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在我绝不独活 二_上校的小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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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不在我绝不独活 二

  鹰长空急忙扶住她,拍拍她的后背。“没事吧?你先进去簌簌口。”

  幸若水吐完了,摇摇头,眼泪都冒出来了。“我不要。这肯定是古天策寄过来的,你快看看有没有说什么。”

  “里面没东西了,你先进去休息一下,我把这东西处理了。”鹰长空知道里面肯定有东西,但是他不想让她看到。

  “不!长空,我们不能再心存侥幸了,古天策他不是人。今天是手指,明天也许就是脑袋了。”幸若水流着眼泪说。她不敢去想,脑子却掠过陈心怡和李臣被剁手指的画面,她心里恐惧得厉害,几乎喘不过气来。

  鹰长空知道她说得对,也知道她的固执,只好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来。上面只有聊聊几个字……13点,星海公园榕树下,不见不散。

  “13点?”幸若水顾不得哭,惊呼一声。“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没时间了!我必须马上出发!”

  “我去开车!”鹰长空也知道时间紧急,转身就冲了进去。

  “不!”幸若水想拉住他,但他一闪身就进去了。不一会,拿着钥匙出来。她急忙拉住他。

  “长空,你让我一个人去。上次古天策没有出现,可能就是因为知道你们就在附近。我们不能再冒这个险了,那是两条性命,我们不能拿性命来开玩笑!”

  “那你呢?”鹰长空搂住她,生怕她就这么离自己而去。

  幸若水含着眼泪,努力对他笑笑。“你放心,古天策不会杀我的。长空,这是我们夫妻两的事情,我们不能让别人替我们受罪甚至丢了性命。让我一个人去!”

  鹰长空深深地看着她,良久没有说话。

  幸若水伸手去拿他手里的车钥匙。他抓着不放,只是盯着她看。“长空,我们没有时间了,你让我去吧。你放心,我会想办法保护自己的。”

  终于,鹰长空还是缓缓地松了手。“等着我,我一定会救你的!”

  幸若水含着眼泪,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但是,你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记住,你若不在,我绝不独活!”

  跳上鹰长空的悍马,幸若水发动车子,飞驰而去。到了这个时候,她反倒不害怕了。牢牢地把着方向盘,专注地看着前方,只想在约定的时间内赶到目的地。对于一旦落入古天策的手里将会遭遇些什么,她已经无暇去想了。

  在快要到星海公园西门的时候,她从身上掏出那个小瓶子,把里面的东西吞了下去。

  吱呀一声,炫目的悍马停了下来。

  幸若水没有任何犹豫就走下车。

  于此同时,一辆黑色的车子在她身边噶然停下。车门拉开,她在眨眼间被架进了车子里。

  幸若水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眼前的情况,有人一记手刀落在她的颈后,把她打晕了。

  幸若水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跟上次被古筝绑架一样,她醒来的时候是躺在地上的。身体虽然还有些软,但不是上次被注射了那种药剂之后的酸软。

  转动脑袋,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地方。地板,墙壁,天花板,都是木板的。这是个木屋,而且盖了有一段日子了。木屋不大,也就一个房间那样,有一张简单的木桌子和两把椅子。

  这个时候屋里只有她,没别人。屋子没有窗,只有门,此刻门开着。天还亮着,阳光灿烂。山里特有的鸟叫虫鸣不绝于耳。

  幸若水缓缓地站起来,移动双腿,小心地走出门口。待看到门外的一棵大树下的人时,她的身体一震。

  那个人靠在树上,左腿伸得笔直,右腿曲起,右手自然的搭在膝盖上。眼睛看着远处,安安静静的,却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让人不由自主打颤的阴冷。是的,阴冷。

  幸若水虽然只在影碟里见过古天策,此刻也还没看到他的正面,却已经肯定这个人就是古天策。也只有这样阴狠无良的人,才会有这种阴冷的气质。

  再看四周的环境,就会发现这木屋建在一个很巧妙的位置。它可以说是建立在一个类似于悬崖的位置,房子门外不远处,就是万丈悬崖。唯一通到外面的那条路,在房子的右侧,只容一人走过,而且陡峭往上。这地势,就算是放任逃跑,也会一不小心就摔个粉身碎骨。

  “睡得还舒服吗?”冷冷的声音,带着一种傲慢和邪魅。缓缓地,他转过头来,赫然就是古天策那张阴狠的脸。

  其实,有一个古筝那样的美人胚子妹妹,哥哥古天策的长相也是相当出众的。只是他是个狠辣的人,浑身上下那种邪气和阴毒,让人下意识地觉得他长得很可怕。

  幸若水怔了一下之后,就冷静了下来。如今她已经身在虎狼窝里,再害怕也是无补于事,倒不如冷静下来。“你是古天策?”

  心里已经肯定了,她还是问一句。

  古天策一挑眉,唇边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让他整个人有种琢磨不透的感觉。“怎么?别人都觉得我跟小筝是一个模子出来的,难道你觉得我们不像?”

  他一开口就提到古筝,幸若水就知道,古天策是开始算这笔账了。“也许吧。对于一个没有多少交集的人,我记得不多。”

  古天策低低地笑,笑声很是吓人。“你不记得没关系,鹰长空记得就可以了。欠债还钱,欠命还命,天经地义。他欠小筝的,欠我们古家的,迟早要还的。”

  幸若水冷笑出声。她从来没见过像古家人这样可笑的,明明是自己作恶多端,却总委屈得好像天下人都对不起他们似的!

  “你笑什么?”古天策眉头一皱,声音里隐约有怒气。那种狠毒的气息,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

  幸若水并不害怕,她知道古天策不会杀她的。至于折磨,不管她是什么样的态度,恐怕都是免不了的。因为这个人是古天策,是个不讲理的人,是一个杀人如麻禽兽不如的雇佣兵!如果说她放软态度,换了是古筝也许还能让她好过一点,但古天策不会。不管她做什么,都不会影响他的态度和行动。

  幸若水迎上他冷酷的目光,嘴角依然带着笑。“我笑你们古家人真是可笑!古筝和鹰长空男欢女爱本是常事,古筝背叛在先也无可厚非。只是凭什么她当初弃若草芥,后来又言之凿凿好像我抢了她的?她任性妄为也罢了,她本来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大小姐,可笑的是你们为父兄,居然听之任之。如今她把自己的命玩进去了,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以你古天策的手段,我就不相信查不出来古筝的死不是我们所为,你又凭什么算到我们头上?你们古家野心勃勃,最终玩火自焚,也算是咎由自取。这是你们跟军队跟国家作对的下场,就算你有仇,那仇人也是国家。可你也照旧把帐算到我和鹰长空的头上,不过是欺软怕硬恬不知耻罢了!我虽是一个女人,我虽然不曾穿过军装不知晓那一身军装所肩负的使命,却也知道是非黑白恩怨分明。相比之下,你不是很可笑么?”

  古天策气得脸色都变了,但是很快又恢复了。他斜斜地盯着幸若水,冷冷地笑。“你这番话对鹰长空那样的人来说,或许是有用的。可惜对我来说,只是一通废话。知道为什么吗?”

  古天策缓缓地站起来,一步一步地来到幸若水的面前。他看她的眼神,就像是一条毒蛇在看猎物,那么阴狠毒辣。

  幸若水强压下心里的那一抹恐惧,冷静地对上他的视线。恐惧是没有用的,那么就将它抛开一边。

  古天策在她的面前停下,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就像看一只可笑挣扎的小猎物。“因为对我来说,只有成王败寇,没有正邪黑白。”

  “军队居然能养出你这样的人,真是天大的悲哀!”幸若水毫不留情地道。下一秒,她就被古天策捏住了下巴。他力道极大,幸若水似乎听到了下颚骨头响的声音。还好他没有再收紧,否则非碎骨头不可。

  古天策冷冷地看着她,突然就笑了。脸俯下来,几乎要贴上她的。“这张嘴倒是厉害,可惜不该用它来说这么讨人厌的话。这要是做点别的事情,兴许会更讨人喜欢。”

  他说着,手倏地一出,就要搂住幸若水的腰。

  幸若水下意识地出手抵抗,另一只手打向他捏住自己下颌的手臂。

  古天策微微惊愕,很快就瓦解了她的招数,将她牵制住。“没想到,鹰长空还教了你两下子。可惜,女人究竟是女人,这点力道也就挠痒痒够用。”

  幸若水被他牢牢地抓住了手臂,也无法挣脱。她怀孕之后便不再锻炼,所以力道和速度都已经不如从前了,根本抵挡不了古天策两下子。她听长空说过,如果撇开野心和毒辣不说,古天策也是个很有实力的兵。更何况后来他成了雇佣兵,如果没有足够的本事,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古天策看着幸若水一双眼眸怒气冲冲地瞪着自己,不怒反而笑得高兴。“难怪古人说,女人越是辣便越是有味道,原来所言不假。今天,我也来尝一尝这味道。”

  眼看他俯过脸来,幸若水头一低再狠力往上一顶,狠狠地撞上了古天策的下巴。

  古天策一吃痛,就将她松开了。也不知道他喜欢玩猫抓老鼠的把戏,还是真的疼得厉害。怎么,也像是前者居多。

  幸若水趁古天策松开,马上往后跳开,警惕地瞪着他。

  古天策摸了摸下巴,看着幸若水,微微眯起眼睛。“既然你喜欢玩,那么我就陪你好好玩好了。”话未落人往前一扑。

  幸若水只抵挡了两下,就被他重新抓住了。双手被反剪在身后,人被他搂在臂弯里。一张阴狠邪佞的脸,就在她的眼前。她的心跳突然便得好快,凭着呼吸瞪着他越靠越近。脑子里,突然想起影碟里陈心怡的遭遇,顿时脸就白了。

  “怎么,怕了?”古天策笑得更加的可怕。搂住她腰的手臂突然一用力,似乎要将幸若水拦腰截断似的。他从腰间抽出软皮带,缠住若水的双手,然后锁紧。

  幸若水被他弄得手腕很疼,但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看着他的眼眸,不自觉的带了恐惧。一个女人对于被不是丈夫的男人强暴,是很难不恐惧的,除非她本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

  古天策拉着皮带将幸若水往屋子里拖去,动作十分的粗鲁,像是在发泄。

  幸若水的脚打到了石头上,疼得她冷汗都冒出来了,却仍是不吭一声。只是心脏跳得剧烈,撞得胸口好疼,呼吸也有些困难。她不怕古天策用肉体的刑罚来折磨她,就怕他用这种下流龌龊的手段。可是老天似乎跟她过不去似的,怕什么就来什么!

  如果说一开始她还奢望古天策只是吓唬她,等古天策伸手一把扯开她的衣衫,听着扣子绷断的声音,她心里的恐惧一下子扩大到无边无际。“古天策,你要是敢动我,长空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古天策闻言,仰天哈哈大笑,似乎听到了多好笑的笑话。“他不放过我?”随即,他的脸一沉。“那也得看我放不放过他。”

  “赤啦”一声,幸若水的衣衫被撕破了,路出只着内衣的白色身体。

  幸若水用尽力气挣扎,想用脚去踹他,却被他躲过了还被他完完全全地压住,动弹不得。

  古天策并没有马上侮辱她,只是就这么俯在她身上,邪佞地笑着看她垂死挣扎,似乎就喜欢看她这个样子。然后,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更狠,阴森森的语气说:“小筝当初受过的折磨,我要在你身上,一点一点地讨回来。等我折磨够了,还有我的手下。他们已经几个月没有见过女人了,正好犒劳犒劳他们!之前的那个女人和男孩也都不错,可惜现在疯疯癫癫的,玩起来没意思。这不,你刚好就来了!”

  幸若水瑟缩了一下身体,陈欣怡和李臣疯了?“你把陈心怡和李臣怎么样了?我要见他们!”

  “你倒还有心情关心他们?我看,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比较好。”说着,手用力地捏了一下她的脆弱部位,疼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就在幸若水绝望地以为自己要被这个禽兽玷污的时候,突然从门口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队长。”低沉的男性嗓音响起,随即有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挡去了大部分的光线。

  幸若水下意识地扭转头去,光线刺眼,她没能看清对方的脸。却下意识地的,在眼里露出了求助的目光。这个人的突然出现算是暂时解救了她的危机,所以一时间忘了这人也跟古天策是一伙的。

  古天策居然真的松开幸若水,从她身上离开,站了起来。

  幸若水在光线刺眼里,也没看清楚那人到底做了什么手势,然后古天策就跟他一起出去了。等到屋子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她就大口大口地喘气,只觉得肺部疼得厉害。这明明是夏天,可是上衣被撕扯开了,生生的让她觉出了冷意。

  幸若水缩了缩身体,开始挣扎着解开绑住双手的皮带。她只想赶紧挣脱束缚,然后把衣服给拉好,完全不顾那皮带把手腕给弄伤了。

  屋子外面,古天策跟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一起走到悬崖顶上,站在猎猎风里。

  “想说什么就说吧。”古天策抽出一根烟,点燃。手往脑袋上一放,爬了爬头发。

  那人跟古天策一样高大,从站姿和脸上的表情就可以判断,他也是个军人,至少曾经是个军人。他长得不如古天策好看,却没有古天策那种阴森邪佞的气质,给人感觉倒是好一些。

  “队长,在杀了鹰长空之前,先不急着动他的女人。别忘了,嫂子和侄子也还在某个地方。如果真的把鹰长空惹急了,他也是有可能不顾军人的身份,拼个鱼死网破的。况且他也不是个好惹的主,惹急了对咱们没好处。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嫂子和侄子考虑。”

  古天策嗤笑一声。“说白了,你就还是怜香惜玉,看不得女人吃苦。”

  “一部分吧。但我说的是真心话,在没有真的大获全胜之前,留条活路总是好的。”

  古天策不说话,一口一口抽着烟,眉头锁得很深。“想到我惨死的妹妹,想到她死前所受到的凌辱,我就恨不得如数奉还给屋里的女人,我要让鹰长空也尝一尝那种痛苦。”

  “会有机会的,但不是现在。”那人在风里缓缓地眯起眼睛,也掩去了眼里的东西。甚至脸上的表情,也看得不那么真切。

  过了良久,古天策才从牙缝里吐出五个字……我姑且试试。

  屋子里,幸若水总算是挣脱了束缚,代价是手腕磨破了,流了许多的血。她像是没看到似的,只顾着拉好衣服。扣子绷掉了好几个,她只好紧紧地揪着衣襟。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门口,就怕古天策突然又冲进来。

  不知道长空现在在干什么,是否已经找到了古天策的踪迹……想着,就容易走神。所以古天策进来的时候,她差点吓得尖叫。身体一缩,眼睛瞪得老大。

  古天策冷冷地看着她,没有一丝的温度。这样的人,天生就有一颗冷硬的心脏,注定是要为祸人间的。

  幸若水紧紧地揪着衣襟,缩起双腿呈抵御外界入侵的状态。一双眼睛眨也不敢眨,生怕这一眨,他就扑过来了。

  古天策缓缓地蹲下来,冷眼看她。“害怕了?小筝在死之前被数人侮辱,你说她有没有害怕?可是,那些人没有放过她。那么凭什么,我要放过你?”

  “古筝的死与我无关,你又凭什么算到我的头上?我当时是侥幸被救了,否则被人糟蹋的就是我,那么鹰长空或者我的亲人是不是也可以把这笔账算到古筝头上,让更多的人来折磨她才能消心头之恨?难道你古家的人是人,其他人就都是蝼蚁吗?”幸若水因古天策的话而气愤不已,忍不住大声的反驳。

  古天策冷冷地笑,他就是这样的人,没有什么话能够让他良心悔悟。他的良心,早就不存在了。对一个没有良心的人来说,只有他才是主宰,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至于道理道德,从来就不在他的思考范围之内。“你说错了。在我眼里,你不是蝼蚁,你什么都不是!如果不是为了引出鹰长空,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你真是个不可救药的禽兽!这世界上竟然有你这样的禽兽,真是苍天无眼!”

  “啪”的一声,古天策抓起皮带,狠狠的鞭打在她的身上。

  幸若水只觉得皮带落下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她闷哼一声,然后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肯再发出一点声音来示弱。眼睛却还是盯着他,里面是鄙夷不屑。

  古天策像是突然疯了似的,拿着皮带,一下一下狠力打在她的身上。很快,幸若水身上就伤痕累累,被打得皮开肉绽,衣衫破碎。血染红了衣衫,触目惊心。

  如果不是有人出现,幸若水也许就这样死在他的鞭打之下。

  等屋子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幸若水终于忍不住低低地呻吟出声。古天策用了十成的力气,她皮肤又嫩,这会伤口都裂开翻出血红的肉来,看着特别的可怕。

  幸若水靠在墙上,身体疼得厉害,脑子却很清醒。古天策打了她这一顿,发泄了心里的怨恨,暂时不会再派人糟蹋她了吧。希望是这样,她在心里默默地想。

  硬生生的被打得皮开肉绽,可谓蚀骨疼痛。那种火辣辣的像是从骨子里开始疼的感觉,让幸若水额头上很快就出了一层冷汗。山里风大,这会天色又已经晚了,她便觉得冷得厉害。可是四周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她遮盖,只能不顾疼痛抱紧自己。

  幸若水闭着眼睛,忍受着一身的疼痛。耳朵却竖着听门外的动静,她没有试图逃跑,因为她不是傻子,古天策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至少,在她刚刚被抓来这个时候不可能。

  当听到门外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她身体一震,马上睁开了眼睛。但进来的不是古天策,而是另一个人。那人非常的高大,像一座山似的,看走路的姿势就知道是军人。

  幸若水为自己这个判断而苦笑,这些雇佣兵大多是军人出身,这一点也不奇怪。只是当了雇佣兵的人,脱下那一身绿色的军装,自然也不用守那身军装的意义和使命。那么他们是不是军人,对她来说并没有意义。

  一个人一旦走到了为钱卖命的路上,那么他当初是个什么人从事过什么职业,都已经并得没有意义。因为为钱活着的人,所有的东西都是可以出卖的,包括自己的良心。

  那人随手将一盘东西放下来,也不说话,转身就出去了。

  幸若水等他离开了,才低头去看。那是一碗饭菜,下面是白米饭,上面放着一点菜,分量不多。饭菜是凉的,没有热气。这个时候天还不冷,所以冷饭倒没什么。只是这是不是一碗单纯的饭,谁也不知道。

  折腾到现在,幸若水早已经饥肠辘辘了,但是她没看那碗饭,而是重新闭上了眼睛。这饭里会不会有东西,她也不知道,只好忍着饥饿。饿一下不会死,她可不想再承受一次古筝带给她的药物痛苦。

  天,黑了。山里开始起风,冷得厉害。

  幸若水缩着身体,又饿又冷。身上的伤再加上冷,慢慢的,她的体温开始升高,有点发烧的迹象。她自己也有感觉,但是没办法,没有可以取暖的东西也没有药。

  到后来,幸若水就真的身体滚烫起来。她难受得几乎要出声,可神智还清醒着,便死死地咬住嘴唇忍着。她不是不想示弱,只是生怕一旦出声,就再也忍不住了。一旦软弱下来,她怕自己再也撑不住!

  随着夜慢慢地深了,幸若水已经烧得有些神智迷糊了。终于身体一歪,就这么倒在地上,变得迷迷糊糊起来。即便这样,她也没有发出声音,没有流泪。迷糊混乱的脑子里,一直只有一个念头……我一定要撑住!

  因为发烧,脑子灼热一片,晕乎乎的感觉很痛苦。她努力地想要想点什么转移注意力,好让自己不那么难受。可惜脑子不听话,什么也想不了,只剩下这痛苦的感觉。

  夜风凛冽,发出呼呼的声音。伴随着猛兽的吼叫,听着十分的吓人。木屋的墙和屋顶被风吹得发出声音来,似乎就要抵挡不住烈风要垮掉了似的。

  幸若水努力地睁开眼睛,透过缝隙看到外面,月光清冷。事先模糊中,看到树影摇曳,像是一头头猛兽就要向自己扑过来。心里不害怕,无奈身体难受,便觉得夜特别漫长。时间像是停止了似的,要将她就这么一直留在痛苦了。

  到后来真的烧得迷糊了,就昏昏沉沉的快要失去意识。偏偏还留着最后一根清醒的神经来感觉到痛苦。

  夜已深,木门吱呀一声推开,一个高大的黑影走进来。

  幸若水马上睁开眼睛,迅速适应了黑暗,在黑暗中警惕地看着那个向自己走来的黑影。只是脑子烧得迷糊,视线也有些模糊。屏住呼吸,也不敢眨眼。虽然脑子不够清醒,但还是判断出,这个人没有杀意。神经一放松,脑子便晕得更厉害。

  那人倏地伸出手来,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逼着她张开嘴。

  幸若水发出“嗯嗯”的两声,想要挣扎。

  虽然这个人没有杀意,但幸若水还是固执地抿着唇不肯分开,那人便越发的用力。捏得她疼得厉害,后来就吃痛叫了一声,那人便将什么东西放进了她的嘴里,逼着她吞下去。

  幸若水很想反抗,想把东西吐出来,可是没什么力气。最终还是在那人的威逼下,把那不知道是不是毒药的东西吞了下去。

  确保她不可能吐出来后,那人便将她放回地上,随后扔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幸若水只觉得身体没那么冷了,下意识的就更加将身体往那东西里缩去。

  脚步声渐渐远了,很快就听不到了,周围又恢复了原本的状态。

  幸若水迷迷糊糊中,只觉得特别的难受,心里却始终默念着要撑住。慢慢的,那种痛苦的感觉好像就好了一些,身体也没那么冷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的人突然多了起来,有人在说话,还有走动的声音。

  幸若水意识得到,却动不了。虽然已经好了一点,但她身体软得厉害,脑子也晕乎得厉害,只能半睁着眼睛。眼前人影晃动,然后就有人夹着她往外走。晕乎的脑袋艰难地告诉她,他们在带着她转移地方。她想要挣扎,却无能为力。

  “队长,那两个人呢,还要不要?”

  古天策看了那人腋下昏迷的幸若水,嘴边咧开邪魅的笑容。“不用了,我们有她就够了。”传闻鹰长空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那么有她作为筹码,就不怕鹰长空不出现。古天策的眼里,闪过让人胆颤的阴狠。

  幸若水的脑子被冷风一吹,渐渐地清醒过来。她知道,他们口中的两个人指的是陈心怡和李臣。听他们的意思,陈心怡和李臣都还活着。这么一想,她便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活着就好。只是不知道长空他们能不能找到这里来,如果他们两个人受了伤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很快就会没命的。可她只能担心,什么也做不了,她连自己都救不了!

  被人夹着走是很痛苦的,尤其是在一身伤痕的情况下。但是幸若水没有选择,她始终死死地忍着,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身上的疼痛和发烧的疲软晕乎让她异常的痛苦,心里暗暗希望着,要是昏迷过去那也是好的。可惜,在需要清醒的时候总难得糊涂;而在需要糊涂的时候偏偏清醒得很。

  嘴唇被牙齿咬破了,丝丝疼痛。她只觉得这丝丝疼痛还让自己舒服一些,于是就咬得更加用力,浑然不知嘴唇已经被自己咬得血肉模糊。

  幸若水不知道他们把她带到什么地方,只知道他们转移得很匆忙。看来,是长空他们已经找到古天策的藏身之处了。那么,陈心怡和李臣肯定会得救的。她的长空果然是最棒的!她一定要撑住,他会来救她的!

  到后来,幸若水终于还是如愿地完全昏迷过去。那些可怕的折磨,暂时地远离了她。可是一路上折腾,她的伤更加严重了。偏偏这是夏天,要是不处理,只怕要伤口发炎化脓,到时候就麻烦了。然而,她不能期望一帮没有人性的雇佣兵帮她处理伤口。古天策就是希望看到她痛不欲生,以此来让鹰长空痛不欲生,所以他没有在伤口上再撒上一把盐,那就已经是幸运了。

  在幸若水开着悍马飞离而去之后,鹰长空冲过对面的别墅抢了人家的车子追赶上去,一边按下号码免提丢在一旁。

  只是车子才冲出没多远,他就被四面而来的数辆车给团团包围了。他开的虽然是名车,却远远比不上他的那辆悍马,只能停下来。

  四周的车子就这么把他拦住,但没有人下车来对付他。鹰长空知道,他们只是要拖延时间。所以他果断地扔了车子,从车顶上飞跃而过。

  所有的车门马上打开,就跟当初苍唯我的那些人一样,一下子全部的人都纠缠上来,拖住他不让他离开。上一次鹰长空没有取人性命,只是把人撂倒了就罢了。可这一次,他眼里的杀意正浓,一拳一脚都用了全力,只想把人一下子全都杀了。

  但是对方人数众多,幸好在暗中保护的兄弟出来相助,他才得以脱身。可是才跑出没多远,马上又有另一拨人缠了上来,每一个都是高手,每一个都杀气腾腾。

  等鹰长空终于摆脱他们追去的时候,幸若水早已经被古天策带走了。开车赶到星海公园门前的榕树下,鹰长空看着空空如也的地方,恨恨地握紧双拳。他的双眼蒙上了一层血色,就像是一个修罗一样的让人不寒而栗。

  虽然担心,但是鹰长空迅速地冷静下来,跟兄弟们汇合,开始商量救人的大计。等鹰长空带着人冲进古天策的巢穴时,早已经人去楼空。

  “队长,找到了两名人质,确认是李臣和陈欣怡。”一名手下报告。在他的身手,两个士兵吧受伤的两名人质带了出来,虽然伤得很重,但是还活着。

  鹰长空心里一喜,面上却没什么表情。“还有一名人质,继续搜查,不能放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他心里其实很清楚,古天策既然转移了阵地,什么都可能不带,唯独不可能不带若水。他也没有妄想着能在这里找到若水,只希望能找到更多的线索追上去。

  “是!”大家又屋前屋后山前山后搜查起来。

  等在木屋里看到地上斑驳的血迹,还有衣衫的碎片时,鹰长空的眼里几乎要喷出熊熊烈火。这碎片的是他熟悉的,是若水身上的衣服。抓着碎片的手青筋暴起,显示着主人正在极力地忍耐着心里的怒火,甚至仇恨!

  地上斑驳的血迹激发了他体内前所未有的仇恨和杀意,让他变得异常的可怕。就连他的兄弟,也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这血迹是若水的!古天策那个混蛋,一定是虐待她了!打手用力一握手里的碎片,骨骼咔嚓一声响。等抓到古天策那个禽兽,他一定要禽兽拧断他的脖子!

  “队长,他们往西边去了。”

  “追!”冷静下来,鹰长空一声令下,率先冲了出去。

  一帮人很快又消失在夜色里,一如来时无声无息。

  T市,人间地狱。

  受了伤的野狼正在发飙,扫落了一地的东西,那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他眼都不眨一下就摔碎了。这还是屋内只有这么多东西,要是还有,他照样扫落地不误。

  而在一旁站着的,是同样受了伤的莫然。她为野狼挡了两枪,所以野狼并没有伤到要害。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身中两枪,竟然完全看不出来受伤的虚弱。

  野狼之所以发这么大的火,是因为天狼帮出了叛徒。道上的人都很清楚,野狼最痛恨的就是叛徒。你可以没有多少能耐,但是必须有一颗绝对忠诚的心脏!当初他受尽了酷刑,一身骨头几乎被人打算又重新黏连起来,都没有说出一个不该说的字。这样的人,是绝对无法接受背叛的。

  如果背叛的是无关紧要的人,那么便不值一提。可如果背叛的是你信任的,甚至是你可以为他两肋插刀的兄弟,那是比死还要痛苦的事情。

  莫然默默地在一旁站着,任由他发泄着心里的怒火。那些价值连城的东西被摔得破碎,她压根没看到,在她眼里,只有此刻如暴龙一样的男人。别人看到的是一头怒火万丈的暴龙,她却看到了那颗别人都以为坚不可摧实则已经被伤到的心脏。

  对于男人来说,被自己的兄弟出卖,那是比死还难受的真相。而她爱着的这个男人,此刻正忍受着这种折磨。她恨不得以身相替。

  莫然缓缓地眯起眼睛,在心里暗暗地发誓:她一定要让那个狼心狗肺的男人碎尸万段!

  野狼似乎也发泄得累了,身体甩落在沙发里,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天狼帮之所以能够有今天的势力,全赖不像别的帮派那样起内讧甚至自相残杀。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平静的水面下,居然有人已经蠢蠢欲动地出卖兄弟以求荣华富贵。

  莫然叹了一口气,走过来,伸手搭上他的肩头。心疼他,却没有过多的安慰。“为了那种狼心狗肺的东西,不值得伤身。让医生帮你上药,你不要去救你的宝贝儿了吗?”

  闻言,野狼的身子一顿,大掌一拍沙发扶手。“操,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每一次若水有需要,野狼从来都是亲自出动的。这一次因为帮里有人叛变,他愤怒痛心以至于忘了若水正处险境!

  莫然就知道,只要提到幸若水,他准能冷静下来。她心里有些微苦涩,但并不吃醋。她经历过一般人不曾经历的事情,所以不会浪费时间为这些小事情而伤怀。况且若水是个不错的女子,她也很喜欢。

  “走!”野狼猛的站起来,大步往门口走去。“咱们去解决了古天策那个婊子养的!”

  莫然张嘴欲喊,因为他的伤口还没处理呢。但最终没喊,只是拿了一些治疗外伤的药,笑笑跟了上去。长发随风飘飞,自有一番男子所不及的潇洒。

  任红尘万丈,我且天涯随郎。

  天涯海角,我都愿意跟随你去闯,只要你喜欢。

  B市,风云帮总部。

  喏大的大厅里,安安静静的,唯有节奏凌乱的来回踱步的声音,真切地反映着主人烦躁的心情。空间如此之大,窗户还开着,空气里却是浓浓的烟味儿。

  过了一阵,脚步声好歹是停下来了。只见高大挺拔的身影停在窗前,面对着窗户。从背影就能看出他阴郁的心情,想要发泄而无法发泄。

  苍唯我的眉头深深地皱着,等待消息的过程让他异常的烦躁不安。若水已经落入了古天策的手里,他必须要尽快把古天策的妻儿弄到手里,拿他们来换若水。可是过程不太顺利,重重阻碍导致现在还没把人给抓回来,他的耐心就要被消磨光了。

  也许是老天听到了他心里的声音,就在这时,有人进来报告,人抓到了。

  “带进来!”苍唯我眉头舒展,狠狠地将手里的烟按灭在窗台上。

  不一会,几个人押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进来。孩子跟古天策有八九分相似,只是没有他那阴狠邪魅的气质,反倒是干干净净的。

  “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们?”女人将孩子护在怀里,警惕地看着苍唯我发问。她虽然是古天策的妻子,但是个专职的家庭主妇,所以对于丈夫在外面的事情她压根什么都不知道。对于古家的变故,她到现在还没有明白过来。

  苍唯我淡淡地看着她。“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古天策放了我的人,我自然不会伤害你们。你真要怪,就只能怪你嫁错了人。”

  话落,苍唯我不再理会他们。既然确认了身份,他们就要出发去救人了。

  门拉开,苍唯我大步而出。看着天际的黑暗,他默默地在心里道:若水,你等着我!

  如果爱你是一种禁锢,我也许这辈子都走不出那个圈。纵然你已经走远,我却在记忆里原地徘徊。明明知道不该,却无力自拔。

  被重重地扔在地上的时候,幸若水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眉头深深地皱着。身体的疼痛如恶魔折磨着她,让她痛苦不已。

  古天策缓缓地蹲下来,扯着嘴角森冷地笑着,等待身下的女人睁开双眼。看着女人眉头深锁,牙齿紧紧地咬着嘴唇,都已经流血了,他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慢慢地扩大。伸出手来,恨恨地按了一下她身上的伤口,满意地听到她的闷哼。“挺好看的一个女人,可惜皮开肉绽的,全然没了美感。啧啧啧……”

  幸若水虽然许久也没能睁开眼睛,她的耳朵却是听得到的。古天策笑声里变态的快意和残忍,她也能听清楚。眼皮沉重,她没能马上睁开。

  “我知道你醒了。”古天策又冷冷地道,摆明了一定要她睁开眼睛,让他看到她的痛苦。这是他的乐趣,他可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

  幸若水也不再逃避,她也想看看所在的地方。费尽了力气,总算是掀开了沉重的眼皮,光亮照进来,刺痛了眼睛。下意识地闭上,再睁开。

  原来,天已经亮了。

  除了光亮之外,眼前出现的是一张陌生而深刻的脸。这张脸很冷,给人一种冷酷的感觉。此刻,它正在笑,那笑像是猛兽看到徒劳挣扎的猎物时的表情,让人害怕得打冷战。

  幸若水的眼眸一点一点地变得清明,就这么对上了古天策的眼睛。纵然身体虚弱得呼吸都费力,眼神却依然坚定。

  古天策看着这双眼睛,不得不赞叹,这双眼睛真漂亮。墨黑深邃,水盈盈的特别诱人,又仿佛能够看到别人的心底里去。“这双眼睛真不错,难怪鹰长空为你神魂颠倒。我突然很好奇,一旦它染上色彩,该是何等的妩媚动人,我挺期待的……”

  他的声音不高,声调也没什么不对,却让人觉得冷风习习而来。

  幸若水努力地控制着,才没有慌乱地惊叫出声,但明媚的眼眸里还是染上了恐惧的色彩。而古天策似乎很喜欢她这个样子,他的手突然落在她的眉心,然后缓缓地往下,来到了她的唇瓣上。因为受伤发烧,这原本红润的唇已经苍白失色,但是因为被牙齿咬出来的血点染了,看起来又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妖媚。

  古天策突然觉得一向寡淡的自己,腾的升起了一股灼热的火,这火集中在某个地方,让他的眼神变得越加的可怕。“糟蹋鹰长空的女人让他痛苦不欲生”这个念头在他脑子里,异常的强烈,像一剂兴奋剂点燃了他的血液。

  “你……”幸若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他一把捏住了下巴。眼看着,他的头俯下来,就要吻上她的唇。

  “嗯嗯嗯……”幸若水用力挣扎,这点力道对古天策来说无异于蚍蜉撼大树,不值一提。他没有一下子扑过来,而是一点一点地靠近,折磨着她恐惧的心脏。他喜欢看这双美丽的眼眸一点一点的染上恐惧,那也是一种风情。

  古天策的视线始终锁住她深邃的眼眸,那里面的恐惧和哀求让他觉得血液都兴奋起来。脸上的笑也变了味,散发着嗜血的味道。

  在幸若水的惊恐中,他的脸在眼前放大,那可怕的嘴唇就这么落下来。她把头一歪,就落到了她的脖子上。然后,她感觉到像是有一头可怕的猛兽咬住了她的喉管。她的惊恐瞬间扩大到没有边际,她不害怕被咬断喉管,却害怕自己的清白被这头禽兽糟蹋。

  嘴唇濡湿微凉的感觉落在肌肤上,幸若水的眼角终于渗出了晶莹的液体,有种可怕的绝望感。她不怕死亡,却害怕这只属于丈夫的身子被人玷污了……

  就在幸若水绝望得想要学古人咬舌自尽以保清白的时候,再一次有人出声了。那一声“队长”传到幸若水的耳朵里,就好像天籁之声一般,让她忍不住狂喜。

  过了一会,身上的压力一松。幸若水大大地吐出一口气,觉得晕眩得厉害。古天策和那人说了什么,她没听清楚,只知道古天策很生气,然后就出去了。临走前,狠狠的对她说:“你逃不掉的!在鹰长空来到之前,我会陪你慢慢地玩。”

  等屋子里恢复清静,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幸若水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她缓缓地转过头,看着窗户射进来的光线。她咬着牙,用尽所有的力气,终于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软软地靠在墙上。

  只是做这一点事情,就让她气喘吁吁。她不由得闭上眼睛,努力地调整呼吸,让自己不那么的难受。脑袋沉重得厉害,似乎要失去意识,却又清楚地感受得到身体的疼痛和病后的疲倦。

  她只想能够歇一会,但显然对方不给她这样的机会。

  才过了一会,耳边再次响起推门而入的声音。

  幸若水吓得浑身一颤,马上转过头去。光线刺眼里,她虽然没有看清楚对方的样子,却还是看出来这人不是古天策。她屏住了呼吸,努力地将人看清楚。

  不,这不是男人。幸若水微微有些惊讶。因为要仰着头看人,她脑袋本来就沉,所以有些晕。她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之后,再睁眼。眼前的人,让她蓦地瞪大了眼睛。这是一张熟悉的面孔。虽然已经有一段时间不见了,但也不至于陌生,只是对方脸上的表情是她所陌生的。

  “梅彦婷?”幸若水惊愕之余,脑子有些运转不过来。她怎么也没想到,梅彦婷竟然跟古天策牵扯上关系。

  梅彦婷面对她,再也没有了以往的熟捻,就好像她们是陌生人。不,也许说是敌人更合适。因为梅彦婷的眼神,是冷的,带着仇恨。而仇恨,轻易的就能让一个人面目全非。

  “你没有想到吧?”梅彦婷勾起嘴角,冷冷一笑。她早就想着有一天自己和幸若水角色换位,那该是多爽!如今,机会终于来了!看着她软绵绵的在自己的面前,皮开肉绽狼狈不堪,她心里有说不出的痛快!

  幸若水愕然地看着她,好一会没有反应过来。待想明白了,只觉得胸口疼得厉害。她的一番好意,终究是付诸东流,好心办了坏事。“你什么时候跟古天策勾搭上的?”

  “你管得上吗?”梅彦婷冷笑。一直以来,幸若水在她面前都是高高在上的,总是提醒着她,她们之间有云泥之别。她幸若水是天上绚烂多姿的云彩,而她梅彦婷是阴沟里的淤泥!

  幸若水深深地吸一口气。“梅彦婷,古天策不是你能惹的人。跟他牵扯上关系,你总有一天会后悔莫及的!”纵然已经对她绝望,也还是忍不住多说一句,只因为不想看到她毁灭自己。

  梅彦婷在她的面前蹲下来,嘴角扯着难看的弧度,眼里的厌恶清清楚楚。“幸若水,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这一点?永远都表现得好像自己多么了不起,就好像是圣母一样。你以为你那是在为我好吗?你说这些做这些,不过是为了彰显你的优越感!”

  幸若水苦笑。“我没想到,你的思想居然扭曲成这样了。如果我当初就看得透这一点,那么我绝对不会多看你一眼,那也会脏了我的眼睛!”

  她唯一庆幸的是陈善没有被梅彦婷毁了,否则她恐怕一辈子内疚。

  “啪”的一巴掌,狠狠地甩在幸若水的脸上,柔嫩的肌肤马上红起来,然后开始肿。

  梅彦婷看着她的脸迅速地红起来,心里快意得厉害。她早就想这样做了,她早就想这样了!这种快意,让她血液都翻腾起来,忍住想索要更多!

  幸若水只在心里嘲笑自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婆婆说得对,佩诗也说得对,有时候做恶人也许比做善人更好!至少要像爷爷说的那样,做一个恶的善良人!

  “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梅彦婷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2个八度,变得尖锐难听。她的眼睛也瞪得老大,突出得厉害,像是要掉下来似的。从下往上看,早已是扭曲得不成样子。

  幸若水淡淡地看着她,心里告诉自己:没必要为了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而生气,那不值得!可心口还是狠狠的疼了一下,然后迅速地扩大。

  梅彦婷却根本不想放过她,人生里经受过的所有不幸,都被她归罪到了幸若水身上。所以她对幸若水,可谓是恨之入骨。她在跟古天策达成交易之后,首先得到的,便是一场无情的轮番糟蹋。那些饥渴得绿了眼睛的男人,把她当妓女一样的糟蹋,每一次都折腾得她死去活来!偏偏她越是求饶,那些混蛋就越是兴奋,就越是折腾得更厉害!如果不是幸若水,她怎么会遭受这些?

  当初在Y市,她也被那些放高利贷的王八蛋给糟蹋得死去活来。如果不是幸若水害死了许安,她怎么会遭受这些?

  她和陈善明明可以幸福的,要不是幸若水在陈善面前煽风点火,他又怎么会不顾一切跟自己离婚?如果不是幸若水,她在公司怎么会处处受排挤,她又怎么会去酒吧被人侮辱?

  一切,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拜幸若水所赐!她恨,她怎么能不恨!

  “你真以为自己是圣母吗?你有什么资格每次都装出一副救世主的嘴脸?你不过是幸运一点,傍上一个有钱的老公而已!就连这个老公,你也是恬不知耻地从别人那里抢来的,你有什么资格炫耀?你又凭什么高兴就施舍别人一点什么,不高兴就漠不关心?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幸若水,你真让我恶心!”

  幸若水从来没想过,在梅彦婷眼里心里,自己竟然是这样一个讨人厌的存在。她自认真心实意的关心,到了她那里竟然是为了彰显优越感的施舍。这天下间,竟然真的有这样不知好歹的人!她的心,觉得好冷!

  “呵呵……”幸若水冷冷地笑。“梅彦婷,天下间像你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到这个份上的,也算是极品了!你如果真的那么有骨气,当初何必千里迢迢逃到Z市来投靠我,你怎么不干脆在Y市有骨气的撑下去,或者干脆一把刀了解了你自己!”

  “啪”的,又一巴掌落在幸若水的脸上,热辣疼痛。

  幸若水却觉得有些爽快,她觉得这些耳光是她多管闲事的代价!也是在惊醒她,以后再也不要做这样的烂好人了,只会害了自己和身边的人!

  梅彦婷的脸已经几近扭曲,一如她的心脏,早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如果不是你害死了许安,我又怎么会流落到Y市?说到底,这都是你害的,是你害的!你看,你作恶太多老天也看不下去了,现在它要惩罚你了!它要惩罚你了,哈哈哈……”

  幸若水还是笑,清清淡淡地笑。唯有这样,才能掩盖去那种彻骨的心痛。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样的笑容!好像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你永远都高高在上,面对什么都云淡风轻!”梅彦婷大声的叫着,像一个疯子。

  幸若水缓缓地转过头,不再看这张恶心的嘴脸。

  梅彦婷却不愿意放过她,或者说她不愿意放过自己,因为她的思想已经扭曲。她用语言刺激幸若水,没有得到反应。她豁然站起来,冲了出去。过了一会,抓了一根荆棘回来,举起来狠狠地打在幸若水的身上。心里有多恨,她就用了多少的力气,把人往死里折腾。

  幸若水无力躲避,只能护住自己的头部,任那荆棘落在自己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上。才止血不久的伤口,又开始鲜血直流,伤口淋漓。

  就在幸若水以为自己要被梅彦婷这样打死的时候,那个人又一次从天而降,他一脚将梅彦婷踹翻在地上,还补了一脚。看了幸若水一眼,弯腰揪住梅彦婷的头发,像是拖一条狗似的把她拖走了。

  梅彦婷大声地哭喊,叫声吓人。声音不复刚才的嚣张,而是恐惧地求饶。

  这一回,幸若水没有因为她的遭遇而有任何的波澜。她只是缓缓地抬起头来,淡淡地看着门口,听着梅彦婷的哭喊渐渐远去,伴随着东西被丢在地上拖拽的沙沙声。

  等安静下来,幸若水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觉得身上仅有的一点力气都被抽干了似的。最近一次又一次的打击都落在她心脏最脆弱的地方,几乎要击溃她心底的信仰。如果不是有鹰长空的爱,她或许真的要怀疑,这个世界早已经不需要善良,也没有善良了。

  往事一幕幕,如同放电影一般。欢乐最多,却也有那么一些片段在此刻化成了刀剑锋利的刃,狠狠地刺在柔软的心尖上,鲜血淋漓,蚀骨疼痛。

  门再次推开,陷入自己的世界里的幸若水再次被吓的浑身一颤。蓦然抬头,发现来人不是古天策。是昨天给他送食物的人!

  这一次,他还是端着一碗饭菜,放在她的面前。“吃吧,不会毒死你的。”声音冷冷的,没有温度,却不会像古天策那样让人惧怕。

  这一次,幸若水没有怀疑饭菜里有毒。她的直觉不会错的,这个人不会伤害她。果然,那人又随手扔下一个小瓶子。她知道,里面是药。她没忍住,小声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好一会,那人也没有吭声。只是眯着眼睛看她,她却看不清他眼内的东西。

  幸若水以为他肯定不会回答的,但最终还是听到了压低的声音说道:“我也有女人,她叫暖暖。”

  暖暖?幸若水马上就想到了丰暖。那次出事之后,丰暖就成了培鹰的长期员工。她一直相信丰暖会找到自己的幸福,可是,她居然嫁给了一个雇佣兵?她的心情有些复杂,不知道是该高兴丰暖找到了爱她的男人,还是该替她难过她的男人是个雇佣兵。

  不过,当初的一抹善念换来他今日的这点帮助,也算是好心好报吧。

  那男人不再停留,转身出去了。

  幸若水确实饿得身体发软,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端起饭吃了起来。端着饭碗抓着筷子的手,都在颤抖着。饭菜并不好吃,但是她饿得厉害,所以还是吃完了。

  吃完了,又从身后摸出那瓶药。她大概看了一下,有一种是消炎药,一种是止痛药。也来不及多想,按着记忆中的数量就这么仰头吞了下去,被噎住了,猛烈地咳嗽起来。

  吃了药,幸若水就靠回墙上,让自己休息一会。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药效发挥了,过了一会她竟然真的觉得身上的伤没那么疼了。身子疲乏而疼痛,她闭上眼睛,慢慢地,神思有些飘远了。

  迷迷糊糊的,似乎听到有人在吵架,是两个男人。她想要睁开眼睛,可是眼皮沉得厉害,耳朵能听到声音,可怎么也醒不过来。待她终于挣扎着醒来,眼前又出现了古天策那张可恶的脸。

  幸若水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身体,但这一次,他没有再想染指于她。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冷笑着道:“鹰长空果然有点能耐,居然这么会就找来了。不过来了也好,我等他很久了。今天,他来了,就别想回去!”

  他抬手,捏住幸若水的下颚,逼着她看自己的眼睛。

  幸若水紧紧地抿着双唇,看着他恶心的嘴脸,没有说话。

  古天策松开她,站起来,吩咐道:“绑上!”

  然后,幸若水就被人扯着站起来,一个人定住她的身体让她保持站着的姿势,另外两个人在她身上不知道装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她才明白,那是炸弹!

  幸若水心一沉,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可惜压根动不了分毫。想到刚才古天策的话,她的心慌得厉害。古天策谋划已久,他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就让长空把她救走的!古天策那么毒辣,也不知道会想出什么法子来对付长空……

  想到这个,幸若水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离开家前一天晚上,她曾经跟他说过,如果没有十成的把握既能救她又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一定要耐心等待时机。可是她太了解自己的丈夫了,如果是一般的任务,他是绝对的够冷静够耐心的。但现在被劫持的人是她,他还能够保持冷静吗?

  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在心里祈祷上天一定要善待他们。他们都不是奸恶之人,上苍不该如此不厚道,不是么?

  等炸弹安装好了,幸若水就被他们架了出去,绑在一棵大树上。他们没有让她双脚落地,而是绑住她的双手将她吊在空中。虽然双脚离地面只有十厘米左右,却让她受尽折磨。

  才刚刚被吊起来,幸若水就觉得一双手臂像是要被拉断了似的,疼得厉害。她自己都忍不住怀疑,等下会不会手臂与身体分离。更让她难堪的是,她的衣衫被古天策鞭打得有些烂了,这样吊着在风中一吹,一些不该露的地方也露了出来。她想要缩起身体挡住,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含泪忍着。

  手臂被拉扯得已经麻木,而本来就晕得厉害的脑袋,此刻就更是一团浆糊。偏偏今天风不小,猛一吹来冻得她直哆嗦,也就有些清醒了。

  古天策背着双手,缓缓地走来。嘴角一抹弧度,要笑不笑的,异常符合他阴险琢磨不透的本性。“是不是很期待?你别说,我还真的很期待,期待已久了。”

  幸若水缓缓地睁开眼睛。古天策很高,即便她被这样吊在树上,他也还是比她高出一截。呈从上往下冷眼睨着她。她的脸红肿得厉害,都已经变形了。她想要扯嘴角冷笑,却连这个表情都做不了。

  古天策把玩着手里的遥控,那东西连着幸若水身上的炸弹。“我会跟他说,他要乖乖地吃我三颗枪子儿,我就了放了你。否则我就要按下这个东西,你说他会不会乖乖地把自己送到我的枪口下?你呢?是希望他自己送上门,还是希望他逃得远远的?”

  “你这个变态,你不得好死!”幸若水晕乎的脑子想不出更好的词了,只有这老套的一句。

  古天策不甚在意地笑笑。“没关系,我也没想过自己能好死。但就算我不得好死,我也一定要鹰长空给我垫底!这样子,你会不会心里舒服一些?”

  幸若水不再浪费力气骂他,只是冷眼瞪着他。

  然而,古天策就喜欢她这样的眼神。她越是愤怒,他就越觉得爽。视线移动,落在她已经破了的衣衫上。从衣衫烂了的地方可以看到血肉模糊的身体,他伸手掐了一下,满意地听到她一声压抑的闷哼。“啧啧啧,可怜这细皮嫩肉的,变成了这副模样。你说鹰长空看到了,会是什么反应?如果我到时候再把这几片破碎的布片当众扯掉,他会不会更高兴?”

  幸若水瞪着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恐惧还是别的,复杂得厉害。除了瞪他,除了在风中微微颤抖,她什么也做不了。

  古天策突然脑袋一侧,继而脸上的笑容开始越咧越大。他伸出手,拍了拍幸若水红肿变形的脸。“嘘,他来了。好戏马上就要登场了,睁大眼睛好好看着吧。这样的好戏,你一辈子也只有这么一次机会看到,好好珍惜。”

  话落,他往旁边退了两步。有人拿过来一把椅子放在他身后。他坐下来,斜靠在椅子里,双腿交叠摆出异常悠闲的姿势。一把黑幽幽的枪被放在他的膝盖上,他伸手轻轻地摸着,不时地吹一下,似乎在擦枪。

  幸若水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路延伸过来的方向。随即她又苦笑,她真是傻了,长空怎么可能大摇大摆地出现,那不是把自己的命白白送给古天策吗!在这一刻,她多希望他不会傻乎乎的送上来,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过了一会,有人递给古天策一个扩音喇叭。只见他冷冷地笑着,单手把枪举起来,对着幸若水。“鹰长空,出来吧。我知道你已经到了,你的女人就在这里,难道你不想看看我是怎么好好招待她的吗?”

  四周一片安静,只有风吹过林木摆动的沙沙声。

  幸若水屏气凝神,听着四周的动静。因为担心丈夫的安危,脑子也一下子变得清醒起来,甚至听觉都变得更加的敏锐了。

  “我说三下,如果你没有出来,我就要扣下扳机了。一,二……”

  幸若水猛的闭上眼睛,用尽所有的力气大喊:“长空,你不要出来!他不敢杀了我的,他要是杀了我,他就没有筹码了!你不要听他的!”眼泪,不知不觉的就流出来了。因为她知道,她那傻傻的上校为了她,一定会出来的!

  “我有说一枪毙了你吗?我只是说开枪而已,不过这子弹打在身上,还真的挺疼的。你试过吗?要不试试?”话音未落,扳机扣下,一颗子弹嵌入了幸若水的肩头。

  幸若水闷哼一声,死死地咬住了嘴唇,不让自己叫出来。顾不得疼痛,闭着眼睛用尽力气大声喊:“鹰长空,你听着!你不要出来,绝对不可以出来!你要是敢出来,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哈哈哈……”古天策仰天大笑。“真是夫妻情深,太感人了。鹰长空,你小子真走运,居然娶了这么一个好女人!”

  说着,他的食指一用力,眼看就又要扣下扳机了。

  “够了!”冷冽威严的声音在空气里响起,没有扩音器,却声音不小。

  幸若水气得哭着在心里骂:鹰长空,你这个傻瓜!你怎么这么傻呀!

  视线里,慢慢地出现了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一身迷彩服遮掩了伟岸的身材,一脸的颜色遮掩了俊帅的容颜。纵然视线模糊,她依然看得清清楚楚。

  鹰长空几乎咬碎牙齿,才没让自己冲动地冲过去,毙了古天策这个王八蛋。数个黑幽幽的枪口就对着他的女人,背后还有一个炸弹,他不能冒这个险。他甚至不敢往她身上看,怕看到她凄惨的样子,自己会忍不住冲动。

  “古天策,我来了。”就如一个帝王,他的目光冷冷地看着古天策,挺拔的身体缓缓的靠近,脚步坚定。纵然死神就在面前,他也不曾有半点惧怕。他唯一惧怕的,是不能保存自己的女人,这个傻乎乎的小女人。

  他的嘴里叼了一根草,随着他嚼动的动作,草一耸一耸的,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的淡定和悠闲。从这副外皮上,谁也看不到他的心里,谁也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古天策最恨的,便是他这种过人的淡定。一个人面对另一个跟自己实力相当的人,最恨不得剥掉他淡定的外皮,看到他惊慌失措的内心。他的视线缓缓地移动,落在鹰长空手中的枪上。

  鹰长空随手一扔,就把手里的枪扔了出去,扔的距离还挺远。然后他双腿站定,稍稍跨开,就这么立在那里,如一座山屹立不倒。“既然我来了,你想怎么玩,我奉陪到底。”

  古天策哈哈大笑,笑中有不忿,也有爽快。“当兵的就是爽快!既然你这样爽快,那么我也不好不给这个面子。很简单,你只要站在那受我三颗子弹,我就放了这个女人。否则,我就按一下这个,没了这个障碍,兴许你能发挥得更好。”

  他晃了晃说中的遥控,笑得异常的邪恶。

  鹰长空眼睛都没眨一下,只吐了一个字……好!

  “鹰长空,你疯啦!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要是没有你,我绝不嗯……”再一颗子弹,嵌入了幸若水的肩头,她的话因为疼痛嘎然而止。

  鹰长空的眼睛没往这边看,脸上也没有表情。但背在身后的双手,早已经青筋暴起。他必须用尽所有的自控能力,才能控制住不让自己就这么行动。

  古天策吹了吹枪口的烟,笑着道:“不好意思,手快了。”

  “古天策,来吧。需不需要我脱下衣服,让你看得更清楚?”语调依旧是淡淡的。

  古天策嗤笑一声。“不用了。这一点,我还是相信的。那么,游戏现在开始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看的却是幸若水。他觉得她脸上的表情真精彩,比电影可精彩多了,精彩得让他十分痛快!

  幸若水本来就身受重伤,现在又连中了两枪,虽然不是要害,却也让她冷汗涔涔,神智都有些模糊了。听到他们的对话,她只能自以为用力地摇头,眼泪流得远比子弹嵌入处的血液要快得多。

  古天策笑得更加的大声。手里的枪缓缓地举起来,食指落在扳机上。缓缓地眯起眼睛,瞄准鹰长空的胸口。他古天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样的快意过,以至于他的脸都有些扭曲。“你害得我的妹妹惨死,你害得我父亲连完整的尸身都无法保存,你害得我妻离子散,今天,这一笔一笔的账,咱们就好好算清楚吧。”

  “砰”的一声响,鹰长空的身体一震,往后退了一步,身体晃了晃,没倒下。

  幸若水发出一声尖叫,眼泪流得更厉害。“鹰长空,你这个傻子!你走,你快走啊,我不要你这样来救我,我不要!”

  “再来,还有两颗。”鹰长空仿佛没听到幸若水的叫喊,只对着古天策,一字一字地道。如果不是他胸口喷出来的血,如果不是刚才的那一声枪响,别人都要以为他完好无损。

  古天策吹了一声口哨。“如果我们不是仇人,我倒真想跟你做兄弟。”这样硬气的人,确实值得欣赏。

  鹰长空冷冷一笑,道:“做我的兄弟,你还不配。”

  “砰”的一声,又一枪嵌入了鹰长空的身体。这一次,他的身体没能稳住。摇摇晃晃的,往后倒去。

  “长空!鹰长空!”幸若水拼尽力气大喊,泪水模糊了视线。“古天策,你这个混蛋,你不得好死!你要祈祷我今天死了,要是我今天没死,我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吼完,她剧烈地咳嗽起来,伤心绝望让她眼睛发黑。泪水如雨,模糊了她的视线。

  古天策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大,幸若水的绝望,鹰长空的倒下像是一剂兴奋剂注入他的血液里,让他有种嗜血的兴奋。他的枪对准倒在地上的鹰长空,食指缓缓地往身体内侧收紧。

  “古天策,在你扣下扳机前,不妨先看看你眼前的是什么人。”突然而来的男性嗓音,一样的冷,一样的充满了威慑。

  “爸爸!”这是孩子的叫喊,声音里充满了惊恐。

  古天策浑身一震,愕然抬起头来,就看到苍唯我缓缓地步来。在他的身后,黑幽幽的枪口顶在他老婆和儿子的脑袋上。“苍……唯……我!”一字一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有着深不见底的仇恨!

  “好久不见。”苍唯我微微一笑,一眼扫过被吊在树上的幸若水。那一眼极快,谁也没有看清他眼内神色。

  “苍唯我,你竟然拿无辜的妇幼来做人质,你枉为军人!”古天策看到妻子儿子被绑架,急得有些口不择言。

  苍唯我低低地笑。“古天策,我把这话原数奉还给你。你这才刚离开军队两三年的人,就已经不记得军队教过你什么了,更何况我已经不是军人这么久了,你以为军规对我来说还有意义么?或许,你也可以试一试,我允许你选择用你老婆还是你儿子。”

  古天策脸都扭曲了。“苍唯我,为了一个女人,当日你不惜一切代价。今日,为了她,你依然无所不用其极!啧啧啧,可真够痴情的。可惜,人家看都不看你一眼,你算是白费心机了!”

  苍唯我依旧微微笑,剑眉一挑。“那又如何?这世界上那条法律规定,我苍唯我不能犯贱的么?”

  古天策顿时语塞。

  苍唯我把身侧的女人往前一扯,手中的枪就抵在她的太阳穴上。“要不咱们来比一比,看你的枪法快,还是我的枪法好?”

  噶卡,子弹上堂的声音,听着让人毛骨悚然。

  “爸爸,不要杀妈妈,爸爸……”不曾见过死亡的孩子吓得哇哇地哭,流着眼泪哭喊着。

  “闭嘴!男子汉大丈夫,不许哭!”古天策冷着脸呵斥,心因为儿子的哭喊而有些乱了。再冷情的人,也有他在乎的人,古天策也不例外。

  苍唯我的枪下移,扣下扳机,一枪射进了女人的肩头,跟幸若水一模一样的位置。在古天策看过来的时候,他无辜地耸耸肩头,吹了吹枪口的烟。一模一样的情景,只是角色转换了。

  “许久不练,枪法有点生疏了。”语气淡淡的,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太好”一样。

  “苍……唯……我!”

  苍唯我看着他,问:“放,还是不放?”说话间,枪口又已经对准了目标。

  古天策不说话,就在他要回答的时候,另一声枪响响起。只见自己的妻子软软的就要倒下,却被苍唯我像拎着破布一样拎在手里。然后往身后一扔,就把他儿子逮过来,枪口在他儿子身上找准了目标。

  古天策的眼睛都红了,瞪得眼珠子往外突出。突然,他脸上露出畸形的笑容。“儿子,下辈子爸爸再也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话音未落,他拿着遥控的手举起,眼看就要按下。

  千钧一发的时候,突然有什么东西破风而来,打在了古天策的手腕处。他的手一松,眼前突然多了一个白影,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事情,身边突然又响起几声闷哼。白影掠过,直扑吊在树上的人。

  与此同时,倒在地上的鹰长空突然身体一滚,捡起自己的枪迅速对准古天策,猛的扣下扳机。看着古天策胸口喷出殷洪的血,再看着妻子被人抱住,他嘴角微微弯起,身体往后倒去。

  枪声四起,烟尘滚滚。在硝烟里,幸若水被人抱着飞掠而去。

  幸若水一落地,就用尽力气睁开眼睛,嘴里大声地喊着:“长空,长空……”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又因为疼痛而惊呼一声往后倒去。眼泪跟缺堤的洪水似的,压根停不了。即便眼睛都睁不开了,还在喊着鹰长空的名字。

  “长……”一只大手在她颈后手起刀落,一下将她劈晕了。

  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幸若水耳朵里满满的都是枪声。在枪声里,她又看到她的上校倒下的画面。

  幸若水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里。最不喜欢的苏打水的味道充斥在鼻息之间,让人无从躲避。

  “长空!”幸若水大喊一声,倏地睁开眼睛。牵扯到了伤口,她忍不住闷哼一声。

  守在床边的莫然看到她醒来,倾身看着她,问:“你醒了。小心点,要不伤口又咧开了。”

  “长空,长空呢?长空在哪里?”顾不得伤口才刚刚缝上,幸若水挣扎着就要起床,纵然她虚弱得站都站不住。

  莫然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按住她的身体。“他还在手术室抢救。”虽然觉得现在不合适,但她还是如实的说了。

  她以为幸若水会大声哭喊,谁知道她只是呆呆的怔了一会,伸手抓住莫然的手。“莫然,请你带我过去,我要陪着他!”

  莫然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个女人的坚强和勇敢。她没能拒绝,点点头,答应了。因为她与她如此相似,如果是她,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野狼斜靠在床边,看着两个女人,什么也没说。他微微眯着眼睛,想些什么,谁也不知道。

  幸若水被莫然扶着,慢慢地走出病房,往手术室的方向走。她伤得不轻,所以走路脚步都是虚浮的,一身的重量都落在了莫然的身上。

  这一路上,幸若水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她没有哭,连眼泪也没掉。就这样被莫然扶着,平静地走着。

  医院的长廊似乎没有尽头似的,又或者是因为她受伤了走得极慢,所以很久也还没有走到手术室门外。恍惚中,她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白布一拉,爸爸妈妈就这么离开了这个世界。从此,留下她孤单单的一个人。

  慢慢地,幸若水的眼睛里又开始流出眼泪来。她自己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似的,就这么怔怔地看着前面,一眨也不眨。“莫然,他已经进去多久了。”

  “六个小时。”

  幸若水没说话,只是听着。终于,手术室就在眼前。门外等着许多人。穿着迷彩服,脸上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还有几个穿黑衣服的,是野狼和苍唯我的人。

  “嫂子!”幸若水听到有人喊她,带着哭腔。她没有应,只是点点头。眼睛看着“手术室三个大字,许久也没眨一下眼睛。”

  “他会没事的。”她低声道,不知道是跟自己说,还是跟四周的人说。

  苍唯我缓缓地走过来,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失神的双眸。那里,还流着眼泪,却似乎没有焦点。他伸出手,大掌落在她的脸上,大拇指刮去她下的泪痕。

  幸若水许久之后,才缓缓地移动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就这么怔怔地看着,像是在看他,又像是透过他看进手术室里。“他会没事的,对不对?”

  苍唯我手臂一伸,将她从莫然手上带了过来,拥在自己的臂弯里。如果她大声地哭闹,他兴许还知道怎么做。可她就这么安安静静的,他连说什么都想不到。呼吸间,不复她淡淡的幽香,有着血的腥味和药水的味道,让人觉得不舒服。

  幸若水没有推开他,她有些失神。浑浑噩噩的,有种灵魂脱离了身体的感觉。她想要集中精力,却做不到。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每个人的心都越来越沉重。鹰长空的几个兵,也已经开始掉下了不轻易流的男儿泪。

  幸若水却只是瞪大眼睛看着手术室,没有动,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像是石化了似的。只有偶尔眼珠子一眨,证明她是活着的。

  当第十个小时到来,当手术室的门打开,终于,医生脚步虚浮地从手术室里“飘”出所有的人都涌了过去询问答案。唯独幸若水没有动。

  “他现在暂时靠维生系统维持生命,再来……”医生无能为力地摇摇头。“还是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至少,他现在还活着,不是吗?”幸若水露出一个希望的微笑,旋即瘫倒下来。

  “若水!”

  “嫂子!”

  幸若水静静地躺在床上,像一个失去生气的娃娃。她虽然不是那种活泼好动的人,但一直都充满了灵气。像现在这样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让人很不习惯,也心疼得厉害。

  苍唯我坐在床边,手落在幸若水的脸上,轻轻地抚摸着她消瘦的容颜。深邃的目光里,有着心疼和痛苦。

  “她不是你的栖息地。”突然而来的声音,述说着残忍的事实。

  苍唯我回过头去,看到野狼倚在门边。他勾了勾嘴角,道:“她也不是你的栖息地。”

  野狼一挑剑眉。“我知道。”过了一会,野狼低笑着摇摇头。

  苍唯我微微地皱起眉头,不解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野狼摇摇头,走了进来。“我不是在笑你。我只是突然想,她顶多长得清秀而已,要说性格多好,比她好的人也不少。其实,她挺平凡的一个人。却惹得几个男人中的男人为她神魂颠倒,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也许正是因为她的平凡,才更让人牵念。最平凡最简单的东西,有时候是最能打动人心的。”比如,一个家。不需要多大的地方,不需要多豪华,只要有温柔的笑容热腾腾的饭菜。

  野狼笑笑,没有再发表意见。

  当幸若水再次醒来,连鹰家的人也都已经到了。看到婆婆,幸若水叫一声妈,终于扑在杨紫云的怀里哭了起来。

  安慰的话一如既往的苍白无力,纵然知道,却还是忍不住说。

  在杨紫云怀里哭了一场之后,幸若水就不再哭,而像是个没事的人似的。每天在加护病房外默默地看着里面的人,纵然她自己的伤也还没好。

  幸若水疼惜地看着鹰长空寂然的身躯,四周的仪器上似乎有千条针管、万条导管插在他弱的躯体上。痛吗?老公,痛吗?

  他的身上只是简单的盖了一条布,硕长的身躯扎满了厚实的绷带。幸若水紧紧捂住嘴,呜咽声在手中。

  她好想碰他、吻他,告诉他她有多么爱他;但是医生百般叨咐不能碰他,她只能用双眼贪婪地梭巡他的脸、他的身子、他的手脚、他的一切。

  她深深吸了好几口长气,吞下恐催与自责。

  至少他现在还活着。

  对于古天策他们的下场,似乎有谁在幸若水身边提起过,但是她没有听进去。对于她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床上的这个人能醒过来,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如果床上这个人醒来,古天策就算从此逍遥法外,只要他不会再回来打扰他们的生活,她也无所谓。如果这个人不会醒来,那么就算把古天策千刀万剐,也依然无补于事。

  “若水,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着,会憋坏的。”谭佩诗看着好友,看着她认真地给队长擦脸擦身体,脸色如常。但是她了解若水,她表面上没事,心里不知道疼成什么样子。

  幸若水停下手上的动作,对着她微微一笑。“我真没事。你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谭佩诗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摇头叹息。眼里微微湿润,觉得上天真的很残忍。医生都说,队长醒来的可能性不大。一旦他的身体耗尽,只怕就……那个结果,她不敢去想。如果队长不在了,幸若水根本活不下去!

  幸若水小心翼翼地替鹰长空擦好了身体,端着水去倒,又说:“我去看看莫然。”莫然原本就为野狼挡枪受了伤,后来又为了救人而没医治就出发,拖到后来情况有些严重,幸好没有生命危险。

  来到莫然的病房外,门外有重兵把守着。但是他们都认识幸若水,所以没有拦阻。

  幸若水走进去,看到野狼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床上的莫然。莫然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哥。”她轻轻喊一声。

  野狼缓缓地站起来,待幸若水走过来,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把她当孩子似的。

  “莫然怎么样?”幸若水朝他一笑,因为消瘦而眼睛显得特别大,笑容也不复以往明媚好看。她装做没事一般,可眼睛却骗不了人。

  野狼闻言,转头看着床上睡着了的莫然,微微一笑。“医生说马上就可以出院了。你呢,就打算这么一直守着他醒来?”

  幸若水笑着点点头,视线看着窗外,然后飘远。“他说过,他舍不得把我交给另一个男人来照顾,所以我相信他一定会醒来的。只要他肯醒过来,多久我都能等。”

  “如果他不醒来呢。”这话最是残忍,但野狼还是说了。有些事情,需要有心理准备。她用足够多的希望来期待一个好结果,也要有足够的勇气来面对一个坏的结果。

  幸若水的身子一震,眼里几乎要落下泪来,但是被他忍住了。“他会醒过来的。如果……”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完,只有眼睛里不可动摇的坚定。

  野狼无奈地摇摇头,无声叹息。仿佛之间,又似乎回到了当初莫问倒在她的怀里,鲜血染红了视线,也染红了她的身体。在一片红了她笑着说:“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足够强大,不再成为你的包袱!”

  弱女子,弱女子。她们都是柔弱的女子,却有一颗坚定的心脏。

  野狼伸出手来,轻轻地拥住幸若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若水,希望你是幸运的。你这样好,上苍会眷顾你的。”

  这句话,一向枪林弹雨里来去的人,难得说了。

  幸若水笑笑,没有回答。

  从莫然房里出来,在走廊处,看到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倚在柱子上,正微微仰着头看天。她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他。如果说过去在心里对他还有些微芥蒂的话,经过这一回,所有的不快都已经烟消云散。

  在被他囚禁的时候,也曾怀疑过他的感情,以为自己从一开始就是他复仇计划的一颗棋子。可如今,再也半点的怀疑。只是,自己注定是要辜负他的。

  苍唯我缓缓地回过头来,看着有些出神的女子。就像野狼说的,她并不是大美人,只是清秀耐看而已。可是她的性子温柔,一如她脸上的笑容始终像二月和风吹过,让人十分的舒服,无法自控的眷恋。她最美丽的,就是那纯净温柔的笑容,像清澈的泉水能够一直流到别人的心里去。

  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迈步走到她的面前。低下头,她恰恰抬起脸,那双明媚的眼睛就在眼前。多久不曾这样近距离静静地看着她了,他都记不清了。只是,这张本来就小的脸瘦得厉害,看着就心疼不已。

  幸若水默默地与他对视了一会,收回了视线,看着窗外的阳光。虽然已经不恨了,但是面对他,总还是有些尴尬。

  苍唯我伸出手,搭在她的肩上。

  幸若水不得不重新抬起头来,看着他。

  苍唯我抬手,想要摸摸她的脸,却被她一偏头闪开了。他微微苦笑,无奈地将手收回。“你还是这么讨厌我。”

  “不,我不讨厌你,我也不恨你。”幸若水对着他,淡淡地笑。“苍唯我,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了。你曾经带给我那些美好的回忆,我会留在心里。但是我们都该往前走了,而不是一直回头看。”

  “如果……”如果鹰长空不在了,你是否还愿意回到我的身边。

  “如果什么?”

  苍唯我看着她,终于还是摇摇头。“没什么。”忍不住伸出手来,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拥进怀里。哪怕只是这一秒,他也还想着贪恋她的温度。

  幸若水站在他的怀抱里,僵着身体不敢动。这个男人心底的苦,她也是知道的,可是无能为力。她所有的一切都给了鹰长空,再也没有半点可以给别的人。

  苍唯我低头,将脸埋在她的颈间,深深地呼吸。医院里浓浓的苏打水味道,也掩盖不去她身上的幽香。他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自己的错觉。曾经他总是彻夜彻夜的失眠,只有闻着她身上的味道,才能偷得一会安睡。

  “苍唯我,你一定要幸福。找一个好女人,好好地过日子。人生太短暂了,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让我们浪费。况且你也已经不小了,不能再浪费了。”

  苍唯我低笑,缓缓地松开她。“若水,你这是在嫌弃我太老了吗?不过也对,我比你大了十多年,确实老了。”

  幸若水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早点找到自己的幸福,不要等将来后悔。”

  苍唯我没有回答,低头,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眉心。

  幸若水脸微红,退后一步。“我先回房间去了。你也出来好些天了,该回家了,别让家里的人久等。”

  说着朝他点点头,她擦身而去。

  苍唯我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一直到她走远了,视线也还收不回来。突然,兜里手机铃声大作,他慢慢地收回视线,掏出手机。“喂?”

  “如明月被烈焰帮绑架了!”

  挂了电话,苍唯我没有再停留,匆匆地跑下楼梯,开车直奔机场。

  莫然的身体好得很快,经常没事就过来陪幸若水说说话。说得最多的是关于孩子,莫然也想要一个孩子了。“他都那么老了,再不生一个,以后不行了怎么办?虽然有些老头都七老八十了还能上妓院,但是谁知道他会不会四十多就不行了,是吧?”

  幸若水被她说得脸红耳赤。正要说话呢,突然另一个人的声音响起。

  “你觉得我不行?”男人的嗓音低沉磁性,十分的危险。

  幸若水一转头,就看到野狼黑着的脸。

  他冲进来,二话不说,将莫然往肩头上一扛就出去了。“你今天别想求饶!”

  幸若水看着他们,慢慢地露出笑容。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下来了。她的上校也是这样,在人前严肃得很,在她面前却像个痞子。只要有一点可能,逮着她就想往床上去,好像永远也要不够似的。她骂他流氓,他总是理直气壮地嚷嚷:我流氓我媳妇儿,又没有流氓别的女人!

  男人怒气冲冲的声音和女人的求饶声,慢慢地远了。房间里又恢复了平静。相似的一幕,让她安慰,也让她心痛。

  幸若水深深地吸一口气,抬手擦擦眼泪。他说过,他一辈子都会不会离开她的。他是个一言九鼎的人,所以他一定会醒来的。对,他一定会醒来的!

  后来,野狼和莫然回去T市了。没有让幸若水送他们,只让人通知了一声。事实上,幸若水也没有精力去送他们,她要照顾她的上校。

  多少人来了又走,幸若水也数不清。她甚至没有回部队去看孩子一眼,平安一直是婆婆他们看着。要不是婆婆把孩子带来,她也许一直到丈夫醒来才能见孩子一面。

  “妈妈,爸爸为什么不起来?”还不懂人间悲欢离合的平安揪着爸爸的床单玩,奶声奶气地问她。小眉头微微皱着,不知道是因为迷惑还是因为不高兴。

  幸若水摸摸他的脑袋,笑着给他解释:“因为爸爸累了,要睡觉,等他不累了,就会起来陪平安玩了。要不你跟爸爸说说话,看爸爸能听见不。”

  “哦。”平安应了一声,真的趴到鹰长空耳边咿咿呀呀的说着话。过了一会,又自顾自地玩了。

  幸若水不由得感叹,一个人永远都长不大,是何等福分。不懂情爱,便也不会有这彻骨的疼痛。可纵然知道会有彻骨疼痛的时候,却也还是忍不住尝一尝爱情这杯酒,就算它是一杯毒酒。这,便是爱情的魅力。

  后来,庄奕骋也来了一趟,和袁梦、福安,还有庄寓棋。一家四口,全家出动。

  幸若水和庄奕骋一起走在医院的花园里,看着秋日的阳光灿烂。眨眼间,已经是秋天了。秋叶黄了,飘飞在风中。又是一个丰收的季节!

  “他一定会醒过来的,你看我就是最好的例子。”庄奕骋安慰道。

  幸若水看着碧空蓝天,对着他清清淡淡地笑。“我知道。他跟你一样,都累了。等休息够了,就会醒过来了。”

  庄奕骋看着她,默默地看了许久,也没说话。

  幸若水看着蓝天,等收回视线,看着庄奕骋问:“你和袁梦还好吗?袁梦是个好女人,你们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

  “是。”他只回了一个字,没多说。

  幸若水在他们走后,默默地掉着眼泪跟鹰长空说,埋怨他对她不好,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面对别人一家四口和乐融融的画面。只是床上的人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怎么的,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李臣和陈心怡都救回来了,人都还好。只是精神受了极大的刺激,看到人,尤其是看到男人就非常的惊恐。

  幸若水没有去看他们,她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只是让轩辕麒帮忙给他们请了最好的心理医生为他们治疗,希望能够让他们早日走出阴影。

  夏默彻底地离开了培鹰,回家专心地陪着精神异常的妻子。他说,以前我把太多的时间花在工作上,忽略了她。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事业也好钱也好,其实都不重要。我唯一希望的,就是她能够好起来。她家境不好,嫁给我之后一直在照顾这个家,没过过几天舒服的日子。以后我想带着她到各地去旅游,让她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

  幸若水没有挽留,只是给了他一笔赔偿款,也算是略表歉意吧。她心有愧疚,只是此刻她的上校还在昏迷当中,她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想别的事情。能做的,也只有这么一点。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眨眼间,冬天就要来了。幸若水的脸上总能看到笑容,可是身体却在迅速地消瘦下去。羽绒服下的身子,瘦得只剩下一个架子。脸本来就小,这会就只有二指那么宽,只有眼睛特别大。

  她就住在医院里,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跟鹰长空待在一起。给他念报纸,给他洗脸洗澡,推他出去晒太阳,跟他聊天。只是不管她做什么,他都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静静地听着待着。

  鹰家帮忙请了高级看护,但幸若水都不怎么让她们插手,什么都自己亲自做。每次大家担心她累了劝她,她就说:“又不是人家的老公,人家哪能这么上心。”说完就又开始给他捏手脚,怕他肌肉萎缩。而她衣袖撩起露出来的手腕,比擀面杖大不了多少。

  谭佩诗看到了,每次都缩在傅培刚的怀里哭的一塌糊涂。而想到自己最好的兄弟,傅培刚也不由得落下了眼泪来。

  有一天,杨紫云拉着幸若水的手说:“若水,医生说,长空的情况不乐观。你,要有心理准备。”对于一个母亲来说,说出这句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割在她的心上。

  儿子变成这样,杨紫云也消瘦得厉害。想到白发人送黑发人,她也是夜夜落泪。只有孙子纯真的小脸,才能让这种伤痛减轻那么一点。

  幸若水对她笑,笑着笑着,就掉了眼泪。可还是坚定地说:“妈,他会醒过来的。妈,你把平安带回B市吧,我没时间照顾他。”

  “若水,你可不能犯傻。”杨紫云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儿子和儿媳妇的感情,她都是知道的。以幸若水这傻乎乎的性子,一旦长空长眠,只怕她也……

  幸若水依旧是笑,清清淡淡地笑。“妈,你放心吧。别忘了我还有平安呢。”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

  幸若水拜托看护照顾鹰长空,自己去街上买了一些简单的年货,主要是一些年画什么的。回来细细地布置病房,在一片白里点缀着喜庆的红色,看起来特别的怪异。但是她倒腾得很高兴,好像在布置自己的家,等她布置好了,他就会醒了。

  幸若水一边剪着窗花,一边跟鹰长空说话。想到在街上看到一家三口高高兴兴逛街买年货的情景,她于是说:“你看,你也睡了这么久了,该起来了。就算是偷懒,也不能这么过分是不是?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让别人用你的钱,睡你的老婆,打你的孩子!”

  “你敢!”低低的声音,没什么力气,沙哑得好像是幻觉。

  幸若水浑身一震,手里的剪刀咔嚓的,窗花就被剪成了两半。一半在手中,一半掉到了地上。她却看都没有看一眼,而是瞪着眼睛,瞪得大大的。然后缓缓地,一点一点地移动视线,落在床上的人脸上。

  入目的是一张瘦削的脸,因为久病,早已经消瘦得不成人形。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双一直闭着的眼眸,此刻正睁着。墨黑的,深邃的,闪着熟悉的光芒。在那里面,幸若水看到了自己。

  手一松,剪刀掉在地上,发出好大一声响。幸若水听而不闻,她傻傻地看着他,过了一会,突然大叫一声,扑过去按呼叫铃。

  医生护士全部出动,一时间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当医生从里面走出来,当他笑着说出一句话,幸若水双腿一软,眼前一黑,就这么晕了过去。她削瘦的脸上,有着安静的笑容。

  等幸若水再醒来的时候,鹰家人,长空的兄弟,谭佩诗他们都已经来了。满满的一个房间里都是人,幸好还不算吵闹。

  “长空!”幸若水是大声喊着鹰长空的名字,豁然坐起来的。

  大家都被她吓了一跳,然后就都识趣地往病房外走,还把门给关上了。

  幸若水没看到他们,她只看到隔壁床上,那个斜靠在床上的男人。那双墨黑深邃的鹰眸,此刻正带笑看着自己。她呆呆地看着,半天都没眨一下眼睛,然后突然疯了似的大喊一声他的名字,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

  “媳妇儿,你真热情!”鹰长空的声音还很沙哑。他躺得太久了,身体机能有些退化,但还是下意识地张开双臂想要接住她。

  幸若水把脸贴在他的颈边,开始一边大声地骂他,骂得很难听,然后一边掉着眼泪,哭得特别委屈。哭到后来,她用力地咬他的脖子,他的嘴唇,泄愤似的。

  鹰长空只是笑,笑着笑着就又睡着了。

  幸若水吓坏了,又猛按呼叫铃。医生来了,一番紧张的检查后告诉她,病人只是精力不够又睡着了。而且,他这段时间恐怕还是睡着的时间多。

  睡着时候多还是醒来时候多,对幸若水来说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醒了。不过她心有余悸,有时候他睡得久了,她就会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去探他的呼吸。直到指尖感受到呼吸的气流,她才觉得安心,然后就会盯着他傻呵呵地笑。

  这个年,鹰长空是在病房里过的。但是没有关系,这个年过得比以往任何一个年都要热闹都要高兴。劫后余生,是值得庆贺的。

  除夕那天晚上,杨紫云给夫妻两送来了饺子之后就回家去了。

  幸若水吃完了年夜饭,就爬到床上,窝在丈夫的怀里昏昏欲睡。远处,有人开始放烟花,绚烂夺目。还有人放炮仗,热热闹闹的。

  病房里安安静静的,但是比远处的热闹更让人高兴。幸若水窝在丈夫的怀里,全身都懒洋洋的,一动也不想动。

  鹰长空搂着她,则是一刻也不想放开。

  经历了这一场浩劫,两个人都只想安安稳稳地过他们的小日子,别人的热热闹闹轰轰烈烈都与他们无关。

  年刚刚过。在床上昏睡了许久的鹰长空就要进入紧张的复健阶段。当兵的人,一身的牛脾气,玩命的复健,医生的话都当放屁了。只有幸若水亲自出马,在一旁监督,他才肯乖乖地听话。只要幸若水少一离开,他就开始皮痒痒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鹰长空的情况在一天一天地好起来。人也胖了一点,不像原来瘦得吓人。

  倒是幸若水照顾他很辛苦,还是瘦得风一吹就能倒。杨紫云就拼了命给两人进补,恨不能一夜把他们都吃成大胖子。

  “妈,我怎么觉得我好像又坐月子了。”幸若水喝着鸡汤,忍不住笑着说。

  杨紫云撇撇嘴。“坐月子要坐成你这样骨瘦如柴的,那不成虐待了?”

  幸若水吐吐舌头,没敢再说什么。不过俗话说心宽体胖,她还真养胖了一些。这还是鹰长空发现的。

  这天复健结束,鹰长空洗了澡,就跟媳妇儿窝在床上腻歪。一双大手没事这里摸摸那里捏捏的,一点也没有病人的安分。摸到腰侧的时候,呀的一声。

  “怎么了?”幸若水正趴在他身上昏昏欲睡呢。被他这一声呀给弄醒了,微微掀开眼皮打着哈欠问。

  “媳妇儿,你长胖了。”某人一边说,一边捏捏她腰侧的肉。

  幸若水微微皱眉,自己也伸手捏了捏。“有吗?”

  “有!”某人答得斩钉截铁,然后一边跟她说话一边开始脱她的衣服,说要验证验证。

  一直到那手越来越不安分了,幸若水才猛然醒悟,他哪里是证明她胖不胖,压根就是色心起了!这医生还没说他可以做那事呢,幸若水自然是誓死捍卫江山不愿意让人入侵。无奈这人复健了一段时间,力气已经恢复了七八成了。几下子就把她给制住了,压在床上好一顿折腾。

  就在幸若水无奈地放弃抵抗的时候,他却突然不动了。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她的身体,不动,也不说话。

  幸若水不解地看着他,又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身体。就在这时,他的大手轻轻地落在她的肩头,慢慢地滑到了枪伤之后留下的伤疤处。她这才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有异常的举动。古天策和梅彦婷的鞭打在她身上流下了不浅的伤,所以伤口结痂掉落还有淡淡的痕迹。而被子弹打穿的地方,那个伤口尤其的难看。她自己倒是不怎么介意,相比于他还活着,这点伤痕根本什么都不是。

  “疼么?”他低声问,手始终疼惜地在伤疤处流连。她原本的肌肤极好,全身上下光滑细腻,像是上好的绸缎。可现在,竟然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刺痛了他的眼睛,也刺疼了他的心。

  幸若水微微笑着,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不疼了。本来就没多疼,再说也过去这么久了。怎么,你嫌弃我难看啦?”

  鹰长空抬起头来,深邃的眸子看着她。“我不嫌弃,我心疼。”声音,竟有那么一点哽咽的感觉。

  幸若水笑得更加灿烂,伸手摸摸他的胸前的伤口。“不要紧。莫然说,这是我们命中注定的劫难,此劫过后,就会一辈子平安健康到老。你看,我们还是赚了,对不对?”

  鹰长空觉得自己的心脏酸酸涨涨的,比棉花还要柔软。伸出手来,抚摸着她的脸,这是唯一没有留下疤痕的地方。手指从高挺的鼻梁慢慢地滑动,一直来到娇嫩红润的唇瓣。一低头,将它含住,辗转深入。

  幸若水能够感受到他内心的波动,于是也不再挣扎。医生没有特别嘱咐说他们不可以有房事,那一次也没关系的吧。

  等幸若水瘫软在床上,娇喘吁吁,某个人还意犹未尽地戳戳她的腰,说:“媳妇儿,还真别说,真胖了一点。有肉感了,摸着真好!”说着,手又开始不安分了。

  刚才的伤感,似乎一扫而光了。也对,两个人都还好好的,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值得高兴。

  幸若水狠狠地瞪他,逮住他不安分的大手。“鹰长空,这身体才好一点就作怪,不要命了是不是?你要是真好了,那明天开始我就回家带孩子去,也不用伺候你了。”

  某人一听就蔫了。不敢再忤逆老佛爷的旨意,只好乖乖地听话。不能吃干抹净,只好巴着媳妇儿陪睡,也算是聊胜于无。

  四月的时候,鹰长空就出院回家休养了。他们回的是别墅,没有回部队。

  出院那天,鹰长空的那些弟兄们都来了。一大屋子的人,热热闹闹的。

  幸若水心情好,不辞劳苦亲自下厨,做了一大堆的好菜来招待他们。直把他们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摸着肚子说要入住他们家再也不走了。

  等大家闹够了离开了,天都已经黑了。

  趁着小崽子跟爷爷奶奶还有太爷爷看电视,鹰长空带着媳妇儿偷偷地溜回房间。干什么?当然是做爱做的事情!他都憋了那么久了,好不容易出院了,怎么也要尽兴一回!

  幸若水被拖着进了浴室,然后被推进浴缸里。才来得及惊呼一声,男人就扑过来了。像是饿了许久的狼见到小羊羔一样,低头就狠命地啃,啃得她都疼了。可是舍不得推开他,便只有把自己的唇送上去。

  劫后余生。浩劫之后,他还在她的身边,真好!

  幸若水在心里感叹,一双细瘦的手臂勾住丈夫的脖子,紧紧地将红唇贴了过去,任由他攻城略池。

  鹰长空觉得身体涨得厉害,都快要爆炸了。想到古天策把她抓走之后的恐惧,便忍不住紧紧地将她按揉在怀里,用力地在她身上留下一个个证明的印记。

  抬起迷蒙的双眼,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庞,娇柔地笑着。“鹰长空。”她轻轻地喊他的名字,连名带姓。

  “嗯?”浓浓的鼻音,有着情欲的味道。

  “我爱你,没有你,我绝不独活!”她的声音不高,但一字一句,像是打桩似的打在他的心上。

  他动情地吻住她的唇,然后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心亦然。”

  “你这个小妖精!”他懊恼一声,只想把她揉碎了,融入自己的骨血里,再也不分开!再也不分开!

  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翻云覆雨了,在浴室里纠缠了许久,又转战到床上。直到夜已经深了,天快要亮了,才停歇下来,四肢纠缠在一起沉沉睡去。

  随着鹰长空的康复,幸若水的日子又回到了最初的平静。古天策已经得到了他应有的下场,再也没有人威胁他们的生活了。也为了孩子的成长,幸若水又回到了别墅这个家。

  鹰长空身体还没完全好,不用出任务,所以时间也比较充足。没事就教教儿子,亲亲老婆,日子很是惬意。

  平安小朋友眼看就要三岁了,聪明过了头,鬼头鬼脑的让人头疼得很。鹰长空怕儿子性子太野了,直接就开始把他当自己手下的南瓜开始削。一个走路都还不够稳妥的小娃娃要站军姿踢正步,让人看着觉得好笑又心疼。

  幸若水自然是心疼的,每次看到儿子累得倒头就睡,她就忍不住跟丈夫算账。

  做爸爸的每次都理直气壮:“就是要从小开始培养,长大了才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汗!”

  幸若水撇撇嘴,反驳道:“我怎么没听妈说,当初爸是这么把你训练成男子汉的?”

  男人气得逮住她,按在床上就啃,直把她折腾得求饶改口才罢休。最后,免不了一场热辣的缠绵。

  小平安倒是像极了爸爸,虽然累得小身板都要垮了,还是很认真地被爸爸当南瓜训。后来傅培刚干脆把他们家乐乐也送过来了,两个娃娃也有个伴。

  父子两很多时候是臭味相投的,但是你抢我抢的戏码一点也没有改变。抢什么?当然是一个抢媳妇儿一个抢妈妈了。

  小时候鹰长空欺负平安,平安咿咿呀呀的话说不好,没办法向妈妈告状。长大了可不得了了,牙尖嘴利的,没事就在他妈妈面前告他爹的罪状。

  鹰长空整个人巴在媳妇儿的身上,一边吃豆腐一边跟幸若水告状,“你看呀,他老跟我抢媳妇儿!”

  平安小时候不会反驳,长大了牙尖嘴利。“你别老跟我抢妈妈!”

  于是,鹰家就时常出现这样一幕:平安埋在他妈妈的怀里美滋滋的霸占着妈妈,趁他爹不注意就亲他妈妈一口。鹰长空要是看见了,马上像拎小猫小狗一样把他拎起来扔到门外。开始的时候平安只会着急,后来他会告状了。“妈妈,爸爸打我!”

  幸若水严肃地批评了上校同志。

  上校同志得到了批评,不敢再动儿子的屁股,也不敢再拎小猫小狗。于是赌气似的,吧唧的也亲幸若水一口。

  平安看了不乐意了,帮他妈妈擦擦,自己又亲了一口。还斜睨着他爹,一看就知道是挑衅。

  爹跟儿子抬扛呢,来了一口狠的。

  儿子马上又擦,擦完了盖上自己的章。

  两个人一人一口,擦了盖上,盖上擦掉,没完没了。最后把好脾气的幸若水给惹毛了,发飙了,父子两就老实了。

  总之,在对待幸若水的问题上,父子两是寸土必争。在鹰家,这场战争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

  但是除了在媳妇儿的问题上,鹰长空还是很宠儿子的。举个例子,平安这小崽子也不知道像谁,嗜甜!对甜甜的糖果,那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所以做爹的就给儿子买了一个五彩缤纷的卡通小狗形状的糖果罐,还买了各式各样的糖果放在里面,讨儿子欢心。平安最高兴的事情就是一边抱着糖果罐子吃糖果,一边看奥特曼!

  开始的时候,经常能够在鹰家看到这一幕:幸若水前脚才出门买菜,平安就颠颠地从外面跑进来,拉着他爹去看他的糖果罐子。妈妈不让他吃太多糖,所以把糖果罐子放到很高的地方,小平安够不到。

  老爹鹰长空对儿子那渴望的可怜兮兮的眼神没辙,看着媳妇儿出去了,急忙就把糖罐子拿下来,给儿子抓了一把塞他的小兜里。“不许让妈妈看见。”

  小平安忙不迭地点头,一边迫不及待的揪开一个糖果包装,塞进嘴里甜得笑眯眯。平安觉得,他爹就这个时候最好了!

  鹰长空是叮嘱儿子不要让媳妇儿发现了,可是媳妇儿火眼金睛,总是能人赃并获。然后,只见她两手一叉腰,杏眼圆瞪,纤纤玉手一指某个客房。“你们两个,给我罚禁闭,没有我的同意不许出来!”

  “媳妇儿!”

  “妈妈!”

  你们没有听错,都是可怜兮兮的哀求的声音。一个低沉一个稚嫩,混在一起倒也不怎么突兀。

  幸若水“铁石心肠”,对他们是绝对不姑息的。父子两没办法,瞄着她黑了的脸,磨磨蹭蹭的进了客房罚禁闭。那客房什么都没有,只有桌椅和床。原本就是鹰长空为了对付儿子特别折腾的,现在他算是自食其果了。

  等父子两进去了,关上房门,幸若水才捂着嘴吃吃地笑。每次看到两张一大一小的脸露出一样可怜兮兮的表情,她就觉得心情特别好!

  又瞅了瞅房门,幸若水这才去厨房做饭。那一大一小还是挺乖的,在她喊禁闭解除可以吃饭之前,他们都会乖乖的在房间里呆着。至于父子两在里面都做些什么,她就管不上了。她把这个美其名为让父子两培养感情。还别说,父子两在关禁闭的时候还真的培养出了“阶级情谊”的。只是一出来见到她,就又从兄弟变成敌人了。

  但是对于这对父子来说,关起来见不到媳妇儿/妈妈,那是多么难受的事情啊。所以在房间里,那是坐立不安的。然后两个人就会互相指责,吵得热热闹闹,要不是小的那个太小,估计他们能在里面打上一架。

  “出来吧,吃饭了。”幸若水放下最后一个汤,擦着手,笑眯眯地喊道。

  然后就看到房门拉开,父子两跟比赛似的冲出来。爹爹腿长,一步就当儿子十步了。爹爹还算人道,没有大步向前冲,而是几乎原地踏步似的陪着儿子折腾,最后自然是儿子最先冲到妈妈身边。

  只见他扯着妈妈的裤腿,高兴地嘎嘎笑。又用力扯了扯,让妈妈弯下腰来,吧唧的亲了一口。亲完了也不乖乖的过去坐好吃饭,而是斜眼看他爹。

  做爹的在这个问题是上当仁不让的,搂过媳妇儿,狠狠的亲了一口。末了还挑眉吹口哨,把儿子给气得。

  儿子肯定不服气啦,最后,又要上演你亲了我擦掉盖上我的章的戏码,又要把好脾气的幸若水给亲急了,发火了,父子两才蔫头蔫脑的坐下来吃饭。一边吃饭,还一边偷偷地看若水,那表情和眼神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幸若水本来还绷着脸装严肃的,结果被他们这么一折腾,就忍不住笑出来了,也就装不了了。

  父子两一声“哦也”之后,喜笑颜开地大手小手隔着桌子伸向对方一击掌,这会又成同盟军了。

  这样的戏码每天都能上演,所以幸若水的生活在平淡中还是过得异常的精彩,充满了欢声笑语。

  一直到后来,儿子那两颗牙齿都出现蛀牙了,鹰长空被媳妇儿骂得狗血淋头,这才不再纵容儿子吃糖。原本在儿子爱吃糖这个问题上无比宽容的爸爸,一下子就变成了黑面阎罗,完全剥夺了儿子享受糖果的权利。父子两一起关禁闭的时候就少了许多。

  鹰长空身体恢复之后,幸若水也把培鹰给重新接过来管理。为了照顾家庭,她还是请了另一个人帮忙管理,她自己一周只有两天会到办公室。当然如果有时候实在是闲得慌的话,也会去坐一会。

  这天,项目出了问题,又招客户投诉了。幸若水又要飞另一个城市出差去了。

  鹰长空好难得休假,本想跟媳妇儿腻歪的,没想到媳妇儿要出差。他老大不高兴,恨不能像个孩子似的耍赖不让她去。自己不能耍赖,他就唆使儿子撒泼,但是也没能让媳妇儿改变主意。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幸若水把儿子交给丈夫照顾,匆匆忙忙的就出门赶往机场。

  媳妇儿在家,鹰长空吃吃豆腐惹惹儿子,一天很快就过去了。现在媳妇儿不在家,他觉得一分钟都难熬。后来实在无聊,把儿子放在客厅里玩,他自己躲书房倒腾去了。

  倒腾得专注,等他回过神来,几个小时就过去了。揉揉眼睛,关上电脑,鹰长空出了房门。从二楼望去,客厅里没有小肉球的影子。

  今天还是比较乖的,居然没再要糖吃,估计是已经深切明白爸爸不会再纵容他了。会不会在房间里,打开儿子的床间,一屋子的袖珍小工具。中间那张小床被子里面是什么?圆圆的鼓鼓的。

  鹰长空不记得平安屋子里有闹钟、玻璃球之类的东西,掀开小被子,原来藏得是早上他给平安的苹果,红彤彤的大苹果上面只有一个小小的牙印。再往下掀,一堆花花绿绿漂亮的糖纸哗啦啦地暴露出来了。

  偷吃完糖果,小朋友平安正在前院拿小铲子在地皮上挖坑。太阳正热,累得满头大汗,大脑门上挂着一层细密晶晶亮的小汗珠。

  挖坑做什么?当然是毁尸灭迹了,以往的经验告诉他,被爸爸发现是不会善罢干休的,一会儿把苹果和糖纸埋起来。

  这说明咱们平安小朋友还是很聪明的,这么丁点大就知道毁尸体灭迹了。可惜平安正值年幼,挖得极没有准度,东一铲子西一铲子的,定位极度不准,造成一片劳力资源浪费。

  “鹰飞扬!”

  “到!”小平安下意识的站直身体,手里的铲子掉了。奶声奶气的回答着长官的叫喊,腆着个肚子,白白胖胖的像个卡通娃娃。

  偷吃糖果,还挖坏了草皮。平安小朋友像一只布娃娃被爸爸拎着扔进房里,关禁闭!

  关禁闭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平安小朋友可委屈了。幸好房间是落地窗,在窗前能看到外面。只见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透过玻璃看着外面的世界,可怜兮兮的。

  鹰长空让儿子罚禁闭后,又回到房间去倒腾自己的事情。可是才坐了一会,就坐不住了。叹了一口气,走到罚禁闭的房间。一推开门,就看到儿子脸贴着落地窗在往外看。听到声音回过头来,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也不说话。

  被儿子这么看着,鹰长空的心马上就软了。大步过来,弯腰将儿子抱起来。看到儿子把脑袋搁在自己的肩头,闷闷的不说话,他也觉得难受了。

  上校爸爸为了赎罪,决定带儿子出门去玩。去哪里?适合儿童的地方,当然是游乐园。不过妈妈不在家,只有父子两没意思,所以去的是室内游乐园。

  “鹰大哥。”眼前的女子笑容柔和,低低地喊一声。

  鹰长空怔了一下,才把她和记忆中的顾真真联系起来。自从顾真真进监狱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说起来,已经过去好多年了。她看起来没什么变化,还是一样的年轻美丽,但似乎又有些东西改变了。

  鹰长空点点头,他不知道对她说什么。经过了那件事,他早就没办法再把她当成一个妹妹来看待。

  顾真真也不介意。道了一声再见,拉着一个小女孩就离开了。刚走出不远,迎面而来一个高大的男人。只见他笑着走过来,弯腰一把抱起小女孩,然后拉住了顾真真的手。

  鹰长空嘴角微微弯了一下。突然觉得,日子这样好。看着人家一家三口来游乐园玩,他也想念媳妇儿了。

  还好,幸若水只去了两天,第三天上午就回来了。才刚刚进门,一大一小两个人就跟火车头似的冲过来。一个冲进她的怀里,一个把她抱起来。最后就变成她抱着儿子,丈夫把她抱了起来,一家三口抱成一团。

  “媳妇儿,你再不回来,我都要想死你了!”鹰长空在媳妇儿面前早已经没什么形象了,所以理所当然的撒娇。一边说,一边在媳妇儿的嘴唇上狠狠地亲了几下。

  “我也要,我也要!”平安不乐意被爸爸抢了先,于是也嚷嚷着,拉着妈妈让她低下头来,也学爸爸想亲在妈妈的脸上。

  鹰长空哪里肯啊,一把拎住他的衣领子把他放到地上。“一边去,这地方可不是你能亲的。”

  “妈妈,爸爸欺负我!”平安挣扎了几次没用,就开始向妈妈告状。

  幸若水正累着呢,靠在沙发里歇息,也不理会爱闹腾的父子两。“我累了,让我歇一歇。”

  “媳妇儿,我帮你捏一捏。”鹰长空急忙使出压箱底的本领,开始给媳妇儿按摩。

  平安也不甘落后,捏着两个小拳头给妈妈敲膝盖。一边敲,还一边讨好地看着妈妈。

  幸若水喜爱得一把将他抱起来,在他粉嘟嘟的脸蛋上亲了几下,乐得他嘎嘎地笑。抓住这个机会,也在妈妈脸上亲了几下,吧唧吧唧的好响亮。

  鹰长空吃醋了。“媳妇儿,你偏心,你亲他不亲我!”一边哀怨的控诉,一边撅着个嘴凑过来。

  幸若水无奈地笑笑,也在他的嘴唇上亲了几下,看着他心满意足地咧着嘴笑。

  这日子,怎一个“好”字了得!

  眨眼间,又是过年了。

  这一个年,鹰长空、幸若水带着儿子一起回B市过的。爷爷奶奶太爷爷想小平安了,趁着这个假期要好好地遂了他们的心思。

  腊月二十八这天,幸若水跟在B市的几个同学见面去了。

  午饭时候,鹰长空喝了一点酒。本来酒足饭饱之后就容易犯困,再加上昨天刚出任务回来就往B市赶,昨晚上又缠着媳妇儿做爱做的事情,着实有些累了。打算回房间去午睡,谁知道平安却死活不愿意跟奶奶,搂着鹰长空的脖子不撒手。

  没办法,鹰长空只好负起爸爸的责任,哄孩子睡觉。这可不是个什么好活儿,尤其是平安精神状态极佳的时候。故事讲得口干舌燥,鹰长空的眼皮一个劲的打架,舌头都不利索了。平安还是一双乌溜溜大眼瞪着,一点要睡的意思也没有。

  看见爸爸又睡着了,平安赶紧伸手扒他的眼皮:“爸爸,还没讲完呢!”

  鹰长空被迫把眼皮撩开一条缝,嘟嘟囔囔的又讲了几句。

  “错啦错啦!青蛙王子和白雪公主不是一回事,爸爸、”平安嚷嚷道。

  鹰长空实在忍不住了,谁有空管白雪公主跟青蛙王子那鸟事啊,伸手一把把平安按在怀里。“睡觉!再吵打屁股。”

  平安噘着嘴不动了。爸爸急了是真的会打屁股的,不像妈妈,总是温温柔柔的从来不凶。

  鹰长空困坏了,平安肉乎乎的小身子上的奶香味成了催眠剂,一会的工夫就睡着了。

  平安可睡不着,大眼睛骨碌碌的东看看西看看,忽然想起了一个好玩的东西。悄悄的从鹰长空的手臂里爬了出来。

  一个小时后。

  “啊!小混蛋你给我站住!”突然传来的鹰长空的怒吼声让大家都吓了一跳。

  平安炸着两只手一路尖叫着跑出来。“太爷爷,太爷爷!”小家伙腿不长跑的倒挺快。

  鹰长空一步没追上,平安扑进了太爷爷的怀里,算是安全进站。

  太爷爷赶紧把平安抱起来哄着。“不怕不怕,平安不怕。真是,什么事啊大呼小叫的,看吓着孩子!”

  鹰长空怒气冲冲的指着平安。“爷爷,您别老护着他!这小子是欠揍了,你看看他干的好事!”

  鹰长空雪白的毛衣上被用鲜艳的口红画了一只小兔子,画的地方高了点,兔子耳朵没地方了,就长到鹰长空脸上去了。关键是,这毛衣还是媳妇儿特地给他买的。媳妇儿也有一件同款式的,那可是情侣装!

  后边杨紫云哈哈的笑。“你怨谁啊?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小时候调皮捣蛋的那点功夫都遗传到平安那了!”

  鹰长空气得就要揍平安。爷爷使劲的拦着,讪讪的笑着和稀泥。“算了算了,孩子还小呢他知道什么叫作祸啊!再说你小时候往你爸爸脸上画猫胡子他一个礼拜都带着口罩上班,不是也没揍你吗!”

  鹰长空咬牙切齿的一回头,平安正捋着老太爷的胡子笑眉笑眼的哄的老人溜溜转呢!

  这个小崽子!

  晚上幸若水回来,鹰长空向媳妇儿告状。幸若水听了,也笑得趴在床上揉肚子。“你儿子像你那不是好事吗,你生什么气啊?”

  “媳妇儿,你偏心!他弄坏了我的毛衣,你还帮着他!”

  幸若水笑着搂住他的脖子,把嘴唇凑过去,亲了几下。“好了。我改天再给你买过更好看的。”

  鹰长空这才觉得气顺了。缠着媳妇儿开始亲亲,亲着亲着,干柴烈火就燃烧起来了。

  又是一天,夜已经深了,鹰长空哄的孩子睡了觉,蹑手蹑脚的退出房间。

  卧室里,幸若水侧躺着,一只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拿着本画报看。听见鹰长空进来,嘴角往上勾了勾,画报遮住了俏丽的脸,也掩去了她嘴边的笑。

  鹰长空轻轻关好门,拉开睡衣的带子,露出坚实的胸膛。麦色的肌肤跟巧克力似的,十分的诱人。只是仔细看的话,会看到那上面各色各样的疤痕,有些触目惊心。

  幸若水从画报上边瞟着他,肚子底下开始有热气蠢蠢欲动。他这次出任务时间有些长,两个人已经好久没有在一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三十如狼”,她居然也想他想得厉害。

  鹰长空掀开被子躺进去,一根手指压在画报边上。慢慢的压下去,露出幸若水低垂的眼睫,挺翘的鼻子,忍着笑的嘴唇。慢慢的吻上去,辗转吸吮。已经很熟悉的感觉,轻易的激起了如火的欲念。

  幸若水伸出手抱住了鹰长空的脖子,气息开始不稳。身体往后倒去,任由他压在身上,彼此身体相贴。

  怀里的身子光滑温热,鹰长空一边恋恋不舍的亲吻着,一边顺着她的身体往下滑。原来媳妇儿早就脱光了自己等着他了。

  鹰长空被一股烈火烧的心神荡漾,把媳妇儿侧躺着的身子往上一提,让两个人的身体贴合在一起。

  幸若水放松了身体,舒服的忍不住嘤咛。好久没有在一起了,闻到他的气息就开始心猿意马。这样的感觉,让她羞涩得厉害,肌肤也就红了起来,成了一幅美丽的画。

  两个人正如痴如醉的亲吻着,眼看就要进入主题,进入欢乐世界了。

  毫无预兆。门被推开了,穿着小老虎睡衣的平安揉着眼睛走进来。“爸爸妈妈,我睡不着,呜?你们在玩什么?”

  简直就是晴天霹雳,鹰长空吓得目瞪口呆,一把从被子里把媳妇儿拎了出来。两个人把被子拉到脖子上,惊恐的看着站在床前的平安。一时竟找不到理由搪塞。

  “爸爸妈妈,你们在玩捉迷藏吗?”平安小朋友一边问,一边开始往床上爬。眼睛瞪得老大,充分地表达着他的好奇。

  鹰长空看着自己某个疼痛的的地方,忍不住仰天哀号。儿子,我招你惹你了吗?

  眨眼间,咱们的上校达人已经38高龄了。年龄是增长了,身体上却没什么变化,依旧帅得要命。在大街上走过,总能招惹人家姑娘不顾羞涩频频地回头看。

  当然,幸若水也还是那个美丽温和的女子。岁月善待,几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迹。有时候上街,许多男人盯着她看。鹰长空一些不小心,就会有人过来搭讪,气得他想揍人!

  餐桌上,硕大的三层蛋糕上插着38支彩色的蜡烛,蜡烛的火苗摇曳着,映照着蛋糕上鲜艳的花朵和用巧克力写下的祝福……亲爱的生日快乐,我爱你。

  幸若水温柔的声音,平安奶声奶气的拍着手唱生日歌,唱完了一人搂着鹰长空的一边脸,甜甜的亲上去。“爸爸/老公,生日快乐!”

  鹰长空陶醉的搂着两个宝贝亲了又亲。他一向不过什么生日,但是媳妇儿费了心思,他还是很感动的。本来嘛,心意最重要。

  幸若水含笑看着鹰长空。“吹吧,别忘了许个愿啊!”

  鹰长空看了幸若水一眼,微笑着深深地吸了口气,一口将蜡烛全部的吹熄了。

  平安尖叫起来,他本来想跟着爸爸一起吹的,谁知道这么好玩的东西爸爸一口就都给吹没了。赶紧鼓着嘴巴在还冒着烟的蜡烛上“幞幞”的吹。

  幸若水欢快的叫着:“切蛋糕切蛋糕!”

  “蛋糕蛋糕!”抓着小勺子的平安赶紧附和妈妈的意见,急不可耐的嚷。头上顶着生日花冠的他虎虎的盯着蛋糕上最大的那朵奶油花,不管是谁过生日,带花冠吃蛋糕的都是他。

  鹰长空拿着餐刀半天也舍不得切下去,那几个字可是媳妇儿亲手写的。调整了半天,总算把蛋糕分成小块,盛在盘子里。

  平安左右开工吃着大块的“生日快乐”,吃的小脸蛋上花花绿绿的,特别好笑。

  鹰长空的盘子里分成三小块,每个上面都有一个字。含笑看着幸若水,挑起一边的眉毛,小声问:“你要哪个?”

  幸若水咬着嘴唇,压抑着嘴角的弧度,用叉子挑起了写着“你”的那一块,斜眼看他。“我要这个。”

  鹰长空深深地勾起嘴角,觉得今天的酒有点上头。媳妇儿那斜眼一看,他就觉得腾的火就上来了,脑子也有些晕。

  吃过蛋糕,鹰长空放好了水,抱着孩子放在浴缸里。认真洗好了放回到小床上去,然后坐在旁边讲故事,直到宝贝儿子安然的进入梦乡才站起来伸个懒腰。在儿子的小脸蛋上亲了亲,鹰长空轻手轻脚的退出了房间。这个时候的他,完全一个慈父的形象。

  鹰长空看见卧室的门紧关着,纳闷的伸手去推。“媳妇儿,干吗呢?”

  门打开了一条缝,幸若水探出头来。“你洗澡了吗?”

  鹰长空笑着想挤进去。“还没有啊,我不是想先看看你吗?”

  可是幸若水一点都没理这碴,很干脆地说:“我洗完了,你赶快去洗!”

  鹰长空失望的“啊”了一声,随即暧昧的笑起来,低声说:“哪,你陪我一块洗好不好?一个人很寂寞啊!”

  幸若水忽然笑得眯了眼。“嘿嘿嘿,没门!”

  “嘭”的一声门被关得死死的,鹰长空失望的后退了一步,真是的!今天生日啊,没有福利拿吗?有点失落的洗完了澡,鹰长空裹着睡袍轻轻的敲卧室的门。没想到回自己的床睡觉还要敲门,鹰长空苦笑着。

  “欢迎光临。”门里传来清脆悦耳的声音。

  被这声音里的情绪挑了一下,鹰长空的心莫名其妙得跳起来,一种快乐的期待迅速的膨胀起来。

  轻轻的打开门,鹰长空惊讶的站住了。厚厚的地毯上铺了一块桌布,一瓶红酒,一盘水果沙拉。一个小小的蛋糕摆在中间,蛋糕上用鲜红的果汁画着一颗心。黄铜的烛台上,几支红色的蜡烛摇曳着朦胧的光。烛光后面,是只穿着一件睡衣,赤着双脚的幸若水。润泽的双唇在烛光中露出神秘甜美的微笑。

  鹰长空被一种强烈的情绪冲撞得心神不稳,慢慢的关上了房门。极力地忍着,才没有扑过去。

  幸若水站起来走过去,晶亮的眸子闪烁着动人的光芒,搂住鹰长空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的说:“亲爱的,生日快乐。”慢慢的靠上去,闭上眼睛在鹰长空的面颊上轻轻一吻。

  鹰长空深深的吸口气,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她。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积的太满,已经溢出来了。什么都没说,用自己火热的唇把所有的喜悦和爱都锁进了幸若水的双唇中间。

  捧着媳妇儿的脸,看着那双清澈明丽的眸子,鹰长空忽然有了一点恐慌。到底是有了什么样的幸运,自己可以拥有这样一双眼睛深情地注视。就像那首歌里唱的,就让一辈子在这一秒里过完吧,时间太慢,因为怕失去,因为太痴迷。

  鹰长空席地而坐,幸若水坐在他怀里。贪恋的吻落在微微扬起的下颌上,顺着白皙的脖颈徘徊。

  鹰长空一边亲吻,一边在他耳边吐着气,满意地看到她瑟缩一下身体,肌肤迅速地红了起来。“怎么想起在卧室里弄这个,还偷偷摸摸的想让我惊喜地想要你是不是?”

  幸若水嘻嘻笑着,手指描着鹰长空的喉结。“我可不是有意的啊,主要是人家卖蛋糕的买一送一我不想浪费,而且,我只想一个人在你耳边说。”

  幸若水抱住鹰长空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地唱:“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嘴被堵住,用她最喜欢的方式。

  鹰长空的手探进了她的睡衣。

  幸若水身子猛地一挺,手抓住了鹰长空的头发,揪扯着。在舌尖的彼此纠缠吮吸中,幸若水已经被从睡衣中褪出来。

  白皙香软的身子抱在怀里,鹰长空一阵一阵的燥热。不管有多少次,宝贝儿的体香永远让他发狂。

  幸若水轻轻的喘息着,迷离的笑着。伸出手指抹了一点奶油,在鹰长空的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M,然后缓缓的伸出舌尖,在鹰长空的脸上舔着。低低的诱惑的声音。“是甜的。”

  鹰长空连呼吸都找不着了,脸涨得快要爆炸。他没想到,一向羞涩的媳妇儿,居然敢玩这种游戏!他得承认,他喜欢得要发疯!

  低吼一声一翻身把这磨人的小妖精轻轻的按在地上,鹰长空粗重的喘息宣告着:我已经忍不去了!

  幸若水难得的不惊不恼,迷离的笑着看着压在身上的鹰长空。

  这天,幸若水正在公司里忙乎着,突然接到电话说平安出事了。

  幸若水整个人吓坏了,一边拨丈夫的号码,一边拿着车钥匙就往楼下跑。在楼梯处,差点踉跄滚下去,幸好及时地抓住了扶手。

  赶到医院,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看到孩子,整个扑过去。“平安,你没事吧?没事吧?”她也是吓傻了。

  听到医生的话,知道孩子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心这才安定下来。紧紧地抱着孩子,像是抱着差点失去的宝贝。“儿子,你吓死妈妈了,你知不知道!”

  原来,今天阳光幼儿园组织活动。两个老师一个班,一人在前面领路一人在后面看着。中间是孩子们一个揪着一个的衣衫,跟在前面老师身后往前走。本来走得好好的,谁知道平安小朋友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撒手往马路中间跑去,老师发现了想追都来不及。

  幸运的是,当时有一个年轻的女子冲了出来,搂着孩子往旁边一滚。孩子没受什么伤,那女孩子听说还受了蛮重的皮外伤。

  幸若水抱着处理了伤口的儿子,一起去看他的那位救命恩人。她在病房门口,伸手敲了敲门。“你好。”

  待床上的人抬起头来,幸若水惊愕地瞪大眼睛。她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是顾真真。“是你。”

  顾真真微微一笑。“若水,好久不见了。”

  幸若水依然不习惯她这样友好的态度。当然,以前的顾真真也很友好,只是表里不一。隔了这么久不见,对顾真真,她还是有那么一些不自在。“听说是你救了我的孩子,谢谢你!”

  “不客气,我当时就在那,不过是顺手拉了他一把。”顾真真知道她对自己还心存芥蒂,也不勉强。再说她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只是本能的反应。

  幸若水笑了笑。“无论如何,真的很感谢你。如果不是你,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谢谢!”

  “你的感谢,我接受了。”顾真真大方地道。

  她这么说,幸若水倒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有些怔忪地看着她。

  顾真真静静地与她对视,过了一会,突然说:“以前的事情,我一直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可是一直没有机会。我看得出来,你现在过得很幸福。我现在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才明白当初错得有多厉害。总之以前是我不好,希望你能原谅我。”

  “啊?”幸若水越发的尴尬。“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替了,就让它过去好了。”

  “好。”

  两个女人看着彼此微微一笑,在这一笑里一切都烟消云散。

  后来鹰长空也赶到了。夫妻两带着孩子从医院出来,提起顾真真,都有些感慨。不过顾真真能够痛改前非,并且找到自己的幸福,他们都应该为她高兴。虽然说也许不能成为好朋友,但至少不再是敌人。

  幸若水深深地吸一口气,感慨地道:“我突然有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鹰长空看着她,无奈地笑着摇头。女人就是喜欢没事感慨一下,他的媳妇儿也不能免俗。

  自从吃了古天策两颗枪子儿之后,鹰长空的日子是过得越来越舒服了,媳妇儿比以前更加的温柔又更加的热情,床上床上都让他舒服得直哼哼。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有个小崽子经常跟他抢媳妇儿,还没事跟他对着干。

  这天恰逢鹰长空的中队放假,一众人就跟一窝蜂似的往幸若水家里涌。每个人手上都拎着水果食材,吵吵嚷嚷的进了家门。

  嫂子做的饭菜好吃,这已经不是第一天听说了。嫂子做得最好吃的一道菜,大家一致通过……水煮鱼。

  所以,这天他们也拎着数条大草鱼进门,就想再次尝尝嫂子做的水煮鱼。

  对于他们的要求,幸若水一向是不会拒绝的。更何况材料都已经买好了,放着不做那鱼就不鲜美了。

  鹰长空则表现得老大不满,一人踹了一脚,嚷嚷道:“没事少来霸占我媳妇儿的时间!”这也怪不得他。本来多了个儿子,媳妇儿就分割了一半了。好不容易放个假,这帮兔崽子还不请自来让媳妇儿做好吃好喝的来招待他们,美不死他们!

  有几个被踹进厨房去给嫂子帮忙了,其他的则在客厅里吵吵闹闹的混成一团。彼此打上一架,或者逗一逗队长的宝贝儿子,那都是乐趣。

  没多久,一盆一盆的水煮鱼就上桌了。色香味俱全,馋得一众兵王口水直流。在队长那寒涔涔的目光下,大家提着胆子还是吃的心满意足。反正回去肯定要被收拾了,所以得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

  席间,平安小朋友又给他爹添堵了。

  原来,平安小朋友喜欢吃糖,那是无糖不欢。但是他不喜欢吃鱼,别问为什么,鹰长空也不知道。餐桌上,鹰长空为了哄儿子吃鱼,那是想尽了办法,最后灵光一闪。“你看啊,鱼游泳多厉害。你吃多点鱼,就会游泳了。”

  原来,儿子最近没事就在浴缸里扑腾。鹰长空觉得儿子肯定是喜欢游泳的,他也想培养儿子游泳的本领,所以才说这么一番话,本来是想着儿子铁定就高高兴兴的吃了。

  没想到,平安盯着他爸爸看,瞪着大眼睛问了一句:“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鹰长空为了哄儿子吃鱼,不惜撒下大谎。

  然后,大家就看到平安小朋友滑下椅子。颠颠的跑到他爹背后,蹲下来,往他爹下面看。看得大家都停下来,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鹰飞扬,你干嘛呢?”鹰长空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伸手一揪,就把他拉过来。

  平安小朋友眨巴眨巴眼睛,奶声奶气地说:“你昨晚上吃鸡肉了,你怎么不下蛋呀?”

  霎时间,哄堂大笑。一屋子的粗人,一个笑得比一个猖狂。有些怕被队长拿脚踹,抱着饭碗就往一边跑。

  鹰长空满脸黑线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知道该高兴他能够这么聪明的举一反三,还是该生气他净往歪的地方学。逮住他往自己的膝盖上一按,“啪啪”两声,在他的屁股蛋子上拍了两下。

  平安小朋友扁扁嘴,没哭。颠颠的跑进厨房,向他妈妈告状去了。

  “妈妈,爸爸打我。”平安小朋友见到妈妈,马上一副要哭不哭两眼泪汪汪的样子。那小模样,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幸若水搂住他,扒下他的裤子一看,果然红了。“儿子别哭,等下妈妈帮你打他!”

  平安小朋友听到这句话,心满意足了,也不哼哼了,就颠颠地等着妈妈收拾坏爸爸。

  鹰长空就知道这个小崽子要告自己的状,所以急忙跟着进来。一进门,就被媳妇儿狠狠地瞪了两眼。还没开口反驳呢,就被媳妇儿冲过来,啪啪的两下打在屁股上。

  这幸好厨房里已经没别的人了,否则上校的脸面往哪里搁啊。

  平安小朋友看到爸爸吃瘪,高兴得嘎嘎笑。对着他爸爸挤眉弄眼,哪里还有刚才可怜兮兮的样子。

  鹰长空看着儿子气人的模样,再看看瞪他的媳妇儿,再一次悔不当初,怎么就不制造一个女儿,非要制造一个臭小子呢!

  鹰长空最近比较忙,几个月不着家。夫妻两见不着,每天只能在电话里腻歪腻歪。要是碰上出任务,连电话腻歪都挣不到。

  好不容易,鹰长空从大队长那讹到了两天假。一刻也不肯多待,开着他那辆悍马就急匆匆的往家里赶。赶到家,天色都已经黑了。媳妇儿刚好端着最后一个菜上桌,他赶上了。

  部队的伙食肯定是不差的,但是怎么也比不上媳妇儿的手艺。所以鹰长空闷头闷脑的吃了几大碗,都不带歇一下的。

  幸若水看他大口大口吃饭的样子,也心满意足,笑容就没落下来过。自己没吃几口,只顾着往他碗里夹菜,不时的照顾一下爱折腾的儿子。

  吃过晚饭,父子两一起在沙发上看电视,咿咿呀呀的说着稚气的对话。爸爸为了迁就儿子,把自己的智商都往一边扔了,着实感动啊。

  幸若水则进厨房去洗碗筷收拾干净厨房,正忙着呢,就听到身后响起脚步声。她不由得嘴角含笑,知道是丈夫又进来撒娇了。果不其然,腰上马上缠上一双强有力的手臂,搂着还不算,还要搂得紧紧的,像是怕她跑了或者被谁抢了似的。她起了坏心思,故意不给予任何反应。

  “媳妇儿!”鹰长空被冷落了,委屈的喊一声,还捏了捏她敏感的腰侧。脑袋在她身上蹭啊蹭啊的,非要她给点反应才行。

  幸若水扑哧一声笑了,回过头,亲了他一口。这个男人,在她面前总是像一个孩子似的,非要霸占她所有的注意力才甘心。哪怕是自己的儿子,他也不愿意分出去一丁点。没事就委屈地质问她,当初为什么不生一个女儿。每当这个时候,幸若水睨着他问:“这种不是你下的吗?你自己下的种,还能怪谁啊?”

  得到媳妇儿的亲吻,鹰长空这才眉笑颜开,但还是不满足,霸着她的腰肢让她的身体随着自己摆动。“媳妇儿,你都不想我的吗?”

  幸若水抿着嘴笑,不回应。她发现自己也越来越小孩子气了,喜欢逗他让他着急。说到底,这也算是夫妻之间的情趣嘛,要好好享受。

  “可是我想你了,怎么办?”撒娇的语气,灼热的气息就喷在她的耳边,让她的肌肤迅速地红了,身体也缩了一下。“怎么办?”

  “那你说怎么办?”幸若水含笑睨他一眼,洗好最后一个碗,在水龙头下清洗着自己的双手。慢条斯理的,存心让他着急。

  这不,她刚洗掉了手上的泡沫,他就伸手关了水龙头。抓住她的腰将她的身体翻转过来,面对着自己。

  幸若水刚抬起头,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就被他堵住了红唇。腰上的手臂更加用力,两个人的身体完全贴合,一点缝隙也没有。每次都是这样,恨不得把她揉到他的身体里似的。

  他的唇和手都跟他的人一样,霸道得厉害,攻城略池毫不迟疑,也不让别人有一丝空隙反抗。辗转着,吻允着,一再地深入再深入。就连在这事上,他也要把他在部队学的那一套贯彻到底……一口气打到敌人的最深处!

  幸若水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他从身体里逼出去了。迷迷糊糊的被他压在洗手台上,连嘤咛都在他的掠夺下支离破碎溃不成军。既然无从躲避,她也就不再负隅顽抗,藕臂缠着他的脖子,让彼此的身体更加贴近。

  她只要稍微主动一点,就能让他更加的疯狂,她也享受他为自己疯狂的感觉。想到这个,她偷偷地吐吐舌头,别说她坏心,这事妻子的权利,不是么?

  等灼热的大手钻进衣服里,她更是整个人都神智迷离,连自己身在何处都要忘记了。更不记得外面还有一个小豆丁,他随时都可能进来的。而目前的画面,很明显儿童不宜啊。

  鹰长空一边深深地与她唇舌交缠,一边两下子脱掉自己的上衣,大手正要撤掉碍事的腰带,释放禁锢的渴望。突然间,身后响起了儿子奶声奶气的声音。

  “爸爸妈妈,你们在干什么?”平安小朋友颠颠地跑进来,瞪着大眼睛问道。眨巴眨巴的大眼睛很是可爱,但是在他爹看来那叫一个可恨!

  鹰长空解皮带的动作猛的停下来,懊恼地低吼一声。突然一把将媳妇儿扛到肩上,也不理会走进来的儿子,大步回到两人的卧室,砰一声地关上门!

  在这个过程中,幸若水不停地抗议,但一律被无视了。

  平安小朋友还没反应过来,他歪着头,在想着刚才见到的画面代表着什么。难道爸爸在欺负妈妈?他颠颠地跑出厨房,跑到主卧室门外,小手用力地拍门。“开门,爸爸开门!”

  喊了一会,没人理他。小家伙担心妈妈被爸爸打屁股,着急了。突然想到什么,又颠颠地跑下楼去,拿起电话。他要给奶奶打电话,爸爸欺负妈妈!

  杨紫云接到孙子的电话,听到他奶声奶气的声音,高兴地笑弯了眉眼。听到孙子咿咿呀呀很着急地表达他看到的事情,聪明如她,一下子就明白了。那对无良的父母肯定不小心当众亲热了。而她那急色的儿子肯定是太粗鲁了,才会让平安以为他在欺负若水。

  她早就知道了,她那儿子平常看起来酷酷的,可只要一见到若水,那一整个急色鬼!别说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奶娃娃,就连在他们这些长辈面前,他也恨不得乱来一通。要不是若水面皮薄,他要是让她丢脸了就要给他好看,他指不定还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想到这个,杨紫云也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要说杨紫云是越来越有返老还童的趋势了,还有着唯恐天下不乱的恶劣因子。“哎呀,你爸爸肯定在欺负你妈妈。奶奶教你哈,下次你再看到爸爸那样子,一定要帮妈妈,不许让他欺负妈妈,知道吗?以后你要盯着爸爸,不要让他单独跟妈妈在一起,知道吗?”

  “奶奶,我知道了。”平安小朋友信以为真。这也是日后鹰长空的性福受到极大威胁的主要原因。主要他一亲近若水,这小崽子就会想办法来搞破坏。如果他知道是自己的母亲的鬼主意,也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

  鹰长空每次被打断了性趣,都要仰天长叹:儿子,我招你惹你了吗?

  为此,他没事就要惩罚媳妇儿,为啥?惩罚她生了一个儿子,而不是女儿呗。不过,最后惩罚就变成了甜蜜的酷刑就是了。

  话又说回来。

  鹰长空几个月没见到媳妇儿了,那就跟饿了几个月的狼见到肥美的小羊羔,眼睛里都喷出火来了,吃起来那是毫不客气,直把人往死里折腾。要不是还记着媳妇儿身体娇嫩,保不准他真的把人给折腾坏了。

  幸若水开始的时候还记着儿子在外面呢,就怕没人看着,孩子又去玩一些危险的东西。虽然那些危险的东西早就收起来了,可还是免不了担心,又怕他玩水又怕他玩火还怕他摔到。可是随着霸道的男人动作越来越过火,她的脑子就彻底晕乎了,除了他,其他的都被驱逐出脑海去。

  折腾了有一个多小时,男人总算是勉强吃了一点东西垫垫肚子。这就满足了?哪里可能!这就是塞牙缝而已!

  幸若水看着男人马上又要扑过来开始第二轮的攻势,着急了。身体一滚,就躲进被子里,把被子拉高捂紧。“别,我不行了。鹰长空,我真不行了!你不许闹!明天,明天让你尽兴好不好?”

  她软语哀求,就想男人能够暂时放过自己。自己的男人她最清楚,一旦折腾起来,真的要去半条命的。尤其是他现在这种状态,一看就知道做起来就没完没了的。

  男人也不答话,只是用力地扯掉她手里的被子,跟一匹狼似的扑过来。她连反抗的可能都没有,就又被就地正法了。

  等男人总算是勉强平复了骚动,幸若水早已经瘫软得跟布娃娃死的,一动也动不了了。连擦身体都是他代劳的,她只等他停下来就沉沉地睡去。还好男人还算体恤,没有做到他自己满足为止,否则她小命都不保了。

  鹰长空洗了个澡出来,神清气爽的下楼。儿子正在沙发上坐立不安,看到他出现马上站起来,大眼睛直直地看着他,颇有点在审视的味道。他微微眯了一下眼睛,随即张开双臂。“儿子,过来,爸爸抱抱。”

  平安还记着爸爸欺负妈妈的事情呢,不过坏爸爸很凶,他还是乖乖的跑过来,让爸爸一把抱起来。况且,他其实也还是想坏爸爸的。当爸爸将他抛向空中,他早就不记得什么欺负的事情了,嘎嘎的笑得比谁都欢。“爸爸,再高一点!”

  媳妇儿太累睡着了,鹰长空只好负起责任带儿子洗澡,给他讲故事哄他睡觉。幸好儿子还算乖巧,没有一味地闹腾。故事讲了一半,就呼呼地睡着了。白白胖胖的,跟个小猪似的。平常跟媳妇儿抗议她生了个儿子,但是每当这么看着,又觉得自己的儿子怎么看怎么可爱,真是矛盾啊。

  鹰长空回到房里,媳妇儿还在睡得香甜。因为甜睡,小小的脸蛋红红扑扑的,更显得肌肤娇嫩光滑,又牵扯到男人某根神经。他缓缓地眯起双眼,考虑着是否要顺从,再扑过去又一次把人吃干抹净。

  思考再三,到底没忍心把她弄醒,只好洗了个冷水澡,出来搂着媳妇儿睡了。

  第二天幸若水没有去上班,但是因为临时有些事情,所以早早的起来把儿子送到幼儿园去就开始处理了。她本来想到楼下去的,怕吵了丈夫睡觉。可是他霸着她的腰肢,非要她在床上工作。

  幸若水拗不过他,只好在床上敲电脑。身后垫着枕头,昨晚折腾得厉害,她的腰都要断了。正专注地处理着事情,男人醒了。手不安分地这里碰碰,那里摸摸。

  “别闹了,我在工作呢!”幸若水无奈地瞪他一眼,用力拍他的手。

  鹰长空却是越闹越起劲,大手在她身上到处撩拨点火。

  幸若水气得要命,但也没办法,骂也不顶用,打也不管事。只想着赶紧把工作结束了,也好陪陪这个幼稚的男人,省得他闹腾个没完。

  鹰长空闹着闹着,手动来动去的,媳妇儿身上的睡衣就不对劲了,领子歪斜到一边,露出白皙细嫩的胸口。那让他爱不释手的部位,就要呼之欲出了。他哪里还忍得住,就闹得更厉害了。

  幸若水用力把他推开,电脑也放到一边,拉起被子紧紧地按着。“我这腰还疼的厉害,你不许再闹。”

  鹰长空只是盯着某个地方看,舔舔嘴唇,也不说话。那眼神,看着就吓人。

  幸若水紧紧地抱着被子,警惕地瞪着眼里冒绿光的男人。有些恐慌地吞了吞口水,就怕他真的又扑过来死命折腾自己。

  “我很累了,不许捣乱!”

  “好,我不捣乱!”

  他爽快地答应,动作却一点也没停的意思。

  “不要……不要了,会死人的,真的!”

  “不会的,你不用动。”

  “……”

  至于最终她能不能逃掉,那是傻子都知道的事情。她的丈夫是什么,那是一匹狼,速度和力度都是不盖的,任何猎物都别想从他爪下逃脱!

  不过,自从那天起,平安小朋友就有了一个神圣的使命:他要拯救妈妈不受坏爸爸的欺负,就像奥特曼拯救地球一样!

  平常只有母子两在家,一大一小的也能聊得热火朝天,主要是妈妈很温柔,儿子说什么她都会很认真地听然后很认真地回答。不像坏爸爸,总是凶巴巴的让他闭嘴。

  所以平安小朋友是非常的粘妈妈的,坏爸爸一回来,妈妈就要被他霸占了,他当然也很不满。因此父子两之间的争夺战,随着时间的流逝,明显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两年后,某小包子已经6岁啦。人小鬼大,让人头疼得厉害。

  一个剪着一滴水发型的小男孩在厨房正中央,坐在一张小板凳上,双手托腮,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忙得一塌糊涂的幸若水,一副小大人的口吻说:“鹰太太,不就是老爷子回来嘛,您也太夸张了,随便吃顿得了。”

  幸若水腰上扎着围裙,不以为然地回道:“小P孩懂什么?赶紧一边儿待着去。”

  鹰飞扬无可奈何地说:“您以为我想坐这里?没有机械侠也没有机关枪!还不都是老爷子,让我看紧你,要是下厨我就得在边上看好你。说什么我是男子汉,要保护好家里唯一的女人,他当哄小孩呢?我才不上当。”

  事情是这样的,幸若水有一次重感冒还有些发烧。她自己倒觉得没什么大问题,吃了药之后就戴着口罩进厨房准备晚餐。可是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晕倒了。锅里油正噼里啪啦的,幸好小平安刚好玩到厨房来,小小身板居然把她给拉住了,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才免了被油炸的悲剧。

  鹰长空火急火燎的赶回来,带着她去医院做了一整套的检查。医生都说身体很健康没问题,。,他还是不放心。从那之后,他就有些草木皆兵。只要幸若水下厨,就要让儿子在一旁看着,免得又发生一样的事情。

  “那你还老老实实地坐这里?”幸若水笑着挑挑眉。

  “谁叫他动不动就罚我军姿、关我禁闭?您总盼着他回来,我是巴不得他别回来。”嘴上是这样说,每次鹰长空回来,他都跟前跟后的。小平安啊,在心里是非常崇拜他爸爸的,就是嘴硬。

  幸若水失笑,边炒菜边安慰道:“忍忍吧,你爸在部队训人训惯了,忍忍就好。妈妈是过来人,听妈妈的准没错。”

  丈夫是越来越霸道了,她最清楚不过。但有时候凶一凶闹一闹,那也是情趣,所以没什么不好。只要两个人感情好,做什么都能找到情趣。

  鹰飞扬不可思议地眨着大眼睛问:“老爷子还罚你?”转念又一想,坏爸爸都欺负妈妈了,罚妈妈那也是可能的。

  “怎么不罚啊?一罚就俩小时呢!”不过,此罚非彼罚,不好明说就是了。

  鹰飞扬噌地站起,忿忿不平地说:“太过分了!敢欺负我们家鹰太太。哼,我要好好练枪法,鹰太太,他要是再敢欺负你,小心我毙了他!”

  幸若水大惊,赶紧扔下手里的铲子,蹲下身子抓起小男孩说:“小祖宗哎,你学什么不好,怎么把老太爷的口头禅给学去了?以后可千万别说了啊,被你爸听到了,非打你不可。还有啊,快去把你床上的零食收拾收拾,他最讨厌别人在床上吃东西了。”

  为了这个宝贝疙瘩,爷爷奶奶和太爷爷没事就往Z市跑。小家伙嘴巴又甜,一个个宠他宠得厉害。他爸爸最看不惯他撒娇腻歪的样子了。这个时候爷爷鹰志勋就站出来帮孙子说话,动不动就“毙了他”。

  小家伙听爷爷鹰志勋说这话的时候觉得可气派了,所以下意识的就模仿。不过平常没什么地方可以用,这回倒是用上了。

  鹰飞扬的脸上笑容甜蜜得腻人,他立正敬礼,大声道:“是,鹰太太。我们在床上吃东西的事,绝不告诉老爷子。”

  幸若水满脸惊讶,愣了愣神,梗着脖子狡辩道:“没有啦……妈妈是大人,怎么可能在床上吃东西?”

  原来,幸若水也不知道是年龄增长的缘故,还是被丈夫宠得越发的懒了,没事就喜欢窝在床上看节目。还抱着零食,一边看一边吃东西,很是惬意。这一点,儿子鹰飞扬跟她很像。

  无奈作为军人的鹰长空最看不得这样的坏习惯,哪怕是宠媳妇儿宠儿子宠到极点,这方面也绝对不纵容的。不过幸若水比儿子多吃了二十多年的饭菜,所以没被抓过,倒是平安被逮了几次挨罚得很惨。

  鹰飞扬得意地笑起来,摸了摸幸若水的脸,说:“鹰太太,说谎不是好孩子哦!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幸若水皱着眉头严肃警告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调戏你妈。作为男孩子,怎么能那么轻佻?”

  她有些头疼地想,这孩子也不知道像谁。她和鹰长空都不是这种性格的人,儿子这副模样,倒有点像轩辕麒。难道,是他教坏了平安?不行,得跟长空说说,以后不许轩辕麒再进门!

  正搂着美女在怀的轩辕麒大大地打了一个喷嚏,有些莫名其妙的摸着鼻子看天。浑然不知,嫂子已经剥夺了他蹭饭的资格。

  鹰飞扬却不以为意,轻笑道:“因为你是美女啊!美女我都喜欢。我们班女生巴不得我调戏呢,我都懒得理。好了,我去收拾收拾,迎接您的上校大人。”

  说完,他兀自转身慢悠悠地离开。他现在已经上小学了,人长得帅气又聪明,成绩也是顶呱呱的,女孩子都爱跟他玩。没事就追着他跑,很有众星捧月的架势。

  幸若水简直哭笑不得,儿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么对她说话。在她面前,自己还有什么威信地位可言?还有,到底是谁的错,怎么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早熟?才这么丁点大,就知道喜欢美女知道调戏了?妈呀,会不会还没上中学他就要把媳妇儿带回家了?

  半小时后,鹰长空准时到家,他这次去出任务,一去就是三个多月。本来想给媳妇儿惊喜的,无奈媳妇儿在电话里软语撒娇,他一个没支撑住,就从实招来了。

  开门声刚一响起,幸若水便从厨房飞跑过去,跳到鹰长空身上,开心地大叫。“老公,你总算回来了。”

  鹰长空刚想开口回答,见到了不远处的鹰飞扬定定地望着他们。鹰长空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儿子现在不是那个小豆丁了,有些事情得注意了。

  晚上,鹰长空和幸若水分别三个月才终于迎来的“性福”时刻终于到来。洗过澡,两人热情似火,只是还没进入主题,就听见鹰飞扬在门外大喊:“鹰太太,我的睡衣呢?”

  幸若水立即推开鹰长空,开门出去帮儿子找睡衣。找到睡衣,幸若水匆匆忙忙地回到房间,可两人才刚刚开始,又听鹰飞扬在门外大喊:“东方太太,我卫生间里的牙膏用完了。”

  幸若水看着即将爆发的鹰长空,笑着说:“儿子在叫我,你先等等。”然后将他从身上推开,起身出去。

  找了支儿童牙膏,挤在牙刷上递给鹰飞扬,幸若水温柔地说:“乖儿子,洗完了早点睡吧!”再折腾下去,他爹就要疯了。

  不料鹰飞扬却贼头贼脑地扑到幸若水耳边,小手卷成话筒小声说:“鹰太太,我在帮你呢!谁让老爷子每次回来就欺负你来着。”

  幸若水大囧,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心里又生气地想,都是鹰长空那家伙,每次都急不可耐的,可能让儿子看到不该看到的画面了!

  “我听到了呀!你们在打架。不过老爷子肯定让着你啦,不然你这小身板哪是他的对手?”事实上他是听到了,外加小时候“坏爸爸欺负妈妈”的记忆,就推断出来了。但是他奇怪的是,每次妈妈都完好无损地出来,于是下结论:老爷子让着鹰太太呢!

  幸若水又羞又惊,红着脸讪讪地回到房间。刚在床上坐下,她却突然乐了。早就憋得不行的鹰长空欲伸手去抱她,却被她挡开了。

  鹰长空不满地瞪眼,强硬的手臂硬是把人给搂过来了,但还是忍不住问出心里的疑问:“怎么回事?”

  幸若水咯咯直笑,想到儿子的话就忍不住了。“我以后不用你对我好了,咱儿子可疼我呢!”

  鹰长空隐约明白了些什么,他气急败坏地翻身下床。那个祸害竟然敢破坏他的家庭?

  推开房门,鹰飞扬正洗漱完毕爬上床。

  “鹰飞扬!”

  听到这声冷硬的叫唤,鹰飞扬条件反射般地从床上蹦下来,站出标准的军姿,有力地回答:“到!”

  “现在起,你给我罚禁闭,没我命令不许出来。”再被这小祸害这么折腾,他以后还有没有性福可言!

  “是!”

  看着门被关上,鹰飞扬瞬间放松身体,重新爬上床,嘴里还咕哝着:“每次斗不过我只会来这招,真没创意……”

  鹰长空整治了小祸害,急匆匆的赶回房间,整治那个妄想“红杏出墙”的笨女人!

  幸若水还在床上想着儿子刚才的可爱表现而偷笑呢,一抬头,就看到丈夫风风火火而来。待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她下意识地就想逃跑。刚刚掀开被子要躲进去,就被他一伸手抓住了脚腕,稍稍用力往后一拖,她就整个暴露在他的面前!“鹰长空,你冷静点!”

  冷静?憋了三个月,还要被小祸害三番四次的打断,他还能冷静才有鬼!鹰长空不想听她喋喋不休的求饶,直接用嘴唇堵住她的。

  幸若水被他按在怀里,像一团棉花似的被他又是揉又是捏,整个人真的软得跟棉花似的。贴着他修长健壮的身体,哭泣着嘤咛出声。

  听到这个声音,鹰长空才满意地放慢动作,享受自己的晚餐!

  只愿岁月静好!只愿细水长流与君同,繁华落尽与君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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