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准备
第二章准备
安阳县城
皎琮一家的宅子坐落在离县衙不远的二道大街上，这里的住户都是本县有些身份的人家。县令自然是住官衙的，不过主簿和捕头家却都在这条巷子里，跟皎家也是左邻右舍。
皎琮家在这杨柳巷子中间，同样三进的宅子，县城里的要比大地方的宽阔许多。皎家院墙不很高，与大多数人家一样，门外种着几株垂柳，如今正是绿柳如丝，翠烟满树的时候。不同的是他家墙外还有几株半人高的茶花树。
所以，谁来找皎家，指路的人都说，“墙外有茶花树的那家”
他们家如今人口不多，前院住着家里的一对四五十岁的老仆。男的照管车马和看守门房，劈柴挑水等，干些体力活儿，而媳妇则打扫屋子，做饭，缝缝洗洗的，也不闲着，两人都是勤快人，不用东家催，自己就找活儿干了。
如今皎家三口人就都住在二进的内院。皎琮住在正房东边，皎月和弟弟住在西边，中间的一间做堂屋待客，三间东厢房分别是皎琮的书房和会客室和客房，西厢房是皎月和弟弟的书房和客房。
他家正房和厢房之间没有连廊，中间诺大的空地上有半边都被紫藤花架子占据了，蜿蜒屈曲的紫藤正花开烂漫，一串串的紫色花穗垂挂在浓密的绿叶老藤下，仿佛是从天而降紫色的瀑布，煞是迷人。
因了这半院子的紫藤，倒是省了布置别的景儿，只种些粉白的蔷薇和几个大缸的茉莉。
来过这院子的人都笑皎琮，说他没有读书人的雅气，香艳脂粉气倒是沾染了不少。皎琮从来都是一笑而过，不计较这些话。
在他看来，妻子和女儿喜欢，家里每天乐呵呵的，比什么几杆修竹，三五枝老梅的所谓雅致重要得多。只是种花的人还在，赏花的人却少了一个。。。
皎琮家正房的后面也不是下人房，而是一片芍药花圃和几处萱草什么的，再后面便是一片稀疏竹篱隔出来的大菜园子，如今有家里的老仆夫妇照管着，吃个新鲜菜蔬也不用去买了。
此时菜园子里的小白菜、韭菜、芫荽、芹菜、水萝卜、豆角、豌豆、南瓜和紫茄等，秧苗都长得水灵，有些攀爬的都已经插了少量的架子，显然是还没弄完。
在篱笆上爬着些蓝色和粉紫色的牵牛花，只是过了早晨，花儿已经开过，只有拧成条索状的骨朵，一簇簇箭头似的藏在叶子底下。。。
不得不说，在大地动之前，皎琮一家的日子既温馨平淡又满是幸福惬意，可这一切，忽然间就坍塌了。
在皎月她娘的头被砸中的时候就塌了一角下去，等她娘到底没挺过去的时候，另一角也塌了。
皎月娘和绝大多数女人一样，舍不得家里的金银细软，瞅着似乎不要紧，还想跑回来抢一把，皎琮拽都没拽住。。。
不得不说，命啊，没法子
皎月一想到如果当时有那么一株仙草的话，她娘就不会死了，她就迫切地想去翡翠谷，想早点儿把疯独草刨干净，好早些种仙草。
此时不过刚刚六月，趁着现在的时节好，她想早点出发。
小姑娘绷着笑脸，很是认真地跟老仆夫妇请教了一下，现在种什么比较好，种子哪里买，进山需要准备些什么，还一一记录了下来，拿着纸去找她爹商量。
皎琮盘膝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含笑接过女儿写的一张纸，先点头赞道：“月儿的字倒是长进了些。”然后才细细看上面录的内容。
好一会儿，他才思索着指点到：“这次进山不是去踏青，衣食住行都要虑到。你能想到着些已经很好了，咱们一家的穿戴和被褥倒是月儿你多操心些，剩下的爹爹会准备的。”他盘算着少不得要赶辆大车去了。。
皎琮理解女儿急于进山的心情，便是他想到家庭的变故也有些迫切，不过这不等于他会放任女儿一个人去冒险虽然祖先保佑，他还是要亲自看着才放心。
“爹爹，咱们都去了，家里的院子可怎么办呀弟弟还小呢”皎月本意是带着家中的老仆一起去的，爹爹却要带着弟弟一起跟去，这不是把家都撇下了
“不要紧的，你大伯在州城，离咱们近，爹爹已经捎了信儿去，让你大伯派个看门的老仆过来就行。你这刚开始锄草，不是一天两天的活计，指不定得住在山上，咱们去找个合适的地方搭两间木屋，省得来回跑了不是”
皎月虽然才八岁，但到底是家中长女，自打妻子过世，这个女儿便迅速长大了一般，帮着操持起家事来。皎琮也乐于把她当个大孩子看待，家里的事都是跟女儿商量着办，这次也不例外。
皎月还是皱了下小眉头，道：“那爹爹的功课怎么办”
早几年爷爷奶奶相继去世，爹爹守孝耽误了考试，去年娘又去了，爹爹又守了一年，眼瞅着明年有秋闱，这要跟着去了乡下去，可怎么复习功课
皎月觉得不行
皎琮看着还不到自己腰高的女儿，伸手抚摸着她的小发揪，心里满是怜惜。
这本是花瓣儿一样娇嫩的小脸蛋儿，如今微微蹙起远山似的眉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还盛满了超越年龄的思索，已经跟个小大人似的。。。
到底是家中的变故，催得孩子早熟了。
皎琮不由伸出指头，轻轻抿开女儿的小眉头，笑道：“小小的人儿，不要学着皱眉，时间长了有褶皱，就不好看啦。”
皎月脑袋一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向他爹，眼里明白的写着：您还有心思逗小孩儿人家正在替你发愁呢好么
皎琮笑道：“爹的功课早就烂熟于心啦月儿放心，耽误不了的。”他不是靠速记的，自然不用等着考试前的这点儿时间读书。
“读书虽要紧，可熟悉一下土爰稼穑也是好事。如今正逢国家大灾恢复中，指不定啊，考题里就有这样的题目，爹爹提前体验过，写出文章来也是言之有物不是”皎琮给了女儿一个堂皇的理由，让小小的皎月无法辩驳，只好由着爹爹了。
父女俩说话的功夫，皎澈已经爬到炕上，守在了炕柜边儿上。他很懂事，知道爹爹在和姐姐说大事，也不插嘴叫嚷，就那么眼巴巴地等着。
此时见到姐姐无话可说了，便咧开小嘴笑着朝姐姐招手，“姐姐快来咱们拿钱去街上”
皎月抿嘴儿一笑，蹬掉软底儿鞋子上了炕。她从炕柜上搬下一个小箱子，再从脖子上取下一串钥匙，开了锁，从箱子里头掂出一大串钱来，给弟弟让他数数。
“咱们进山去，得做几身外头穿的粗布衣裤，得结实些，还得做几双硬皮靴子，不然草茎树枝的只怕要扎了脚。”
她们一家三口都没怎么进过山，有备无患才好。
皎琮点点头，道：“爹爹有两双骑马的靴子，足够了，就做你和弟弟两个的罢。”说着，他略一沉思，又道：“嗯，也不知山里如今有多凉，当时没想到这个，这就让李把头去找你徐叔那打听打听。”说着皎琮去唤来看门的老苍头，吩咐了几句。
皎澈也数好了铜钱，他小手一推，仰着脸跟姐姐汇报道：“一百五十个”
这串钱是一当十的，如此就是壹千五百文皎月心里盘算了起来：进山去干活儿，衣裳刮破了也常有，也容易脏，不能穿裙子，要穿裆裤，如此她们一家三口都要准备几套好换洗，还有硬皮靴子，被褥也要厚实些。。。
她盘算一番，又取了五十个当十钱串到一起去。。。
父女两个分了工，皎琮要去采买些大的物件，他便吩咐了李婆婆跟着皎月姐弟出门，自己便也出门去了。
“姐姐，咱们也可以走了么”皎澈扯着姐姐的手，昂着小脑袋，乌溜溜亮闪闪的大眼睛依赖地看着皎月。
皎月看到弟弟原本肉乎乎的小肥脸都瘦了下来，可见有多担心她了，一时又心疼起弟弟来，她握着弟弟的小手商量道：“山上有狼还有蛇，澈澈怕不怕澈澈跟爹爹在家好不好”
“不要，澈澈要跟姐姐在一起”小男孩坚定地看着姐姐，抿着嘴，好一会才道：“姐姐不能不要澈澈，不能像娘一样。。。”说着委屈的泪水眼看就要决堤了。
皎月跟着心酸，却赶紧给弟弟抹了抹眼睛，哄道：“澈澈不哭啊，姐姐带着你就是了。只不过你要多吃饭，才能有力气走路啊”弟弟才五岁，虽然很懂事，可这小家伙一哭可没那么容易哄好的，可不能让他现在哭呢。
皎月几个刚穿戴好出了门儿，就见李把头迎面而来。县衙离她们这只隔了一条街，到底是近便许多。
“大姑娘稍等等。”
李把头走得有些急，稍微歇了口气，才道：“徐捕头说，山里凉得很，越是往里越凉，估计跟刚开春差不多。要是去山里，夹袄也不能薄了，最好带上厚斗篷，要是过夜，那得按冬天来。
还有，最好带些碳，那山里他就没见到有干柴禾，一水儿的青葱。。。还有，带上些伤药、驱寒药之类的常用药，再有驱虫蛇的药。他说伤药他家里有上好的，让你去找你徐婶子要去。”
皎月呆了呆，这么冷的话那衣裳可是得做成厚些的夹袄了
“还要带药啊”她可真没想到这上头。到底还是人家干捕头的有经验啊，她跺一跺脚，抿起了小嘴儿，对自己的疏漏有些不大满意了。
李婆婆倒是看得开，见大姑娘有些自愤，便笑着哄道：“姑娘才几岁大哪能就那么周到了婶子都奔五十了还没想到这上头去呢。。。没事儿，没事儿，药铺子也不关门，有的买，有的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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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县城
皎琮一家的宅子坐落在离县衙不远的二道大街上，这里的住户都是本县有些身份的人家。县令自然是住官衙的，不过主簿和捕头家却都在这条巷子里，跟皎家也是左邻右舍。
皎琮家在这杨柳巷子中间，同样三进的宅子，县城里的要比大地方的宽阔许多。皎家院墙不很高，与大多数人家一样，门外种着几株垂柳，如今正是绿柳如丝，翠烟满树的时候。不同的是他家墙外还有几株半人高的茶花树。
所以，谁来找皎家，指路的人都说，“墙外有茶花树的那家”
他们家如今人口不多，前院住着家里的一对四五十岁的老仆。男的照管车马和看守门房，劈柴挑水等，干些体力活儿，而媳妇则打扫屋子，做饭，缝缝洗洗的，也不闲着，两人都是勤快人，不用东家催，自己就找活儿干了。
如今皎家三口人就都住在二进的内院。皎琮住在正房东边，皎月和弟弟住在西边，中间的一间做堂屋待客，三间东厢房分别是皎琮的书房和会客室和客房，西厢房是皎月和弟弟的书房和客房。
他家正房和厢房之间没有连廊，中间诺大的空地上有半边都被紫藤花架子占据了，蜿蜒屈曲的紫藤正花开烂漫，一串串的紫色花穗垂挂在浓密的绿叶老藤下，仿佛是从天而降紫色的瀑布，煞是迷人。
因了这半院子的紫藤，倒是省了布置别的景儿，只种些粉白的蔷薇和几个大缸的茉莉。
来过这院子的人都笑皎琮，说他没有读书人的雅气，香艳脂粉气倒是沾染了不少。皎琮从来都是一笑而过，不计较这些话。
在他看来，妻子和女儿喜欢，家里每天乐呵呵的，比什么几杆修竹，三五枝老梅的所谓雅致重要得多。只是种花的人还在，赏花的人却少了一个。。。
皎琮家正房的后面也不是下人房，而是一片芍药花圃和几处萱草什么的，再后面便是一片稀疏竹篱隔出来的大菜园子，如今有家里的老仆夫妇照管着，吃个新鲜菜蔬也不用去买了。
此时菜园子里的小白菜、韭菜、芫荽、芹菜、水萝卜、豆角、豌豆、南瓜和紫茄等，秧苗都长得水灵，有些攀爬的都已经插了少量的架子，显然是还没弄完。
在篱笆上爬着些蓝色和粉紫色的牵牛花，只是过了早晨，花儿已经开过，只有拧成条索状的骨朵，一簇簇箭头似的藏在叶子底下。。。
不得不说，在大地动之前，皎琮一家的日子既温馨平淡又满是幸福惬意，可这一切，忽然间就坍塌了。
在皎月她娘的头被砸中的时候就塌了一角下去，等她娘到底没挺过去的时候，另一角也塌了。
皎月娘和绝大多数女人一样，舍不得家里的金银细软，瞅着似乎不要紧，还想跑回来抢一把，皎琮拽都没拽住。。。
不得不说，命啊，没法子
皎月一想到如果当时有那么一株仙草的话，她娘就不会死了，她就迫切地想去翡翠谷，想早点儿把疯独草刨干净，好早些种仙草。
此时不过刚刚六月，趁着现在的时节好，她想早点出发。
小姑娘绷着笑脸，很是认真地跟老仆夫妇请教了一下，现在种什么比较好，种子哪里买，进山需要准备些什么，还一一记录了下来，拿着纸去找她爹商量。
皎琮盘膝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含笑接过女儿写的一张纸，先点头赞道：“月儿的字倒是长进了些。”然后才细细看上面录的内容。
好一会儿，他才思索着指点到：“这次进山不是去踏青，衣食住行都要虑到。你能想到着些已经很好了，咱们一家的穿戴和被褥倒是月儿你多操心些，剩下的爹爹会准备的。”他盘算着少不得要赶辆大车去了。。
皎琮理解女儿急于进山的心情，便是他想到家庭的变故也有些迫切，不过这不等于他会放任女儿一个人去冒险虽然祖先保佑，他还是要亲自看着才放心。
“爹爹，咱们都去了，家里的院子可怎么办呀弟弟还小呢”皎月本意是带着家中的老仆一起去的，爹爹却要带着弟弟一起跟去，这不是把家都撇下了
“不要紧的，你大伯在州城，离咱们近，爹爹已经捎了信儿去，让你大伯派个看门的老仆过来就行。你这刚开始锄草，不是一天两天的活计，指不定得住在山上，咱们去找个合适的地方搭两间木屋，省得来回跑了不是”
皎月虽然才八岁，但到底是家中长女，自打妻子过世，这个女儿便迅速长大了一般，帮着操持起家事来。皎琮也乐于把她当个大孩子看待，家里的事都是跟女儿商量着办，这次也不例外。
皎月还是皱了下小眉头，道：“那爹爹的功课怎么办”
早几年爷爷奶奶相继去世，爹爹守孝耽误了考试，去年娘又去了，爹爹又守了一年，眼瞅着明年有秋闱，这要跟着去了乡下去，可怎么复习功课
皎月觉得不行
皎琮看着还不到自己腰高的女儿，伸手抚摸着她的小发揪，心里满是怜惜。
这本是花瓣儿一样娇嫩的小脸蛋儿，如今微微蹙起远山似的眉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还盛满了超越年龄的思索，已经跟个小大人似的。。。
到底是家中的变故，催得孩子早熟了。
皎琮不由伸出指头，轻轻抿开女儿的小眉头，笑道：“小小的人儿，不要学着皱眉，时间长了有褶皱，就不好看啦。”
皎月脑袋一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向他爹，眼里明白的写着：您还有心思逗小孩儿人家正在替你发愁呢好么
皎琮笑道：“爹的功课早就烂熟于心啦月儿放心，耽误不了的。”他不是靠速记的，自然不用等着考试前的这点儿时间读书。
“读书虽要紧，可熟悉一下土爰稼穑也是好事。如今正逢国家大灾恢复中，指不定啊，考题里就有这样的题目，爹爹提前体验过，写出文章来也是言之有物不是”皎琮给了女儿一个堂皇的理由，让小小的皎月无法辩驳，只好由着爹爹了。
父女俩说话的功夫，皎澈已经爬到炕上，守在了炕柜边儿上。他很懂事，知道爹爹在和姐姐说大事，也不插嘴叫嚷，就那么眼巴巴地等着。
此时见到姐姐无话可说了，便咧开小嘴笑着朝姐姐招手，“姐姐快来咱们拿钱去街上”
皎月抿嘴儿一笑，蹬掉软底儿鞋子上了炕。她从炕柜上搬下一个小箱子，再从脖子上取下一串钥匙，开了锁，从箱子里头掂出一大串钱来，给弟弟让他数数。
“咱们进山去，得做几身外头穿的粗布衣裤，得结实些，还得做几双硬皮靴子，不然草茎树枝的只怕要扎了脚。”
她们一家三口都没怎么进过山，有备无患才好。
皎琮点点头，道：“爹爹有两双骑马的靴子，足够了，就做你和弟弟两个的罢。”说着，他略一沉思，又道：“嗯，也不知山里如今有多凉，当时没想到这个，这就让李把头去找你徐叔那打听打听。”说着皎琮去唤来看门的老苍头，吩咐了几句。
皎澈也数好了铜钱，他小手一推，仰着脸跟姐姐汇报道：“一百五十个”
这串钱是一当十的，如此就是壹千五百文皎月心里盘算了起来：进山去干活儿，衣裳刮破了也常有，也容易脏，不能穿裙子，要穿裆裤，如此她们一家三口都要准备几套好换洗，还有硬皮靴子，被褥也要厚实些。。。
她盘算一番，又取了五十个当十钱串到一起去。。。
父女两个分了工，皎琮要去采买些大的物件，他便吩咐了李婆婆跟着皎月姐弟出门，自己便也出门去了。
“姐姐，咱们也可以走了么”皎澈扯着姐姐的手，昂着小脑袋，乌溜溜亮闪闪的大眼睛依赖地看着皎月。
皎月看到弟弟原本肉乎乎的小肥脸都瘦了下来，可见有多担心她了，一时又心疼起弟弟来，她握着弟弟的小手商量道：“山上有狼还有蛇，澈澈怕不怕澈澈跟爹爹在家好不好”
“不要，澈澈要跟姐姐在一起”小男孩坚定地看着姐姐，抿着嘴，好一会才道：“姐姐不能不要澈澈，不能像娘一样。。。”说着委屈的泪水眼看就要决堤了。
皎月跟着心酸，却赶紧给弟弟抹了抹眼睛，哄道：“澈澈不哭啊，姐姐带着你就是了。只不过你要多吃饭，才能有力气走路啊”弟弟才五岁，虽然很懂事，可这小家伙一哭可没那么容易哄好的，可不能让他现在哭呢。
皎月几个刚穿戴好出了门儿，就见李把头迎面而来。县衙离她们这只隔了一条街，到底是近便许多。
“大姑娘稍等等。”
李把头走得有些急，稍微歇了口气，才道：“徐捕头说，山里凉得很，越是往里越凉，估计跟刚开春差不多。要是去山里，夹袄也不能薄了，最好带上厚斗篷，要是过夜，那得按冬天来。
还有，最好带些碳，那山里他就没见到有干柴禾，一水儿的青葱。。。还有，带上些伤药、驱寒药之类的常用药，再有驱虫蛇的药。他说伤药他家里有上好的，让你去找你徐婶子要去。”
皎月呆了呆，这么冷的话那衣裳可是得做成厚些的夹袄了
“还要带药啊”她可真没想到这上头。到底还是人家干捕头的有经验啊，她跺一跺脚，抿起了小嘴儿，对自己的疏漏有些不大满意了。
李婆婆倒是看得开，见大姑娘有些自愤，便笑着哄道：“姑娘才几岁大哪能就那么周到了婶子都奔五十了还没想到这上头去呢。。。没事儿，没事儿，药铺子也不关门，有的买，有的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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