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还活着_吴侬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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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还活着

  顾谨言望着吴侬语低着头的小模样儿也不再逗她,径自唤了阿富进来,洗漱过后,便歪在床边看起了书。

  吴侬语站在那儿,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整个人尴尬极了。见顾谨言洗漱好躺在了床上,心下更是焦躁。

  天色渐晚,屋内是早已开了电灯的,白晃晃的,刺的吴侬语的眼睛疼。吴侬语又暗自在那纠结了一会儿,一咬牙,出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便唤了芍药进来给她洗漱。

  却见芍药未来,进来的却是从听风苑回来的杜鸢。吴侬语见状,不禁问道:“芍药呢?”

  杜鸢瞥了眼顾谨言,又向吴侬语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带着小丫头在听风苑里收拾呢。”吴侬语会意,便知是顾谨言吩咐芍药去办事了,便也按下不提。

  女子洗漱自是比男子要繁琐许多,当然也有吴侬语故意磨蹭的缘故,反正顾谨言书都翻了半本,吴侬语才将将坐在梳妆台前解头发。

  瑾轩阁是顾谨言的居所,本也没有这些女子用的东西,就连这个梳妆台都是吴侬语睡着时刚搬进来的。

  杜鸢拿起梳子,轻轻地给吴侬语顺着头发。吴侬语家事旧式大家,自是没有赶潮流去剪过头发,烫过头发什么的。所以吴侬语的头发又黑又密又十分长,虽好看,打理起来却也甚是麻烦。

  水银镜里清晰地倒映着吴侬语姣好的面庞,吴侬语不禁伸手画着自己的轮廓。这般年轻的样子,确是与前世死时不同呢?红颜骨,恩先断。这顾谨言自己又能依靠到几时?

  吴侬语把玩着手里的簪子,渐渐地又走了神。

  不知过了多久,吴侬语感觉头皮一紧,抬头望去,却见顾谨言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而杜鸢早就不知道去哪了。吴侬语一愣,作势就要起来,却被顾谨言按了下去。

  顾谨言手里拿着桃木梳子,细细地梳着吴侬语的头发。许是很少做这些服侍人的活儿,顾谨言的手法并不熟练,时轻时重,可吴侬语却还是无意识的勾起了唇角。

  顾谨言给吴侬语梳好了头发,便将吴侬语拉起往床边去,边走便低声道:“你不愿意,我自不会逼你,别害怕。”

  吴侬语听罢,心下就是长舒了一口气。没了心理压力,吴侬语便又成了平日里没心没肺的模样。刚走到床边,便主动爬到了里面,将外面留给了顾谨言。

  顾谨言眉一挑,伸手点了点吴侬语的眉心,笑骂道:“你哟!”说罢,便也依着吴侬语睡在了外头。

  门外的阿富见二位主子没了动静,便进来悄悄地将灯关了。屋里刹时就黑了下来,吴侬语一惊,下意识就要坐起来。

  顾谨言见状,一个巧劲儿就扣住了吴侬语的腰,顺势自己靠了过去。顾谨言伸手将堆在吴侬语身侧的被子扯过来盖在二人身上,听着吴侬语紧促的呼吸声,就是一声轻笑。

  吴侬语听见,身子就是一僵,动也不敢动。顾谨言见状,也不再逗她,平身而卧就闭上了眼睛。吴侬语见顾谨言睡了,便也就闭上了眼睛。

  只是下午睡得多,眼下便也就不困了,一闭眼就闪现着白日里看见的身影。吓的吴侬语睁着眼僵在那儿。又过了一会儿,吴侬语越来越觉得这屋里让人毛毛的,突然外面一阵风吹过,打在窗子上,呜呜作响,好似有个人在哭。

  吴侬语被吓得一把抓住了身边的顾谨言,轻声道:“爷,爷。。。。”吴侬语见顾谨言叫不醒,心下一急,就开口道:“顾谨言,顾谨言!”

  顾谨言睁开迷蒙的双眼,楞了一下,转身揽过吴侬语,头靠在她肩窝处,哑声道:“怎么了?”

  吴侬语听见顾谨言回了她,心下委屈劲儿就上来了。伸手在被窝里拽住顾谨言的衣袖,低声道:“我害怕。”

  顾谨言拍了拍吴侬语的背,柔声道:“因着今日的事儿?”吴侬语闻言,脑中就又闪过了那个身影,身子一颤,就下意识的又靠近了顾谨言,娇娇的说道:“我睡不着,一闭眼就想到今日的事儿。”

  顾谨言叹了一口气,柔声道:“睡不着,那我陪阿语说说话可好?”吴侬语害怕顾谨言睡着就又剩她自己一个,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顾谨言知道今日吓到了她,想着她下午梦靥时的反应,便不禁心疼的又搂紧了她,“阿语,想听些什么?”

  吴侬语想了想,低声道:“我想听听爷,小时候的事。”

  顾谨言一僵,叹了口气,“我小时候,枯燥的很,阿语怕是不爱听。我给阿语说说我的母亲吧。”

  吴侬语本就想听的是他母亲的故事,顾谨言的话正中她的下怀,哪有不应的理?

  顾谨言见状,便开始讲述他母亲的故事,“我母亲姓顾,名观澜,取观海安澜之意。我母亲出身于顾家大族,但因为是汉姓,就被指给了父亲做了侧福晋。顾家原为鼎盛之家,却也敌不过局势的混乱,渐渐地便也就落没了。顾家得势时,我父亲还常常来看看我和母亲,顾家落败后,父亲便不常来了。外人都说父亲是从大火后才不喜我的,其实不是,父亲自我小时便不喜我。顾家势大,父亲不想让我母亲有儿子。我母亲是瞒着父亲有了我,自那时起,父亲便极为厌恶我和我母亲了。”

  都是贵族世家的孩子,吴侬语家虽不如都统府鼎盛,可深宅大院里的事,却也一件不少。所以顾谨言所说的,吴侬语倒是都能听懂几分。

  顾家势大,必然会影响到顾谨言父亲的仕途。他想让顾家助他,却又不想日后受顾家掣肘。所以,只能让顾姨娘表面受宠,却不得一子。毕竟若是顾姨娘生了儿子,那顾谨言父亲死后,这爵位不是顾谨言的,也得是顾谨言的了。

  那雍正皇帝的年贵妃,可不就是个前车之鉴吗?

  上位者,自是不喜被他人左右。何况顾谨言父亲身为满家贵族,打小就高汉人一等,自是不愿被汉人压在头上的,所以这顾姨娘能瞒着众人有了顾谨言并护着长大,想来也定是有几分本事的。

  顾谨言说到这,便有些低落。吴侬语察觉到,便不禁伸手搂住顾谨言的脖颈儿,低声道:“我也不得父亲喜欢,倒是与爷同病相怜。不过没关系,我还有爷呢。”

  顾谨言被她那不要脸的小模样弄得哭笑不得,不禁伸手拍了拍她的小屁股,笑骂道:“没羞没臊!”

  吴侬语吐了吐舌头,忙开口转移话题道:“然后呢,然后呢?”

  顾谨言笑了笑,又接着说道:“我母亲倒也而不在意我父亲的举动,现在想来,她定是在决定生下我之后,便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从小便极少见到我父亲,是我母亲抚养教导的我。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后来,不知道是哪一天,赵姨娘便被抬进了府。她娘家不如我母亲家势大,却极得我父亲喜爱。后来,后来,便有了我二哥。”

  顾谨言顿了一下,才开口道:“再然后,便是那场大火了。我醒来后,就听到下人们说我当时手里握着一个烛台。别人便皆以为是我调皮不小心烧了窗帘才被困在了火里。可他们不知道,我是被迷晕的。可我当时的嗓子不能说话,其实就算说了也没用,谁会相信一个孩子的话呢?”

  吴侬语心下一疼,便不禁搂紧了顾谨言。

  顾谨言摸了摸她的头,唇角微勾,就又陷入了回忆中,“后来等我好了,才知道我母亲去世的消息。我母亲,是进去救我才被困住的。可不知为何,他们皆瞒着我,就连我母亲都是草草下葬,甚至没有埋在祖坟里。后来,我就被养在了夫人那儿。等我长大开了府,却从江小蝶那无意听到了关于那场大火的消息。于是,从那时起,我便开始设法去调查十几年前的那场大火。只不过,这么多年皆没什么进展,你今日见得那个娃娃,上面写的是我母亲的生辰八字。就是不知道,这背后的人想做些什么了。”

  吴侬语听到这儿,心下便有些头绪了。

  江小蝶是跟在顾姨娘身边的旧人,年长顾谨言几岁,想来当时也是记了事的。想必是当时撞见了什么,才导致了如今的性情大变。

  想到这儿,吴侬语心下却是一突,这江姨娘,可是张氏送到顾谨言身边的。这究竟是碰巧,还是故意,这张氏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而今日的幕后之人又想借着这件事,做些什么?

  吴侬语觉得,这事,越发扑朔迷离了。

  这般想着,吴侬语不仅又开口问道,“那江姨娘说了些什么?”

  顾谨言听罢,却是露出了一丝苦笑,轻声道:“我说出来,阿语你怕是不信。”

  吴侬语一愣,连忙说道:“信不信,还是得爷说了才知道。”

  顾谨言摇了摇头,搂紧了吴侬语低声道:“江小蝶说,我母亲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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