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百刃说殿下回来了_嫁给残疾将军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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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百刃说殿下回来了

  他忽然脸色一红,怎么能做这等不知羞耻的梦。

  “将军,该上朝了。”

  外面传来江陵的声音。

  夏寒青叹了口气,摸索了衣物穿上,重新坐上轮椅,临走前又往铜镜上照了照,刚擦身过去,忽然又猛地退回来。

  不对!他指尖落在唇瓣上,对着桌面一台铜镜,明晃晃照着他嘴唇破了些皮。

  思绪猛地回到昨夜被咬了那一口,似乎尚有触感残留。

  不是梦……

  夏寒青上朝后,萧则绪才得以放松,当下便去寻了听澜。

  雪灾马上要过去,他要准备言家的事情了。

  六月三十日,这是雪灾的第二十七天。

  城外闹得沸沸扬扬,国库空虚,流水般的银子花了出去,可这大雪真真切切就下了二十七日。

  富商捐的那些银子早就不够了,景顺帝跑去睡了淑妃好几次,又从袁家捞了不少银子贴补过去。

  但这大雪再不停息,怕是挖空了文武百官的家底都填不上这窟窿。

  “朕听说前些阵子有人混入灾民之内领取米粥,夏卿便派人往米里加了糠?还给城内流民登记造册分发身份牌,并要求他们领取米粥的同时自行建造赈灾所用的寒舍。朕好奇,此等计策是何人献给你的?”

  “回禀陛下,是臣自己想出来的。”

  夏寒青没有将听澜供出来。

  景顺帝满脸写着不信,他认识夏寒青二十多年,从未发现他竟然还懂这些,这背后定有高人相助。

  难道说夏寒青已经按捺不住,才会招揽门客,准备发起政变?

  这件事做的如此漂亮,那他背后之人可见神奇之处,若是能为己所用……

  他打定主意要找时间去夏寒青家里转一遭,找到这个人。

  “近日城内流言四起,说这大雪是为言家而下,朕听说还有一首童谣,明里暗里指责朕乱判糊涂案,指使言家冤屈不平,老天怪罪降下大雪?”

  景顺帝转移了话题,语气愠怒,言家的案子是他亲自判的,为的就是防止有人翻案。

  谁料这一次天灾居然将此事掀出来。

  没有人敢翻皇帝亲自叛的案子,但是老天爷敢。

  “陛下,按照赊刀人的预言这大雪三十,待到三日后便会停下,陛下尽可压制流言,三日后自当不攻而破。”

  “陛下,臣以为不可,流言气势汹汹,如今百姓因雪灾一事本就心有怨气,若是镇压,恐怕会生民愤,难以控制。”

  “李大人此话难道是任由刁民辱没皇家声誉?”

  “娄大人,若是激发民愤,娄大人难道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吵吵吵——

  吵得景顺帝脑仁疼,一个有用的都没有,他扫了一下底下的群臣,目光最后又落到自己那两个儿子身上。

  他叹了口气,忽然有些想念另一个儿子,若是他还在这儿的话,流言这等小事等不到传到他的耳朵里就被处理了。

  虽说还有三日,但是如今流言闹得人尽皆知,天下人都知道他这个皇帝当得不称职,害得天罚降下大雪,为言家伸冤。

  朝会上吵了许久也没定出一个办法来,景顺帝派人先想办法镇压,到底是没有提及言家的事情。

  三年已过,皇后病逝,太子痴傻,言家没有了底气,倒也不是不能将言家接回来……

  景顺帝按着头皮,他只是不喜欢这种被人推着做事情的无力感,好像回到了刚继位时,朝中袁家、言家两大势力把控,处处受人制约。

  “陛下,肃王求见。”

  “让他进来。”

  肃王还穿着四爪蟒袍,下了朝就往景顺帝书房里来了。

  “儿臣参见父皇。”

  景顺帝按着头皮,“朝会一事你怎么看?”

  “父皇,儿臣以为可以再等三日,三日后大雪停止,谣言不攻自破。”

  “三日……”

  景顺帝睁开浑浊的双眼。

  三日后真的会雪停吗?

  七月二日,这是雪灾的第三十天。

  大雪窸窸窣窣地下着,街道上东歪西倒的灾民忍不住睁眼瞧着,这大雪到底何时才能停止。

  按照赊刀人的预言,这是大雪的最后一天。

  所有人都在等着雪停。

  红墙宫苑,景顺帝站在书房檐下,披着一件棕色大氅,脸色越发难看,这雪根本没有要停的趋势,反而越下越大,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又覆盖了一层白色。

  他身侧还站着一位身着蓝色官袍的男人,男人约莫三十多岁的模样,恭恭敬敬站在景顺帝身侧。

  “李伯爻,钦天监还是看不清这天象吗?”

  “微臣无能,这天象属实奇怪,臣率领众人观察了数日,却看不透这大雪何时停止。”

  一直到入了夜,大雪还在下,众人的心也一点点凉了下去。

  萧则绪捧了一盏热茶,立在檐下,神色从容,大雪三十,可不止是三十呐。

  他从衣柜里换了件黑色的袍子,取出那只鬼面獠牙的面具,嘱托了听澜两句,便趁着风雪踏雪离开。

  广平大街张府

  书房内亮着油灯,桌案上放着一封信,字迹飘逸浑厚,张中正捏着信筏,左右有些看不懂,手中书页不停地翻动着,圈圈画画。

  忽然一阵风吹来,窗子啪嗒响了一声,油灯啪地灭了,他起身又匆匆点上油灯,回过头来,之前坐的位置上多了一个人,鬼面獠牙吓得他虎躯一震。

  “你……你是何人?”

  来人摘下面具,却露出一张天神佛子般的面容,青丝微微垂落,身下的黑袍似是黑夜化成。

  “张大人,好久不见。”

  淡淡的嗓音与三年前有些不同,更加清朗磁性,就连相貌也与三年内有了一些变化,整个人长开了许多,但这并不妨碍张中正认出他来。

  张中正唇瓣微抖,扑腾一声跪倒在萧则绪面前。

  “微臣工部侍郎张中正,参见太子殿下,臣终于能再得见太子殿下。”

  “坐吧。”

  “孤托人交给你的信可看了?”

  张中正坐在主座对面,颤颤巍巍点头称是。

  “可有什么想法?”

  张中正沉默半响道:“殿下信中所言高瞻远瞩,工部近日也有人提出了类似雪后水患一事,臣等论讨多日,可惜没有寻到最佳的解决办法,再加上国库空虚,恐人力财力……”

  “而且殿下提出了灾后大疫之事,臣翻阅史书,未曾见有记载灾后疫病之事啊?”

  萧则绪随手翻了翻书案上打开的书籍,上面记录的是历朝历代的雪灾。

  “那你可曾见过六月的大雪?”

  “不曾,书上所记皆是冬日。”

  “冬日蝇虫冻死,虫卵不活,便是雪后也是寒气逼人,疫病活不下来,如今雪后是七月,天气回暖,万物复苏,也包括尸体滋生的虫卵……”

  张中正一怔,连忙拱手道:“殿下高瞻远瞩,臣等佩服。”

  “水患疫病一事需尽快做出定策来,雪停回暖,温度升高的快,若是不及时不知又要死多少人。泱泱大朝,居然没有一个人提出此事。”

  当下燕云盛行诗书,写酸诗腐文的才子一抓一大把,空有其表,能做利民之事的却是一个也不见。

  若是来日他称帝,定要废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推行新制。

  “殿下说的是,陛下重用郭溪、赖亳等人,臣等老臣无力劝说实在是……”

  那郭溪、赖毫一流的也不知是怎么得了景顺帝的青睐,并无半点实才,唯有能言会道,哄得景顺帝喜欢,很多事都交给他们去办。

  这两个人阳奉阴违,贪污银两,出了错事,欺上瞒下,将皇帝也瞒在骨子里。

  皇帝的心一直在对付世族上面,却忘了做皇帝的本分是利民做事,以水载舟何至于畏惧那些世族。

  萧则绪叹了口气,“还有一事,如今国库空虚,难以缓和,若是加重赋税恐怕怨声载道,以长远之计来看,孤是想开通商贸推动经济,平珠在西北之地,东夷临海……”

  他唤张中正取了一张地图,燕云王朝位于中原地区,物资繁盛,周遭还有许多小国……

  “可商路不是一朝一夕促成,眼下才是难关,水患一事你还是要上心。”

  他同张中正谈了许久,外面雪下得紧,张中正奉上一碗热汤,“天黑路滑,殿下不若宿在臣这里?”

  萧则绪连连摆手。

  “不了,家里管的严,若是晚上见不着孤,怕是能把屋顶掀了。”

  此时的将军府内夏寒青死活找不到人,脸色很是难看,已经濒临到掀屋顶的地步了,他不过是出去取了个东西,回来人就不见了。

  “听澜姑娘,殿下去哪儿了?”

  听澜道:“殿下说是要去给融雪送些东西。”

  夏寒青脸色一沉,江陵推着他又去了融雪的院子,一进去就看见她生了个火炉子,正拷着羊肉串,满是碳火的气息。

  “将将将军,您怎么来了?”

  融雪战战兢兢。

  “殿下可在你这里?”

  融雪一愣,“哦……是,对,刚来一趟,又走了,说是要去厨房吃糕点。”

  夏寒青好不容易赶到厨房,烟火缭绕,百刃正在研究新菜色。

  “殿下可在?”

  “殿下刚来拿了盘糕点,回屋去了啊。”

  夏寒青终于又回到主屋,听澜正在点香,收拾床榻,看见夏寒青阴沉的脸,突然心里咯噔一下,殿下怎么还不回来?

  “百刃说殿下回来了。”

  听澜讪笑一声,“是……是啊,他跟桑月在一块儿呢。”

  正巧桑月进屋,“什么跟我在一块啊?”

  “殿下不是跟你在一块吗?”

  听澜故意道。

  桑月一拍脑门立刻改口道:“噢!对,殿下在亭子里堆雪人呢,托奴婢来拿些碳块做眼睛。”

  夏寒青看着他们一唱一和,死死按着轮椅的扶手,咔嚓一声,扶手被他捏碎了。

  “江陵!立刻去找人!”

  桑月还端着水盆,“那奴婢也去找一找殿下。”

  “不劳桑月姑娘费心!两位就在这里等着就好,如果找不到……”

  突如其来的气势凌然让桑月一怔,一抬头就对上一双阴鸷冰冷的眼睛,夏寒青这些时日的温和让他们忘了他是一个手上沾些几万条命、曾坑杀过几万敌军的将军。

  屋内气压突然低了下来,饶是听澜见惯生死,也难免打了个寒颤。

  “在找什么?”

  突然一道声音打破了房间内的沉寂。

  夏寒青转过身去,见门外风雪正飘着往里进,渐渐化作水汽,来人一身风雪,摘下帷帽,露出那张清风明月似的容颜。

  “殿下去哪儿了?”

  夏寒青扶着轮椅伸出一只手来握了握他的指尖,一片冰凉,连忙塞了个手炉给他。

  “我在院子里玩……”

  “殿下不要乱跑了,臣一转身殿下就不见了。”

  夏寒青说的带了几分委屈,像是在控诉一般。

  听澜舒了一口气。

  他刚才真怕夏寒青找不到人一气之下将他们全杀了。

  几人慢慢退下,只剩下二人。

  萧则绪蹲下身,突然从怀里取出一包东西,缓缓打开,里面放着几块绿豆糕。

  “你尝尝。”

  他捏起一块绿豆糕送入夏寒青唇瓣,夏寒青没敢动,就着他的手指咬了一口,果真香甜软糯,带着丝丝凉气。

  “好吃吗?”

  萧则绪莞尔一笑。

  他在张中正家里吃了口绿豆糕觉得味道不错,特意又叫他捡了两块带回来。

  “嗯……”

  夏寒青红着脸点了点头。

  “但是殿下为什么穿着臣的衣物?”

  “啊?”

  萧则绪低头一瞧,这才注意到好像还真是夏寒青的衣服。

  他出门走的急,随便从柜里拿了件衣裳,俩人的衣裳放在一起,难免拿混了。

  “我脱下来还给你就是了。”

  他说着手指便落到腰带处,轻轻解开扣子抽出腰带丢到床上,又开始解上衣。

  “殿下、殿下……”

  “别脱了,穿着吧,臣的东西便是殿下的。”

  夏寒青不许他脱,他偏要脱,最后整个光洁的后背都落在夏寒青眼里,宽肩窄腰,转过身来浑身的线条肌肉流畅,让夏寒青忍不住有些喉头发干。

  萧则绪翻箱倒柜找出一罐子伤药塞到夏寒青手里,“帮我擦药,够不到。”

  夏寒青一急,“什、什么?殿下伤到哪儿了?”

  萧则绪指了指背上看不到的一则地方,他看不到但火辣辣的疼。

  “怎么回事?殿下怎么弄的。”

  夏寒青心里一揪,伤势处已经有了一点淤青,青青紫紫地看着便很疼。

  他恨不得这伤转移到自己身上。

  “好疼、好疼、好疼啊……”

  萧则绪背对着夏寒青坐在床上,故意嚷嚷了好几声。

  外面天黑路滑,他走的又急,一不留神便滑了一下,整个人后背撞在一处凸起的栏杆处,像是平白挨了一棍子似的。

  “臣轻一点儿。”

  夏寒青指点蘸了点药膏均匀地擦在淤青处,听着他喊疼,又轻轻吹了吹。

  滚烫的指尖和冰凉的呼吸交错,萧则绪浑身一颤。

  难道孤也有病?否则孤心里头怎么跳的这么快?风寒发烧了?

  门外江陵和桑月还在努力听墙角,连雪钻进脖子里都顾不得,很快又加了一个人——夏老夫人。

  他们听见里面:好疼啊、臣轻一点儿、是不是肿了、要不要请大夫、相公你的手好烫啊、殿下不要乱动……

  夏老夫人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指日可待、指日可待……

  作者有话要说:

  指日可待~

  第33章

  七月四日,这是雪灾的第三十二天。

  大朝会,朝臣终于按捺不住,这雪再下下去外面的流言一人一口唾沫都要淹死他们。

  京内城民暴动,纷纷指责上位者不作为,导致天罚,受苦的却是底层的民众,这股怨气在第三十二天终于爆发,所有人聚集在玄武门外,手持菜刀、锄头、竹竿纷纷叫喧。

  禁军统领带兵抵抗,但是人流众多。

  “叫他们出来。”

  “一定是他们做了什么天怒人冤的事情。”

  “言太尉并无过错,凭什么满门流放?这是冤案。上天已有警示,和红月案一样是冤案。”

  “陛下为了一己之私,不顾黎民百姓之活,当下罪己诏。”

  “罪己诏!”

  “言家无过,要求彻查。”

  闹得沸沸扬扬。

  当初齐昇一事确实是冤案,景顺帝想要惩治废太子一党故意将错就错让齐昇吃些苦头,最后还是给齐昇翻案。

  红月冤案导致此次大雪民众深信言家是冤枉的,深信天意不假……

  景顺帝大怒。

  文武百官俯首跪拜。

  这是大雪第三十二天。

  不能再等下去了……

  街头,萧则绪正立在酒楼檐下,披着一件大氅,亲眼看着他一手造成的乱动,唇角微勾,他抬手想要去接空中的雪花,晶莹片片。

  按照天象,本该是三十二天,他故意让赊刀人只说三十天,就是要以此作为逼迫。

  试想如果早知会下三十天的雪,这日子便有盼头,可三十天后还在下雪,便会彻底击溃防线。

  依照他对景顺帝的了解,顶多撑两天,他便忍不住下去了。

  “殿下,喝碗姜汤吧。”

  听澜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出来要递给他。

  “不用了,天……要晴了。”

  萧则绪抬手看了眼天色,乌云正在退散,雪势在渐渐变小。

  金銮殿内气压得吓人,各个屏住了呼吸,一点儿小动作都不敢有,他们在等着景顺帝下一步的动作。

  景顺帝坐在龙椅上恍然间像是老了数十岁,从前的意气风华不再,宛如垂暮老人,这一个月的大雪让他深感力不从心。

  国库不足、朝臣无才、地方欺瞒,后宫妾室争宠、前朝皇子争斗。

  黎民受灾、天威无存、小国蠢蠢欲动、燕云王朝外强中干,像个被蚂蚁啃噬殆尽的大树,外头瞧着结实,里头全是空心,一拳下去便能砸得稀巴烂。

  流言让皇帝都撑不住,迫于压力,寂静无声的金銮殿内终于传来皇帝有气无力的声音。

  “康德禄,下旨吧。”

  “朕以凉德,缵承大统。意与天下更新,不期倚任非人,致使天罚降罪……言氏一族宣案重审……”

  他面色沧桑。

  也没了先前的精神气儿。

  “天晴了!”

  “大雪停了!燕云有救。”

  “天晴了,陛下宣布了重查言家,天就晴了。”

  街头人心纷纷,整整三十二日,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度过的,脸上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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