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树下谢罪_反派的掌心宠(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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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树下谢罪

  陆夕眠又梦到了前世的事。

  那时她和宣王还并不相熟,他也和她现在见到的样子不一样。

  那夜的月亮和八月十五那天的一样圆。

  是她爬上房时,见到的那种月亮。

  子时已过,三月的夜间还有些凉意。

  男人站在金宁宫的院子里,手里拎着一壶酒,立于那棵开满了花的杏树下。

  陆夕眠的尸身就埋在那棵树下。

  寂静的黑夜里,他沉默地面对着这棵花树。

  陆夕眠看不清楚他的脸,只能隐约感觉到他身上淡淡的孤单。

  “就算踩过万千人的血,本王也不会感到丝毫愧疚。趁虚而入也好,蓄谋已久也罢,都无所谓。”

  他身后站着卫惩。

  “那您为何又将陆姑娘的尸身葬至此处呢?难道不是因为……”

  不是因为那一点点的愧疚吗?

  卫惩早已习惯自家主子的口是心非,可他依旧忍不住反驳。

  “卫惩,你相信因果报应吗?”男人低低笑了声,“本王如此,也只是偿还当日种下的因罢了。”

  “可那是成王种下的因!同您又有何干系!就因为您查到了成王的身上没有说,您就将过错揽在自己身上吗!”

  卫惩声音微颤,“您这两年已经照拂了陆家太多,您一直叫属下关注着陆姑娘,那些补偿还不够吗?您不要再这样自责下去了,那件事跟您毫无关系。”

  薛执转身,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他的错是他的,可本王同样有错。”

  “本王不曾将真相告知,欺瞒便等同包庇。”薛执低声喃喃,“本想着有机会了再告诉他们的,可惜,再也等不到那一天……”

  “害得人家连亲手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你说,本王坏不坏啊?”

  “不过没关系,本王都替她做了,也算将功补过吧。”

  夜更深,卫惩走了。

  薛执缓步走到树下,慢慢坐了下来。

  他的头后靠,抵在树上,风徐徐吹过,有白色的花瓣落在他的身上。

  空气中满是杏花香气,是他最喜欢的味道。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

  说一不二的无上权利,万人叩拜的至尊地位。

  以后,头顶那轮月亮就只属于他一个人,他再也不必努力去看了。

  现在,他只要一抬眼,便能望到。

  轻而易举就能望到。

  薛执有些醉了。

  他眼神涣散,朦胧睁眼。

  漂亮的狐狸眸直勾勾地摄住被繁星围绕的那一轮圆月,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真好看啊。

  若是他能早些控制住薛元辞,镇南大将军一家的灾祸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薛执捂着眼睛,低低地笑着。

  “对不住啊。”

  狂风忽起,散落在他身侧的、满地的杏花瓣随风骤起。

  花瓣打着旋,在他身前围绕着。

  薛执抄起地上酒坛,举到半空中。

  “敬你。”

  哗——

  酒水洒在树下,洒在了陆夕眠的脚边。

  倒空了酒坛,男人随手一扔。

  就这么靠着树,闭上了眼睛。

  “明日,明日……”他醉得不轻,低声呢喃,“明日本王替你报仇。”

  他睡着了。

  成王?成王和她的耳朵有什么关系?

  陆夕眠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担心他这么睡会受凉。

  她叹了口气,在他身边也抱膝坐好。两个人缩在一起,应该就不冷了吧?

  转日,似乎是宣王的生辰。

  原来他是三月生辰呀,真是巧了,她也是。

  日子过得有些糊涂,她竟不知如今是三月几日。

  不知宣王如何打算的,他至今依旧没有登基的意思。

  帝位空悬,朝中重臣惶惶不安。好不容易等到了宣王生辰这日,都盼着这一日殿下高兴了,能答应他们的请求。

  这日来了许多人,或是抱着劝说的心思,或是意图攀附。

  陆夕眠见到许多熟悉的面孔。

  其中便有那个叫她恨的牙痒痒的苏翊昙!

  宴席散去,薛执单独将苏翊昙留了下来。

  他把人带到了金宁宫。

  “这位苏四公子怎么没被下狱啊?他家的人不是都被殿下关起来了?”

  “殿下的心思岂是咱们能轻易猜透的?这位苏公子今儿定会使劲浑身解数求殿下网开一面的,你瞧着吧,没准殿下是等着跟他算总账才把他单独留着的。”

  “总账?什么账?他们还有私人恩怨?”

  “咱们守过的那位陆姑娘啊!你忘啦?”

  金宁宫两个洒扫宫女躲在角落里,一边干活,一边议论。

  那边苏翊昙正满面堆笑,对着树下的男人极尽谄媚奉承。

  薛执坐在蒲团上,眼底含笑,好奇道:“苏公子觉得本王这棵树如何?”

  苏翊昙看了一眼平平无奇的花树,道:“殿下宫中的树自然是极好,也不知是不是这金宁宫养人,臣瞧着这树倒是比别处的要更茂盛,花也更香。”

  他自称为臣,薛执也纠正。

  “哦?更香吗?本王倒是不曾注意。”

  薛执颇有兴致地抬头看着那一簇簇花团。

  苏翊昙瞧了瞧男人的脸色,见他当真喜爱,便踮起脚,抬手费力地揪下来几瓣杏花。

  “听闻杏花入酒也不错,臣对酿酒一道略懂一二,不知殿下可要试试?”

  薛执垂眸看着苏翊昙掌心的花瓣,唇畔的笑意渐浓。

  “本王好像忘记说,最讨厌旁人碰我的东西。”

  苏翊昙脸色大变,跪在地上,“殿下,臣……”

  “哎,罢了,不说这个。”

  薛执手托着腮,眼底漫上一层醉意。

  他笑看着苏翊昙,“苏公子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苏翊昙跪在他身前,额头抵在地上,“回殿下,今日是您的生辰。”

  “生辰啊,今日是几月几呢?”

  “今日是三月十五。”

  薛执执起酒杯,轻轻晃了晃,若无其事道:“三月十五,可令苏公子想起其他的事了吗?”

  “这……”苏翊昙额头冒了冷汗,声音抖了抖,“请您明示。”

  “听说苏公子与镇南大将军之女有过婚约?”薛执放下了酒杯,淡声道,“她的生辰,你不知道吗?”

  苏翊昙这才想起,陆夕眠的生辰也是今日。

  宣王竟然和陆夕眠是同日的生辰。

  可他如何能承认自己同陆家女儿的关系?

  眼下陆家人都是罪臣之身,他若是承认,那苏家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

  苏翊昙道:“您说笑了,臣怎会与那罪臣之女有过瓜葛?”

  “这样啊……”薛执轻叹了声,顿觉索然无味,“你起来吧。”

  薛执自茶案后站起身,苏翊昙也跟着站了起来。

  薛执负手向前,慢慢走到了树荫遮蔽的地方,转身朝着苏翊昙招手。

  他抬手点点花树,含笑懒声道:“对着那,说声对不住来听听。”

  这要求委实奇怪……

  苏翊昙愣了片刻,如实说了。

  “再说一声我罪该万死。”

  “我罪该万死。”

  “不错。”

  薛执笑着颔首,蓦地抬手,扼住了苏翊昙的脖颈。

  “殿、殿下呃……”

  苏翊昙拼命去掰他的手。

  男人的手腕纤细,可他却爆发出巨大的力量。

  苏翊昙惊恐地望进男人的眸中。

  他眼底的笑意尽数散去,乌瞳中仅剩了冷漠。

  这是谁都不曾见过的样子,完全颠覆他在众人中的形象,他仿佛一把锐利的刀刃,再也不是那个全身都毫无棱角的宣王。

  男人的手缓缓收紧,他挑唇轻笑:

  “既已认错,那你这条命本王便替她收下了。”

  咔嚓一声,折断了脖颈。

  薛执按着苏翊昙的后颈,把人往下压。

  咚——!!

  膝盖重重磕在地上。

  罪人跪死在花树下,跪死在,陆夕眠的身前。

  ……

  ……

  “殿下……”

  “薛执……”

  榻上的女孩额间皆是冷汗,眉头紧蹙,红唇中不断溢出痛苦的轻哼。

  “呜……”

  薛执推门而入,快步走近。

  他坐在榻边,弯下腰,把人扶进怀里。

  “眠眠,醒醒。”

  他扣着她的后脑,把额头靠在一起。

  轻柔的啄吻落在她的唇瓣上,贴着她的唇,轻声唤她。

  “莫怕,我在呢。”

  “薛执!”

  女孩蓦地睁眼,大口地呼吸。

  甜软的气息拂过薛执的面庞,他低低笑了一声。

  “直呼本王姓名,姑娘好大的胆子。”

  说着生分的话,可嘴唇却舍不得离开。

  他趁虚而入,趁着她还回神,强势地捏住她的后颈,把人往自己怀里按。

  温热的舌在她口中肆意扫荡,勾起她的,放肆缠、绵。

  “唔。”

  陆夕眠恍惚间揪住他的衣领。

  他的吻很霸道,很用力,像是在宣//泄着什么。

  “可有哪里不舒服吗?”

  好半晌才分开,他轻//喘着问道。

  陆夕眠茫然睁眼,摇了摇头。

  “手疼吗?”

  陆夕眠抬起双手,攥了攥拳,依旧茫然道:“不疼。”

  “嗯。”

  二人一时间无人说话。

  薛执安静地看着女孩。

  她怔怔地看了看他,又低头看了看床榻。

  轻声问:“我这是在哪儿啊?”

  “我的房间。”

  “你在哪儿的房间啊?是王府吗?还是金宁宫?”陆夕眠眼底露出迷茫,“我还活着吗?”

  男人眸色深了深,握着她的手用了几分力。

  “你当然还活着。”

  “那我是在你的王府……”陆夕眠偏过头望着这间屋子,喃喃道,“是啊,我们都活着。”

  那终归是一场梦,早就过去了。

  他们现在已经有了另外的故事,和前世不同。

  薛执察觉到几分异常,微眯了眸,“你怎么了?”

  “我做梦了。”她目光坦诚又直白,“梦到你把苏翊昙掐死了。”

  掐死……

  她突然低头抓起男人的手,反复地看。

  薛执不动,任由她查。

  白皙的手腕上红了一圈,清瘦的手背上多了好几道抓痕。

  陆夕眠心疼道:“你受伤了!”

  他笑道:“小事。”

  陆夕眠看着那只伤手,沉默了会,抬起头小心翼翼地望他,“你方才去哪儿了?”

  薛执安静地看着她,并不言语。

  “苏翊昙……还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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