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_山间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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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第七十三章

  柳承午就整个都绷住了,他分明从主人那里得到过比这更多更甚的亲近,却还是在第二个浅痕印下时就无法控制地烫了脖颈,柳承午见主人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只蜻蜓点水似得慢慢触碰自己的指节,热度便一路烧到了耳根,最后还是忍不住地小声哀求道,

  “.主人”

  柳栐言正满心疼惜,闻言便略微不满地抬眼看他,刻意加了点力地在他手上咬了一下,柳承午这才想起自己被下过噤声的命令,当即不敢再开口,只努力克制自己想蜷起手指的念头,游离开视线不肯再去看主人。

  他逃避的太过明显,就把注意着他的举动的柳栐言戳的心中一片柔软,其实有时候连柳栐言自己都不太明白,在他每次意识到自己喜欢这个人,而这个人也喜欢自己时,出现在胸口里的情绪怎么就会满成这个样子。

  柳先生眯起眼睛,他摊开柳承午的手掌,郑重着低下头亲了亲这人并不细腻的,带有薄茧的手心,终于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来。

  柳栐言这边闹腾够了,才总算惦记起午觉的事来,他把竹席铺在树荫下头,这种天气躲在阴凉地里歇息本来就容易生困,再加上有透凉的夏风慢悠悠地吹上那么几阵,很快就把骨子里都犯着懒的柳先生晃的昏昏欲睡,没用上多久功夫就一个盹儿眯下去了。

  他对柳承午的信任和依赖早在无形中变成了习惯,虽说是露宿在荒郊野岭中,但别说多上那么一星半点的心眼了,反而比之前还在山里时要更没防备,一旦睡实就轻易不会被吵醒,怕是在梦里被人搬走了都不会知道。

  不过柳先生没从原主身上继来什么莫名其妙的仇怨,一路云游又不曾招摇过医仙的名号,倒也确实没有时时提防的必要,因此别说柳栐言的弦完全没能提起来,就连柳承午都不再像最初那般眠浅到风吹草动就会惊醒的地步,愣是在跟着主人过了几个月安生日子后松懈了不少。

  毕竟他被纵容着在温暖里浸了这么久,就算从前是柄没有出路的淬血的剑,多少也该在主人的潜移默化下卸掉些死绷着的劲了,只是他受的影响再深,也还是抵不过做暗卫时训出的本能,因着现下多了个人同行的缘故,再加上他们离开的路程算不上远,还无法保证单铭扬不会寻着踪迹追到这里,便使柳承午重新警觉起来,只假寐着守在主人身侧,但凡有点动静就要仔细注目辨识,等确认没有危险后才肯再次闭眼稍作休息。

  要说柳承午自个儿草木皆兵了半天,睡睡醒醒地反复数次,倒也没有生出丝毫闷烦的意思,他怀揣着私心,一直到听出主人气息沉稳了才有那个胆子,在每次警戒完偷偷瞧一会主人的睡容。

  他哪里会觉得要戒备四周是件麻烦的差事呢,能在挑明心意后继续守在主人身边,是昨夜之前的柳承午想都不敢想的,更不要说在这之上,他还从主人那得了一句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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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是回想起主人说出这话时的样子,柳承午就觉得自己被烫了一下,连心口里都微微发起热来,他不知道主人的兴致能够维持多长的时间,但至少在现在,来自主人的偏爱足以令他感到安稳。

  柳承午心中知足,对眼下的静谧便珍惜地无以复加,他踏踏实实地护着柳栐言,只盼光阴能过得再慢悠些。

  不过他们这边算各自成趣了,最后倒苦了单钰,小姑娘在马车里歇上一会缓过劲来,刚准备下车问问有没有什么事情用的上自己,就见另外二人还是没什么动静地合衣睡在不远处的树影里。

  单钰撩帷幔的动作因此顿了一顿,饶是她平日里再怎么率直大方,也多少觉得要在这种时候下去晃荡有些尴尬,单钰看着那般光景沉默片刻,终究还是放下车帘,装作无事发生地缩回了马车。

  只是她往回一退,就把自己困在里头了,所幸这车上东扔西放的杂书不少,单钰矜持过一会耐不住无聊,就随手抱了几本打发时间,她起先读的浅,翻上几页就要透过侧边的小窗看看外头情况如何,后来意识到那两人是真的睡深了,只得蜷了个角落坐着,心无旁骛地瞧起书来。

  于是等柳栐言醒了之后,还当其他人同自己一样睡了个好觉,他瞧着听到声响后从车里探出头来的单钰,本来还考虑着三人同行要怎么相处,结果这姑娘融入起来却比他以为的要容易的多。

  毕竟心性虽相差甚远,但单钰与单铭扬真不愧是一脉相承的亲缘兄妹,能言善道的本事直让柳栐言自叹不如,再加上单钰在押镖时阅尽山川,性格开朗不说,还不论聊的是什么都能搭上点话头,与柳栐言交谈起来说不出的自如投机,反倒叫这接下去的旅途又添了些意料外的乐趣。

  柳承午寡言惯了,并不怎么参与主人与单钰的对话,只是他虽不会主动开口,却也架不住对方自来熟,单钰趁着拾树枝生火的当口不动声色地跟在柳承午身后,等离柳栐言有一些距离了,才压低音量小声喊他的注意,

  “承午兄,借一步说话成吗。”

  柳承午自然知道单钰一直跟在身后,只是留下这人是主人的决定,他又不清楚对方到底想要做什么,因此也就不作为地任由她跟了,不过单钰口中略为尊敬的称呼让柳承午有些意外,他下意识停住,还没想好自己应不应该让单钰换成普通的叫法,就见对方偷偷瞄了眼没在注意这边的柳栐言,半掩着嘴小心翼翼地确认,

  “你和公子是真没准备去哪呀?”

  柳承午被她问的莫名其妙,只想着主人方才分明已经回答过了,这人怎的又要拉住自己再问一遍,然而等他瞧清单钰神色,确认这人是真的还存有疑虑,心里却忽然通透起来,知晓她为何要多此一举了。

  她不过是没有底气罢了。

  柳承午如何会不明白这种忐忑,毕竟就连他自己,从昨日起也同样无法轻易将听到的话语当真,要从主人那得了再三的安抚才能渐渐定下心来。

  柳承午静静瞧着眼前的单钰,只觉这人此时心境,应当与自己没有什么差别,而他出身暗卫,像这样与他人感同身受还是第一次,因而不自觉地沉了语气,想让她能够信服似得平稳道,

  “没有。”

  因着从未主动宽慰过人,柳承午在开口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回答生硬到不行,好在单钰特意来找他也只是想听这一句而已,小姑娘得了确认,便显了个安心的笑容来,她捋好裙褶蹲下`身去,同柳承午一起捡拾起地上的细树枝,边细声细语地追问到,

  “所以公子是在四处游历呀?”

  她问的一点弯角都不转,明摆着是想从柳承午这儿套话,不过就算是在套话,以单钰这一派诚挚的模样,倒也不会让人觉得是别有用心,柳承午凭暗卫的直觉没感知出威胁,便在沉默后轻轻点了点头。

  单钰将树枝拢在怀里,她看出柳承午并不抗拒,就把握着分寸又问了几句,后来自个儿觉得说娴熟了,还是忍不住往细处问了些,

  “那承午兄跟在公子身侧,可知公子有何喜好避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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