面印着的日期，正是一个星期以后。
席铮道：“你也要去参加吗？”
肖渺摇摇头，他颤抖着手指放下了那张请柬，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了。
这几天来，肖渺每天都把自己埋在堆积如山的试卷里，一遍遍坐着早就会做的题目，从早上昏天黑地做到晚上。
晚上，放学的铃声早就响过了。肖渺坐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他正翻过一页练习册，忽然一只修长的手映入眼帘，随后一杯奶茶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肖渺抬起头，对上一双熟悉的浅色眸子。
何千宸坐到他旁边本属于容凛的位置上，笑道：“都这么晚了，还在这儿刻苦呀？”
肖渺对他疏离地笑笑：“还有几道题，做完就回去了。”
沉默了片刻，何千宸忽然道：“对了，我听说……容凛这两天休学，是因为要准备和司云依订婚的事情？”
肖渺眼睫垂了垂，轻轻地“嗯”了一声。
何千宸又轻声道：“订婚典礼是在明天吗？”
这几天来，肖渺一直在麻痹自己、刻意地不去想起这件事情。现在何千宸忽然在他面前提起来，他感觉心脏瞬间就像被一只大手攥紧。
看着眼前少年黯淡的脸色，何千宸站起来，轻声道：“和我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肖渺摇头，拒绝道：“不了，我还是回家去吧……”
他一边说、一边闷头收拾起书包来。何千宸静静地看着他的动作，直到肖渺拎着书包站起来，这才神色复杂地开口道：“小渺，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不可以回到以前那样？”
肖渺一愣：“什么？”
“你现在对我态度很生疏，”何千宸垂下眼睛：“我知道，是因为我之前那些话的缘故。之前是我的错，怪我太心急了，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
肖渺看着他眉眼间的愧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何千宸顿了顿，神色诚恳而殷切道：“我想通了，这种事情本来就没办法勉强的。那些话你就当从来没有听见过，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做朋友，好吗？”
肖渺犹豫了。他一向心软，经不住别人的央求。更何况，从初中到高中这么多年，何千宸是他除了肖亦外唯一关系亲近的人，他也舍不得失去这个朋友。
肖渺咬咬嘴唇，最终还是轻轻地点点头：“……嗯。”
何千宸眼里漾起欣喜的笑意，眉眼弯弯道：“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那……你和我过来一个地方，好不好？”
肖渺迟疑道：“去哪儿？”
何千宸笑道：“你过来就知道了。”
他带着肖渺来到了琴房，坐到钢琴前面，看着面前一脸疑惑的少年、温柔地勾唇笑道：“我最近新练了一首曲子，我想弹给你听。”
他说完，轻轻吸一口气，修长的手放在琴键上，手指灵巧得如同蝴蝶翻飞、优美的琴声流泻而出。
这首曲子很好听，起初节奏有些轻快，渐渐低回宛转。重复着许多遍的主旋律缠绵悠长，听起来很温柔，温柔到甚至有些悲伤。
这几天来积压在心里的情感一点点倾泻而出，心头的闷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肖渺闭了闭眼，眼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琴声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
何千宸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他递过一张纸巾，轻声道：“哭出来，就没有那么难受了吧？”
肖渺这才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失控，他连忙接过纸巾、狼狈地抹了几把脸。
何千宸笑笑，道：“喜欢吗，这首曲子？”
肖渺抽抽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喜欢就好，”何千宸依然是瞬也不瞬地看着他，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把他淹没：“这首曲子是我写的，是我……专门写给你的。”
肖渺一愣，不敢置信道：“写给我的？”
“嗯。”何千宸点点头，温声道：“我感觉你最近很不开心，我想让你开心一些。”
男生温柔的话落在耳畔，肖渺感觉心里一阵暖流涌过。他抽抽鼻子、诚恳道：“真的，真的很谢谢你。”
何千宸道：“我知道你很……很喜欢容凛，但是现在，他已经是过去式了。你以后还会有新的生活，还会遇到更好的人……”
肖渺在心里想，可是，不会再有比容凛更好的人了。
但肖渺默默地把这句话放在了心里，没有说出来。他仰起脸，压抑着心头淡淡的苦涩，对何千宸轻轻地笑笑：“我知道了……谢谢你。”
少年一双幼圆的眼睛弯弯，眼里还有晶亮的泪花闪动，唇边漾起一双小巧的梨涡。何千宸看得心里一动，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揉了一把少年细软的短发。
肖渺的身体僵了僵，本能地向后缩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躲开他的动作。
看到肖渺的反应，何千宸心里不由得涌上一丝暗喜。
……他对自己的态度，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抵触了。
况且，容凛已经不在了。
所以，只要自己以后就这样以朋友的名义陪在他身边、默默地对他好，总有一天他会被自己打动，愿意接受自己的吧？
这么想着，何千宸试探着又道：“饿不饿，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肖渺摇摇头：“不了，我还要回去给小亦做饭。”
何千宸也很聪明地没有再勉强下去。他从琴凳上站起来：“那一起走吧，我刚好顺路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肖渺正要回绝，就在这时，他余光忽然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来琴房的玻璃窗外一闪而过。
……是他吗？
肖渺双眼瞪大，几乎想都来不及想，身体已经比大脑更快一步、迈开双腿大步地追了上去：
“容凛！”author_s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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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铮脸上顿时就露出惊讶的神色。
他上下打量着肖渺：“怎么忽然找我问这个？”
肖渺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衣兜里掏出收据、轻轻地放在了席铮面前。
“这些……是我偶然找到的。”
席铮把收据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肖渺问道：“我妈妈她，是不是之前来找过你们？”
“我不知道。”席铮放下收据，面色如常道：“当时席氏的董事是我哥哥席默。包括你爸爸的事情，我都是从他那里听说的。”
肖渺不甘心地追问道：“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席铮勾唇、意味不明地笑笑：“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容非彦真的很恨肖云琛，恨不得要让他死。”
肖渺沉默片刻，轻声道：“……虽然我现在不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觉得，他们之间肯定有些误会。”
“是么，”席铮哂笑：“就算真的有又怎么样呢？反正肖云琛已经死了。”
少年眼睫颤了颤。
席铮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敛去，他的眼底神色幽暗、压低了声音道：“你有没有想过，肖云琛或许……不是自杀呢？”
说完，他看着少年蓦然瞪大的幼圆双眸，又故作无事地笑笑：“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别往心里去。”
不知道为什么，肖渺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笔记本最后一页写满的那三个字：“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他不由得呼吸一滞、心里泛上一阵冰凉。
席铮没有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他话锋一转：“对了，关于那份协议的事情，我可以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告诉我，你到底愿不愿意？”
肖渺下意识地就要摇头，席铮打断他，一脸讳莫如深地缓缓道：“你先别急着拒绝，我给你点儿时间好好想想。”
他说着，又感叹似的笑笑：“你真的和肖云琛太像了，无论长相还是性格。肖云琛就是因为太蠢，才会对容非彦那么死心塌地，把自己逼到无路可退的地步。”
他顿了顿，眼里闪过一抹晦暗。
“我……不希望你也变成他那样。”
听着席铮的话，肖渺心里五味陈杂。他神色坚决地轻声道：“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不了，我是不会签这份协议的。”
席铮挑眉：“你确定？”
“确定。”肖渺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他迟疑片刻，又道：“还有，小亦他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你……可不可以不要去打他的主意？”
席铮听见这话，“扑哧”地笑了起来：“那，如果他要打我的主意呢？”
肖渺一愣，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身后的窗帘猛地动了一下，还好肖渺并没有注意到。席铮好笑地望过去一眼，道：“你放心，我还是那句话，我对小孩子没兴趣。”
肖渺点点头：“那，我就先走了……”
就在这时，他无意间瞥到看到桌子上一张醒目的烫金红纸，他顿时愣住了，席铮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伸手把那张纸那过来，笑笑道：“你在看这个吗，这是容非彦送来的订婚宴的请柬。”
只见大红色的硬纸上，用烫金大字写着的“容凛，司云依”两个名字，分外惹眼。
而下面印着的日期，正是一个星期以后。
席铮道：“你也要去参加吗？”
肖渺摇摇头，他颤抖着手指放下了那张请柬，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了。
这几天来，肖渺每天都把自己埋在堆积如山的试卷里，一遍遍坐着早就会做的题目，从早上昏天黑地做到晚上。
晚上，放学的铃声早就响过了。肖渺坐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他正翻过一页练习册，忽然一只修长的手映入眼帘，随后一杯奶茶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肖渺抬起头，对上一双熟悉的浅色眸子。
何千宸坐到他旁边本属于容凛的位置上，笑道：“都这么晚了，还在这儿刻苦呀？”
肖渺对他疏离地笑笑：“还有几道题，做完就回去了。”
沉默了片刻，何千宸忽然道：“对了，我听说……容凛这两天休学，是因为要准备和司云依订婚的事情？”
肖渺眼睫垂了垂，轻轻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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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对我态度很生疏，”何千宸垂下眼睛：“我知道，是因为我之前那些话的缘故。之前是我的错，怪我太心急了，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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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千宸顿了顿，神色诚恳而殷切道：“我想通了，这种事情本来就没办法勉强的。那些话你就当从来没有听见过，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做朋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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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渺咬咬嘴唇，最终还是轻轻地点点头：“……嗯。”
何千宸眼里漾起欣喜的笑意，眉眼弯弯道：“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那……你和我过来一个地方，好不好？”
肖渺迟疑道：“去哪儿？”
何千宸笑道：“你过来就知道了。”
他带着肖渺来到了琴房，坐到钢琴前面，看着面前一脸疑惑的少年、温柔地勾唇笑道：“我最近新练了一首曲子，我想弹给你听。”
他说完，轻轻吸一口气，修长的手放在琴键上，手指灵巧得如同蝴蝶翻飞、优美的琴声流泻而出。
这首曲子很好听，起初节奏有些轻快，渐渐低回宛转。重复着许多遍的主旋律缠绵悠长，听起来很温柔，温柔到甚至有些悲伤。
这几天来积压在心里的情感一点点倾泻而出，心头的闷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肖渺闭了闭眼，眼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琴声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
何千宸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他递过一张纸巾，轻声道：“哭出来，就没有那么难受了吧？”
肖渺这才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失控，他连忙接过纸巾、狼狈地抹了几把脸。
何千宸笑笑，道：“喜欢吗，这首曲子？”
肖渺抽抽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喜欢就好，”何千宸依然是瞬也不瞬地看着他，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把他淹没：“这首曲子是我写的，是我……专门写给你的。”
肖渺一愣，不敢置信道：“写给我的？”
“嗯。”何千宸点点头，温声道：“我感觉你最近很不开心，我想让你开心一些。”
男生温柔的话落在耳畔，肖渺感觉心里一阵暖流涌过。他抽抽鼻子、诚恳道：“真的，真的很谢谢你。”
何千宸道：“我知道你很……很喜欢容凛，但是现在，他已经是过去式了。你以后还会有新的生活，还会遇到更好的人……”
肖渺在心里想，可是，不会再有比容凛更好的人了。
但肖渺默默地把这句话放在了心里，没有说出来。他仰起脸，压抑着心头淡淡的苦涩，对何千宸轻轻地笑笑：“我知道了……谢谢你。”
少年一双幼圆的眼睛弯弯，眼里还有晶亮的泪花闪动，唇边漾起一双小巧的梨涡。何千宸看得心里一动，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揉了一把少年细软的短发。
肖渺的身体僵了僵，本能地向后缩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躲开他的动作。
看到肖渺的反应，何千宸心里不由得涌上一丝暗喜。
……他对自己的态度，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抵触了。
况且，容凛已经不在了。
所以，只要自己以后就这样以朋友的名义陪在他身边、默默地对他好，总有一天他会被自己打动，愿意接受自己的吧？
这么想着，何千宸试探着又道：“饿不饿，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肖渺摇摇头：“不了，我还要回去给小亦做饭。”
何千宸也很聪明地没有再勉强下去。他从琴凳上站起来：“那一起走吧，我刚好顺路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肖渺正要回绝，就在这时，他余光忽然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来琴房的玻璃窗外一闪而过。
……是他吗？
肖渺双眼瞪大，几乎想都来不及想，身体已经比大脑更快一步、迈开双腿大步地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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