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第133章_京城有位名作家TxT淅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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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第133章

  是夜,到了后半程,空气中也没了鞭炮烟火声,漆黑的夜空恍若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伸手不见五指。

  梅花林里,灼灼梅花漫天飞舞,与之相伴的是凌厉的兵刃相向声。

  长剑削过,枝头颤颤巍巍地扬开数瓣花瓣,缤纷一地。

  清浅的花香中还伴着少许醉人的酒香,仔细看,便能发现一棵粗壮的梅花桩旁还散乱倒着几个酒瓶子。

  傅朝提着灯笼站在一旁,看得很是心焦。

  殿下和薄爷起先只是叫他热几壶酒,说要对饮,但饮着饮着,又让他拿来佩剑,说要对武。他想当然地觉得二人是酒后兴之所至,想要比试一番,是以没有多想,便帮人把剑呈了上去。

  谁想两人提了剑就像见了面的仇人,分外眼红。出手即杀招,层层逼近,丝毫不给人以喘息空间,攻速之快,只余残影。

  半个时辰过去了,梅林里长剑相击的清脆声响依然没停下,火光电石间,还能瞥见兵器摩挲出的细弱火花。

  满地梅花被他们卷的如同下了一场梅花雨,几欲乱眼。

  傅朝几次想上前劝架,但二人招式密密麻麻,毫无招架空间,倘若冒然插足,稍有不慎还会害得三方都受伤不浅,只能站边上干着急。

  ……

  姜九黎和薄易的武艺皆为世间数一数二。两人从小比到大,虽说中间有薄易去边境历练空缺的几年,但他们在不同的地方同样的成长着,最后都长成了世人望而畏之的存在。

  这样的两人,或许从小就注定了他们更适合相辅相佐的角色。

  一意以扛之,只会落得两败俱伤,平白陨落两位旷世惊才。

  ……

  傅朝眼看着两人身上零散挂了彩,即便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变得体力不支,也依然不要命似的朝对方攻去,心中那叫做个焦急。

  这二位祖宗到底哪来的别扭,除夕夜的不好好休息要置那么大的气。莫不是觉得明儿大年初一顶着一脸伤的去拜年接见客人很光彩。

  再说了薄爷过几日便要领兵出征,两人明知这点,还如此手下不留情,到底犯的哪门子糊涂。

  傅朝就像热锅上的蚂蚁,着急地踱来踱去。

  到头来跺了跺脚,还是决定跑去把姑娘找来。

  薄爷那儿不清楚,但殿下这儿,姑娘说的话应当是管用的。

  一炷香后,梅林外响起窸窣跑动的脚步声。

  薄易几乎是在听到那熟悉的江南侬语的一瞬,便以风驰电掣之势收了剑。

  姜九黎的剑梢没能止住,竭力一转,方堪堪与他眉心命门交错开。

  长剑势头直指,顺着惯性从掌间脱离,最后扎进不远处的树干,陷入枝干三寸有余。

  薄易面上平淡无痕,低垂的眼睑透着几分薄凉,仿佛上秒差点与阎王交错而过的人是别人而不是自己。

  他背身踉跄走了两步,蓝色锦袍上有几道剑痕,隐隐的有暗色血迹往外渗。

  长剑拖在干枯草地上,发出斯拉枯朽的难听声响。

  走出几米,屈身从地上拾起一罐酒坛,一边喝,一边步子破碎凌乱地从另一道的出口往外走。

  他道:“九黎,我不是输给你,是输给了她。”

  “你要好好护着她,倘若让她伤心难过了,无论我在天涯海角,都会随时回来带她离开。”

  姜九黎沉默注视着他缓步走开的身影,直到他的背影陷入另一片黑暗,彻底融入夜色消失不见,方无声攥攥拳,侧身朝林外走近的沈宴秋走去。

  他不会给他那个机会的。

  他也同样爱着她啊,怎会舍得让她伤心难过呢。

  ————

  大年初五,晨曦微亮,前往南方的大军动身出征。

  沈宴秋起了个大早,跟在姜九黎后头,一路畅通无阻地登上了城墙。

  这是个晴朗的好天,东方地平线处,一轮红日在翻涌的云海中慢慢升起,将万丈霞光倾洒人间。

  站在墙头往下望去,全城的百姓都出来了,万人空巷,蔚为壮观。

  薄易颀长的背影恍若琼枝玉树,白色披风在空中猎猎作响,平添几抹萧飒。

  以苍茫大地为幕,焚香祭天,杯酒落肚,豪情万丈。

  在擂擂战鼓声中,他翻身跃马。

  马蹄哒哒向前,其间像有心电感应般,突然回头往城墙上方望去。

  两道视线穿过万千人海交织,直达心底。

  沈宴秋弯着眉眼,薄唇动了动,明明没有声音,但薄易不知怎的就懂了。

  “恭祝大人旗开得胜,早日归来。”

  薄易唇角若有若无扯开点笑意,垂下眼睑,轻挥马鞭,笞马前行。

  两人似有一种无声的默契。

  带上面具的他,是仅属于她一人的怀信。卸下面具的他,则是山河子民的捍卫者。沈宴秋对着怀信,或许能说出“该跑便跑,安危第一”的玩笑来,但对上那个人前风华无双、冠绝一时的首辅大人,她想只有“战无不胜、所向披靡”这样光华的词才能配上他。

  所以。

  恭祝大人,旗开得胜,早日归来。

  ……

  姜九黎有些吃味地扯了扯沈宴秋的后衣领:“别看了,人都走远了。”

  沈宴秋乜斜他一眼,一想到他除夕夜与怀信斗殴打架的事儿,就提不起什么好脾气,随手拍开他的胳膊,便往城墙下走。

  姜九黎捂着被她打了一下的胳膊,亦步亦趋跟上,蓦地闷出一个字:“疼。”

  一旁的傅朝:“……”

  非礼勿视地转过身,顺带拦住后方的一队宫人。

  那边沈宴秋步子一顿,果不其然回过身来,撩开他的袖子检查伤口,嘴上还骂骂咧咧道:“现在知道嚷嚷疼了,打人的时候怎么没见你顾虑那么多呢。怀信还要带兵出征,你都这幅德行了,叫他路上遇到危险,如何应对是好。”

  姜九黎不惜自降身价:“本殿伤的比他重。”

  沈宴秋轻呵一声,听他鬼话连篇,见伤口确实渗出点血了,于是领着人往凝辉殿走:“你说说你们都那么大的人了,遇到什么事非要打架解决不可,亏我还听坊间传闻说你们是什么‘临安双绝,亲如双子’呢,现下看看,顶多算个塑料兄弟情……”

  姜九黎被她牵着懒懒跟在后头,听她说些乱七八糟听不懂的话,视线悠悠落到她的头顶。

  那晚的事他没同她全权坦露,他也没把握,倘若叫她知道薄易对她用情深至如此,她是否还能做到像现在这般,无所动容。

  为了私心,他希望她永远都不知晓。

  ————

  沈宴秋没休息几天,又过上了需要朝九晚六的学堂生活。

  虽试着向姜九黎撒娇讨价还价不想去上课过,但还是被人一票无情驳回了。

  于是日常就变成早间在上书房上课,晚间呆他书房,一边完成课业,一边同他吐槽李太傅有多挤兑针弄她。

  这天,新一年的第一场小考榜单公布出来。

  沈宴秋在姜九黎这个金牌私教官的助力下,遇上的考题没一道不是他事先押中的,考完可谓信心满满。不过这也直接导致她最后看到榜单上清一色的“乙等”名次,心态瞬间崩了。

  姜九黎晚间办完政务回来,发现人没在主殿,便去偏殿瞧了瞧,这才从婆婆那儿得知,某人傍晚一回来,便闷在被子里生闷气,还把话放下了,不准任何人打扰。

  慢悠悠地朝内室踱去,看到被褥里鼓起的大大一坨人形,有些好笑。

  在人床边坐下,轻拍被子道:“本殿让御膳房做了你最爱喝的汤,困了也先吃点东西再睡。”

  被子里传来沈宴秋闷闷地三个字:“不想吃。”

  姜九黎哭笑不得,莫名觉得自己此刻像在哄孩子,不过仔细想想,当初姜白姜水五六岁的时候,他仿佛也没这耐心,对上她才有用不尽的好脾气:“这是在上书房受欺负了还是怎的?跟本殿说说,本殿替你教训回去。”

  沈宴秋似乎就等他说出这句,猛地从床上弹起身来,一头长发被压得毛茸茸的,也顾不得整理,抓过床头矮柜上的几张纸,冲人控诉道:“那李太傅分明就是讨厌我,我好不容易考出七张甲等的卷子了,他竟说我字太丑,全给我降成了乙等,还让我把这些卷子都抄十遍!我不管,我就是不喜欢他,要不然日后换做你到上书房来教我,要不然我就不去了。”

  姜九黎听了想笑,但怕人气得更狠了,便克制着嘴角上扬的冲动,接过卷子仔细瞧了瞧。

  半晌,认真点评道:“题是答得不错,不过……这字也确实该好好练练。”

  沈宴秋瞪他两秒,分分钟掀起被子盖过脑袋,置气道:“连你也这么说我,我决定不和你好了。”

  姜九黎笑着扯她被子:“李太傅从小看着本殿长大,与长父无异,他对你有这诸多要求,自是把你看做摄政王妃对待了,你也稍稍谅解谅解他老人家。”

  沈宴秋露出张脸,皱皱鼻子,觉得他说得不无道理,最后瘪瘪嘴,委屈道:“可是十遍实在太多了,我抄不完……除非……”

  她眼珠子转了转,道:“除非你亲亲我。”

  虽然趁人之危非常可耻,但沈宴秋还是要承认,她觊觎姜九黎的美色实在太久了,好不容易得了个博取人同情的机会,自然要抓着不放。

  姜九黎怔忪一瞬,笑了。

  他双手覆在她耳边,倾身而上,长发顺着肩头滑落,与她的交缠在一起:“就这么点小要求?本殿以为你会提点更大的。”

  “啊?”沈宴秋有些茫然。

  这还算小要求吗?他之前明明说要洞房花烛后才能亲亲的。

  等等,比亲亲还要大的要求……

  沈宴秋眼睛亮了亮:“你愿意娶我了?”

  “嗯。”姜九黎理理她额边的碎发,沉沉应了声,“本殿发现,自己好像比你更耐不住性子,不想再等了。”

  他说着低头在她唇角的位置啄了啄。

  跟想象中的触感差不多,冰冰凉凉的,带点酥麻的感觉,像有一束电流,顺着肌肤相贴的地方,迅速窜过五脏六腑。

  若真要说出哪点没有料想到的——

  那便是这吻看似浅尝辄止,但后劲很足,让人怪意犹未尽的。

  心痒痒的沈宴秋当机立断地决定道:“起开,我今晚便把那十遍都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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