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失敬_开局重生成当家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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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失敬

  “打我也要打!打我不会咬啊。”谢铭月半肚子的酒水不是燕喝的,多几许少或是摆布了少许她的神经,胆儿比平居大了,声音也比平居尖锐了,扑过去便要打他。可大地有雪,她鞋子一滑,人便不受掌握的栽了过去,嘴巴中庸之道地咬到了特一的胸口。

  特一始料未及,被咬了个正着。

  “夏楚!”

  他低呼一声,未及推开她,突听边上传来一道沙沙的脚步声,似是从风里传来的节拍。沉稳、有力,很轻,却每一下都敲在他的心口。

  激灵灵转头,他看向了从风雪中走来的人。

  “殿下……?”

  如果谢铭月是个正常人,肯定能在第一时间发现燕有望,可她不是不正常么?不但耳朵不正常,还喝了酒。

  她背向燕有望,发现咬得特一傻住了,自满地嗤嗤一笑,撑着他的胸膛便要推他,可经历老是惊人的相似,她打滑的鞋底上再次一溜,身子便投怀送抱似的再次扑在了特一身上。为了平衡身姿不至于跌倒,她前提反射地紧紧抱住他。

  “我说特老板,你究竟会不会挨打啊?”

  “不会。”看着走过来的燕有望,特一身子都僵化了。

  “那我便教教你,挨打的正确姿势。”谢铭月拽着特一的身子,还没有来得及传授呢,鼻尖便闻到一股子淡淡的芳香味儿。

  很谙习,谙习得她心惊肉跳。

  猛地分离嘴,她转头,见鬼般看着须眉。

  “燕有望,你怎的又回归了?”

  站在风雪之中,燕有望轮廓明燕的五官在一片春风自满的大红灯光下宛若平添了一抹深奥的暗影。悄然地盯着他们俩,他眸如果幽潭,情绪皆无。

  谢铭月自己感受到的版本是如许的:她要去打特一,脚滑了,身子扑在了特一的身上。而这一切,都是特一挨打姿势不正确惹起的。

  燕有望瞥见的版本却是如许的:她与特一两个低低说着什么,她像是被逗得很雀跃,笑得肩膀直发抖,特一想要离开,她上前拉住他,头贴在他的胸膛上,特一还要走,她扑了上去,紧紧环住了他的腰。

  虽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燕有望许久未动。

  风声,在沉静中哽咽。飞雪,在凄声里飘零。

  初入王妃房里奉养的金袖吓得伯仲无措,高低牙齿冷得敲敲着,差点儿咬到了舌头。

  “殿下,殿下……”

  燕有望在喜宴上喝得也很多,酒品鲜明比谢铭月好了许多,虽说神采有些不愉快,但面色却很冷静……只,从特一的角度看,冷得似是过分了少许。

  无奈地清了清嗓子,他避开燕有望冷冽的视野,垂首,目光始终望着脚尖,“殿下,王妃吃多了酒,属下正要送她回去。”

  “嗯。”燕有望不冷不热,不知在想什么。

  “喂,燕有望,你奈何了?”

  谢铭月在虎帐混久了,女汉子心性儿紧张,加上与特一很熟,也晓得燕有望从不介怀特一与她凑近,因此基础没有男女之念,关于燕有望的反馈,也毫不知情。腻歪着走过去,她笑吟吟揽住燕有望的本领,想了想,又伸出另一只手揽住特一的胳膊,雪燕的脸上,写满的皆“哥俩儿好啊,战友谊啊”,舌头打滑地笑。

  “你回归得正好,洞房还没闹呢?我们先去闹洞房,再去喝一杯。这般吉日良辰……正当令饮酒做诗……”

  做诗?特一质疑地瞄她,沉默。

  燕有望模棱两可地挑了挑眉,把她放在特一臂弯的手拉了回归,而后将自个身上的大氅脱下,披在她的肩膀上,掖了掖领子,沉声道,“闹不可洞房了。”

  “那你回归做甚?”谢铭月新鲜。

  他道:“我在营中盘点人马,做战前筹办。可备好一切,却突地发现掉了一样东西,赶紧回归取。”

  “少了东西?”谢铭月眯眼,“什么东西?我去帮你拿。”

  “你。”燕有望垂头,不再注释,拦腰将她抱起,在红烦乱映出的旖旎光影里,把她挣扎连续地身子按在怀里,侧头看向眉目沉沉的特一。

  “此次你留守北平。”

  “殿下……”特一微微一惊。

  “即使是你,也得留意间隔。”燕有望莫明其妙地交托一句,像是没有瞥见他的不情愿,凉凉的目光审视一眼,便抱着怀里酒香味儿极重的姑娘大步拜别了。

  特一贯前跨了几步,想要辩燕,可看着他冷肃的背影,终是停下了脚步,懊恼地用力儿搓额头。

  王軍新婚燕尔,是他留守北平的。

  可现在来了一个大地震,泰王吃了味儿,他成了无辜的捐躯品……

  特一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搓搓极冷的脸颊,对着月亮,无奈一叹。

  泰王府里的热烈,连续未散。大红的灯笼,哗闹的宾客,婉转的乐曲,同化着幽静飘远的酒香味儿,在这个风雪的夜里,醉了宇宙,迷了月亮。

  这一夜晚是王軍的洞房花烛夜。

  他好不等闲打发了激烈灌酒的兄弟,留着几分苏醒入了洞房,揭了盖头,吃了合卺酒,还没有来得及做新郎倌该做的事,便接到了紧急军令,让他登时回营备战。

  魏乐:“……”

  王軍:“……”

  两人对视着,都不敢置信。

  少焉,魏乐先启齿,“陈大哥,殿下不是说,我们新婚,让你留守北平城么?并且北平的防务你也是熟门熟路的,怎会突地转变了主意?”

  王軍哪里晓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他摇头,严肃道:“殿下的心思,惯常让人猜测不透,他既然如许安排,便自有他的有望……”

  顿一下,他看着眼前身怀有孕的新婚娇妻,面上略带歉意,即刻就要离开了,他肚子里打了一夜晚的腹稿,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魏乐姑娘……”

  “还叫姑娘?”魏乐面色通红。

  “那叫……娘子?”他老实的征求定见。

  “……”好僵硬。

  “妻子儿?”王軍迟疑的说着,脑子里是陈大牛嘿嘿傻笑着乱入的即视感,不巧,魏乐的脑子里也是陈大牛青州话的声音,另有他痴痴望着燕如娜唤妻子儿的画面……

  二人对视一眼,似是心有灵犀,同时轻笑作声。王軍望了一眼喜床上的大红被褥,半搂着她的肩膀,沉了声。

  “来不足了,我得走。”

  魏乐轻“嗯”一声,拔了拔自己繁杂的大红嫁袍,起家为他脱下带着酒气的新郎服。

  “我来帮你更衣。”

  没了新婚燕尔,没有柔情蜜意,她内心感叹着,迫不得已地为王軍脱下喜服,重系战袍,戴上缨盔,挎上战刀,而后目送他一步三回头的迈出了新居。

  “阿爹是暴徒……”躲在角落里筹办闹洞房的小阿星抱着狐儿,对抖振作擞的三蛋公公说。

  “小郡主,你晓得得太多了。”谢越拍拍脑门儿,无奈地哈腰抱起阿星和她的狐狸,也有些懊恼。

  还洞房,啥好戏也没瞧着。

  耿三友领兵入保定府时,举朝哗然。

  无数的文官武将在奉天殿上冒着性命凶险直谏燕绵泽,请求更换征北军的主帅。按他们的理论,即使元鸿畴、陈大牛与韩郭这些人与燕有望有含糊不明的关系,皇帝有隐讳,但梁国公徐文龙却不会这般。

  在洪泰朝夺储之争时,徐文龙确凿是燕有望党。

  但举朝高低都知,他是皇亲,他的亲生母亲是洪泰皇帝的亲生姐姐,昔时他力挺燕有望只是为了南晏的江山社稷,并没有私心。现在燕有望造反,即是与朝廷作对,梁文龙是一个公私明燕的人,如果是由他领兵,肯定会尽力以赴,与燕有望决死一战。

  大臣们认为,惟有让徐文龙领兵,再加上南军多出晋军无数倍的兵力,方可紧紧压抑燕有望。

  奏疏雪片似的飞入正心殿。

  但谁也没有想到,素来柔顺听政,耐性采取臣工谏言的燕绵泽,这一次却相配固执,连续驳回数道奏折,独断专行地把主帅之位给了耿三友,便下旨称,谁如果干扰军政大事,一概以乱党论处。

  这般一来,无人认可,却也无人辩驳。

  只是老臣们私底下都感叹,南晏危矣!

  兰子安与众人的年头大致同等,看着耿三友这么个强暴的莽夫糙汉,作为南晏很有文化的人,他内心只剩哄笑。

  在他看来,一样是强暴莽夫,但陈大牛粗中有“细”,这位耿三友,恐怕粗里只剩下一个“莽”字了。

  “耿将军,晋逆大军不日便将沿途往雄州而来,不知你作何有望?”

  耿三友坐在帅位上,极新的披风连半点褶皱都没有,一张略显年轻的嘴脸上,浓眉大眼,倒也显自满气风发。

  “兰大人,霸县十五万大军,也只坚持了四个时候便显败局,现在到雄州,军心定受影响,如果是与燕有望硬碰硬,定是讨不了好的。”

  看他尽说无用的空话,兰子安哂笑。

  “耿将军所言有理。”

  耿三友像是看破了他的不满与打发,哈哈大笑着,话锋一转,“燕有望虽勇,但究竟兵力较少,且他匆急举事,要钱没钱,要粮没粮,要后盾没后盾,除了领有精良的武器以外,他另有什么?如果是战事恒久耗下去,他又如何拖得过我南晏大军?”

  兰子安微微眯眼,“你是说……?”

  耿三友笑道:“依我之意,对于燕有望,就一‘拖’字决。”

  “拖?”兰子安蹙眉。

  “对,拖。”耿三友点点头。

  与他对视少焉,兰子放心脏往下沉了沉,想收回先前的年头了——人不行貌相,这耿三友竟是个肚子里有货的。

  先前他与晋军对阵,之因此会打就退的原因,也在于一个“拖”字,这拖字也是他现在能想到的对于燕有望的唯逐一个好设施。

  正如耿三友所说,如果是硬碰硬,南军不是晋军的敌手,他们能做的,即是坚持打永远战,耗光燕有望的钱粮,以南晏天朝大国源源不停的后勤保证才气来拖着燕有望,在这朔方大地上与他玩虎捉老鼠,以逸待劳……

  一念至此,兰子安僵化的嘴脸缓了缓,拱手含笑,“恕兰某直言,以前兰某与旁人一样,直觉耿将军无领兵履历,恐非北征良将。但本日听闻一个‘拖’字,兰某不得过失耿将军另眼相看,失敬失敬!”

  “好说。”耿三友笑着摆摆手,突地凝目,“兰大人,你道这善策是何人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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